54、汇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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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汇流
“谢谢您。”
女孩说。
有了这句话，一千年的苦痛似乎都已经不算什么。
谢谢您，让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有了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庭院中传来了一阵喧闹。
叶王放下手，向窗户的方向望去。
“发生了什么？”
少女本能的询问身旁的少年。
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见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逃脱了地狱的监控，而是因为这里有着结界——那稳固到让少女笃定即使是人面蜘蛛也无法窥探的结界，只可能出自两人之手，排除其中在红莲地狱的一人，封锁空间的那一位便不言而喻了。
“叶王？”
“没什么？”少年转过头，与爱对视，“只是陆生他们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而已。说来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是。”
“陆生？”
“啊，我这一世所认可的弟弟。”少年引着女孩坐下，“你应该认识的，奴良陆生。”
“滑头鬼之孙，是您的弟弟吗？”
“怎么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爱，似乎有些疑惑。
“其实……”女孩的眼神有些闪躲，“这与我要告诉您的事情有关。”
“那么，长话短说吧，我想我们的时间并不宽裕。”
陆生那孩子一定会翻天覆地的找你的。
“想来火却应该已经将它因为魔力枯竭而陷入沉睡之前的事，以及他因为您最近一次转生而苏醒之后的事全付告知了，我就捡重要的说了。”
“五百年前，安倍晴明联系了我。”
“起初我并不是很相信他，因为它对于您的那次离去也算是尽了很大一份力。况且地狱曾经该换过我的记忆，我不敢轻举妄——”
“等等，你说该换记忆。”
“？”
“你确定不仅是删除，而且还【换】了？”
“的确是换了，若当时不是因为火却，我怕是已经忘记对对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了。”
“地狱……改换……记忆……”
“有什么问题么？”
伟大的灵魂负责的是灵魂的创造与毁灭，而地狱负责将灵魂投入轮回。
这是【巴】自己创下的规则，按照【耶】的说法，即成的规矩连他自己都无法干预。
低于被赋予的职能是切割灵魂每一世所产生的记忆然后然他以最初的姿态投入轮回，“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事。
记忆是灵魂的一部分。
删除，好比是拿着刀叉将灵魂分割，而改换，便已经涉及到创造的问题了，难道是，不，一定是，出了他以外不会再有人做的到这样的事——
精灵王，【巴】！
“爱，在那之后，地狱的代行者可曾再次对你的记忆做手脚？”
火却的力量他最清楚，从那样的存在手里保护一次爱，就已经是极限了，很快就因魔力枯竭而陷入了沉睡也是最好的证据。
“应该是没有的，我从那以后，再没感受到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能够修改记忆的话，自然是应该是可以窥探记忆的。若是能看到，自然不会放任爱这样欺骗它。
能够改换，却无法窥探吗？
一次性的话……
不能改换力量的话，可以将力量借出去。
一切似乎都清晰了。
千年前，使用“术”之前所感受到的那股弥漫京都的力量的主人，现在看来，也已经找到了啊。
原来【巴】竟能干涉世间到这种细微的程度吗？
看来以前，轻敌了呐。
“叶王大人？”
爱的声音响起，含着浓浓的担忧。
“爱，帮我大忙了。”
少年轻轻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喃喃道。
“接着说吧。”
缓缓地，他又睁开眼睛，直视爱的眼睛，哪里的光芒乍一看似乎没有之前灼热，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那光芒绝非之前可以相比。
“安倍晴明被囚禁了，”少女说，“从一千年前他的生命终结开始，一直到现在也依旧被关在名为红莲的地狱。”
“红莲……地狱？”少年怔怔的喃喃。
“嗯，是红莲地狱。”
“据我所知，那里是一片火海，是只为安倍晴明一人打造的牢笼。”
“只有那家伙一个人。”
叶王瞌下眸子，暗红色的眼睫微微的颤动。
“‘我安倍晴明何德何能，让秩序的代行者偏心至此。’他说。”
“他说，您已经转世，但是不在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样不能验证的话我自然是不信，但是这个时候，火却醒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但这足以让我相信安倍晴明的话。”
“我答应了他的条件。”
“我们合作了。”
“安倍晴明的目的是，将地狱彻底推翻……不在我的理解里，说是毁掉或许更为合适。”
“毁掉地狱，他以为他是谁。”
“但是，叶王大人，我认为他做得到。”女孩的眸色中，是明亮耀眼的坚定。
“这也是我为什么决定帮助他的原因之一。”
她说。
“虽然我您现在并不是很想要谈论关于安倍晴明的事情——其实我对他也是心存芥蒂，但是，我无法否认一点，他的确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我毫不怀疑，如果他让他的旧部们一起跟他下地狱，究竟会有多少会选择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他是，爱所经历的这一千年间，所看到过的无数人中，唯一的，跟您给我的感觉相同的人。”
“虽然现在说出来，很可能会惹您生气，但是，爱觉得，与其在更加关键的时候说出来让我们存在嫌隙，不如现在就表明。”
“但是即使是这样，请相信，爱永远站在叶王——站在麻仓叶王的身边，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通透而闪亮，那里面映出的是一双暗红色的灼人眸子。
然后，少年笑了。
——那是没有掺杂任何愤怒杂志的纯净微笑。
“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呢，爱。”
“说下去吧。”他说，“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让麻仓叶贤远渡重洋，将我的耳坠送来的呢？”
“嗯，这个啊……”女孩说，“其实，还是与安倍晴明有关。”
“我按照他说的，到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然后就遇见了特定的人——麻仓叶贤。”
“机缘巧合之下，他欠了我一个恩情，所以，我才能让他带着耳坠去往通灵王大赛。”
“安倍晴明在地狱里囚禁着，倒是无所不知……”
“等一下，叶王大人，关于这一点，他似乎提到过……对了！”
“叶王大人您，不知道听没听过【耶】这个名字。安倍晴明似乎提到过。”
“【耶】！”
纵然是叶王，也着实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关于【耶】，他还说过什么？”
少女歪着头想了一想，然后摇了摇头。
“那么——”
“啪——”纸门被狠狠的推开，出现的是气喘吁吁地滑头鬼之孙。
“御景同学，你竟然真的在你这家伙——叶王哥哥这里，”长嘘一口气，“还好过来找了。”
“那么我就告退了。”
少女站起身来，向着少年鞠躬。
“一路走好，御景小姐。”
少年报以微笑。
此时，房屋外。
褐色的少年拉着黑发的少女在木质的走廊上快步的走着。
“不是说了要在那里等我的么？怎么一溜烟就没人影了？”
这里可是妖怪之宅啊，要是出了什么事……
——想起刚才那只大老鼠，少年越发的有些后怕。
“想去一趟厕所，结果，没有看到人自己去找就迷路了，幸好遇见了……”
“奴良叶王。”【这名……】
“嗯，你的哥哥。”
“那个危险的家伙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奴良先生很温柔，很亲切……陆生，你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
陆生……
御景同学叫我陆生了！
脸颊飞快地泛起红晕，少年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
破碎的河流与沟渠，终于连接在了一起。
三人的交集推动着命运的齿轮加速的旋转。
是该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火却，跟上去。”
吟唱了一小段听不懂的文字之后，叶王轻声说。
“叶王大人？”
可是您不是说要我留在这里，盯紧火灵的么？
“帮我保护爱……拜托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汇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