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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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源头
“……妾和他一起逃出了村子，后来在远古的大地上，妾和他走过了很多很多的地方，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有一天，在极西之地，我们找到了某个东西。
“那时妾和他已经变得非常的强，尤其是他，已经能够接近世界的本质……但是后来，妾身发现事实上并不止如此。妾身想的太过简单，以至于失去了阻止一切的机会。”
【一亿年前】
“【巴】，再往前走就是艾米丽他们说的禁地帕契了，你还要前进么？”
彼时还只是人类的女人站在高地上眺望远方，手里拿着弓箭，背后是放箭的背篓，粗长的黑辫子松松的草绳绑起，垂在左胸前。
“既然来了，不去岂不是有些遗憾。”
女子身边的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就像是以往一样。
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所谓禁地——一个巨大洞穴的入口了。
“……”【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若是觉得危险就让我一个人去吧，你在这里等着。”
无声的摇摇头，女人向着洞穴的方向走去。
男子微微一笑便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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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的内部相当的陡，没有垂直向下，至少也呈水平的80度角，还好全部是由漆黑的石头组成，落脚之处随处都是。
四周很黑，于是【巴】点燃火把，继续向下，【耶】走在他的后面，这样如果有什么危险，他在前面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昏暗的地下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计算时间，仅凭感觉的判断又会有许多干扰，所以干脆不算，他们向下走，不时的聊上一两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坡面开始缓下来，稀稀疏疏的，两旁开始出现白骨。等到地面完全平下来的时候，可以看见道路两旁都是白骨，有人类的，有动物的，还有一些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巨大，微小，跟种各样的白骨在这个岩石形成的陡坡上密布着。
这里……发生过什么？
就在这时，火把熄灭了。
四周又一次回归了黑暗……不对，在不远的前方有着微弱的光，如果在火光中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走过去，那是一道石门。光线就是从门的夹缝中透出的。
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巴】推开了那扇门。
强光瞬间射出，刺得人眼睛生疼，更别说两人在黑暗中呆了那么久。
慢慢睁开双眼，他们终于适应了这里强烈的光。
“那是！！！”
看到眼前的东西，【耶】不禁叫出声来。
“那便是……世界的本源吗！”
【巴】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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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随着实力的上涨，他其实一直在改变，但是，那个东西是他改变的最重要契机。”
【耶】的声音在颤抖，似乎已经无法像之前一样冷静。
“我们找到的，是世界的【本源】”
回忆点燃了她沉寂了千年的感情。
“他吞噬了它，不顾妾的阻止。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吞噬的七七八八。
那时妾才明白，他的实力早就已经到妾完全了无法理解的范围了。
妾没有他强，也没有实力接近【本源】
但是，他做的是不对的……妾知道。如果放任他下去，必将不得好死。
必须阻止他！即使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能做那件事！
所以妾赌上了所有的力量，从他的手里虎口夺食——夺得了，被后世所称为全知全能精灵王的部分能力。
——【未来】
但是妾所夺得的其实也只是【未来】的部分能力，结果就是他无法看见未来，而妾，也只能凭借损坏的部分【未来】看见些许画面。
他成为了你所熟知的——精灵王。
因为吞食了本源，所以，他便可以制定法则……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但是妾不能看他再在神位上沉沦……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的结局只会是以神明的身份死去，打败他的人会制定新的法则，然后……他会消失，没有人会记得他……即使是妾身也一样。
所以妾身，找到了你。”
“我？”
“对，你，一亿年中，妾身只看到了，找到了你，你应当就是下一个打败他的人——这也是为何我让你妈妈生下你之后，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帕契·泽奈科斯【THE NEXT】。”
“我为什么要打败他？打败一个跟我无关的人？”
十岁的强者冷笑。
“况且，你比我强不是么？”
“妾身……没有办法离开这个结界，”她说，“而且并不是无关……他也知道你会打败他，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
证据就是，五百年前，他在平安京的所作所为。”
“！！”
已经过了，五百年了……
“你说，平安京！”
“就是你曾经生活过的时代。”
“那里不是他的领地，他指定的规则由地狱和G.S.两部分组成。规则一旦成型，即使是他也无法再次改变。他无法在那里使用自己的力量……但是区区干预还是没有问题。”
“说重点！”
“你应该知道一只叫做暮的狐妖吧？据我所知他应当是你的式神之一。精灵王曾经和他定下过约定，当他完成一定的目标，精灵王就会给予他身体，狐妖永生的身体。而那个目的……我想你已经有数。”
“……”
“不仅如此，麻仓及又为何一定要出手除掉你，股宗又为何坚信你的心被鬼吞没？联系我告诉你的这些，麻仓叶王，你的疑问应该已经得到解答了，无需妾再多言。”
“……证据。”
“没有证据，你也没有任何必要向我讨要证据，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作为盟友，妾是[告诉你]，而不是[证明给你]，所以没必要要证据，妾只是要将自己的眼睛看见的转述给你。”
“接着说吧……”
“他许给暮以新的身体，撩拨麻仓及心中的黑暗，对股宗而言，那便是梦境加幻觉了……最后的那一段时间，你应当是听不见以上三人的任何心音的。只是屏蔽这一点，即使不是他的地盘，也一样能做到。”
的确如此……
那时，什么都听不见……
而且，这个女人的心，也无法窥伺……
“言尽于此，为了活下去，妾身只能呆在这个结界里，但是能力范围内所能提供的帮助，妾身不会推却。”
“那么，如果我真的与你口中的精灵王战斗，若是输了呢？”
“你不会输。”
“哦【二声】”
“即使你真的输了，于妾而言……”
那个女人笑了。
“只不过是另一个一亿年罢了。”
“一亿年……很短吗，对你来说？”
“怎么可能……一亿年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她说，“转生的话的确会跳度很大，甚至又是五百年就一跳而过，但是对我而言，一亿年，可是一秒一秒，一分一分，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扎扎实实，熬过来的。”
“你竟然坚持下来了。”
那个名为【耶】的女人笑了。
“无论是谁，即使在自私自利，再杀人如麻，再冰冷无情……”她站了起来，从帕契见到她起，第一次从那个蒲团上离开，走向客厅正中的那幅巨大的画，“也总有一些人，能让你永远揣在心里，也总有一些东西能让你……”
她转过头，看向依旧坐在蒲团上的还只是少年的弑神者，目光灼灼。
“殒身不恤。”
四个字掷地有声，像是重重的打在了灵魂之上。
“而于妾而言”
“即使一亿年过去了，你也依旧爱着那个叫做【巴】的男人吧。”
“阿嘞，被发现了啊。”她说，“有这么明显么？”
“……”
“还是说，果然是帕契·泽奈科斯【THE NEXT】啊……”【耶】瞌下眸子，“就是这样呦……妾爱他，即使过了一亿年也一样。”
“……”
“不过你不用担心，妾爱他，所以切才会在这里等待一亿年，只为了那唯一的契机，那唯一可以将他从那不义之神座赶下来的契机。因为妾爱他，所以妾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只为了那个与他一起消亡的瞬间。”
“那我若是输了呢？”
“这个问题刚才你已经问过了。”
“我想听你的答案，真正的答案。”
“我也说过了，只不过是另一个一亿年罢了。”
“……”帕契·泽奈科斯沉默了。
真是执着的女人。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了。”
没有怀疑的理由不什么？
反正，只是“姑且”，而已。
【耶】又说了一些她认为或许有帮助的事情。
她知道，即使说出相信，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相信。
要想让他完全明白，必须要他自己去查……只要他着手去查，她今天的目的就达到了。
然后，帕契·泽奈科斯离开了。
“最后问一句。”他说，语气依旧冰冷，却没有之前僵硬了，“五百年前，那个九公主，是不是你？”
“……”一时她竟有些想不起来，“……哦，你说那个朱雀天皇的妹妹？那不是我，但是，她是我那时的眼睛。”
“……嗯，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现在对那时你给我的预言，表示感谢。”
他抬脚就走，十岁……明明还应该是孩子呢。
【耶】目送他，直到再也看不见。
小屋里静了下来。
又剩下妾自己了啊……
不自觉的，她竟想起了最后一次在村里一起和【巴】看日出的时候。
是啊……
那时的【耶】看着身旁的【巴】。
他坐在悬崖上，面向正东，刚刚初生的太阳将自己的光洒在他的脸上，肩上，胸膛上。
【巴】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映出了太阳的形态。
但是【耶】知道，他的眼睛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被村里人成为英雄的，自己的哥哥，就像平常一样。
注视着那个遥远的，自己永远够不到的彼岸。
“你在悲伤……”
忍不住，她问出来。
“为什么？”
“明明，你是那么那么的强大……为什么，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无法理解了，他的想法，他的作为，他的一切。
“你不懂……”
那是【巴】给她的回答。
“以后就会……不，永远都不要懂。”
那时的【巴】看着她，露出微笑，用粗糙的大手揉乱她的头发。
“这是，秘密哦……强者的秘密。”
“那我成为强者，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了？”
没有回答，【巴】，微笑不语。
然后转身离开了那个悬崖。
那时，她也是这样注视着那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若果那是陪在她身边的不是妾……
“野心，执着，孤独……其实那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相像啊，我只不过，是一个赖在心慕之人身边的虚伪的理解者罢了。”
怪不得，将会由这个家伙去继任【巴】的位置啊……
如果这个家伙再早一亿年出生的话，那个人，还有这个人，就不会露出那样寂寞而悲伤的表情了吧。
只可惜，错开的这一亿年啊……。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