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流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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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流速
有哪里，被忽略了吗？
安倍晴明又一次地从头到尾审视自己准备的整个计划。
——没有问题，所有已经付诸行动的计划中的部分都被完成得相当出色，即使说是完美也不为过，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那么就是计划之外的部分了，难道，藏有什么隐患么？
那些计划所赶不上的变化，细细数来……也只有两处值得关注吧。
一个毫无疑问是消失的地狱之门，以及被自己和叶王合力洞穿出的新出入口——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意外之外的部分，这能算是备用方案。问题并没有出在备用方案本身上，而是方案的后续，如果，真的存在纰漏的话。
弑神的矛贯穿了地狱与人间交接的夹缝，造就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通道。与地狱的其他出口相比，这条人为的通道必然是具有极其特殊的属性的——它是不可控的，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控制，可以用蛮力打开，但是在短时间却拿不出来任何办法可以内关上。
更糟糕的情况是，大概——不，是一定，截止到此刻也一定没有任何存在正试图让这个通道关闭。
要想修复那个对于地狱来说，与其称其为通道，用破洞来描述更加精准的空间裂口，必须要赔进去相当长的时间和精力。
本来有能力来修复它的存在人间界就已经是屈指可数了，其中知道或者能够找到那道裂口就更加稀少，能够拿出这样的时间和精力的就更加……总而言之，结论就是这样，此刻，无人能够修复，无人尝试修复。
这样的话，那条裂口所造成的影响只会逐渐恶化，不会出现丝毫的转变。
就像是一个蓄满水的大坝，只要有一个裂口，哪怕只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裂口，它就会越变越大，直到这座水坝再也蓄水不住一点水一样，如果没有人遏制,后果难以想象。
——要知道，能够通过那条“通道”逃出来的，在那个名为地狱的困笼中一直囚禁着的，一直想要逃出生天，可不仅仅是安倍晴明一个啊。
没有泰山府君，没有人面蜘蛛，甚至连地狱少女都没有，没有管理者与引导者的地狱，不知道会向人间溢出多少麻烦的东西——鬼怪，恶灵，甚至神灵，大胆地推测一下……伊邪那美神话中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神明。
现在的人间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安倍晴明已经不打算去想象了——因为什么样子都有可能啊。
包括，安然无恙的可能性。
不过，无论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身处于土壳之中，与某物纠缠不休的安倍晴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插手的，所以，即使真的有什么纰漏……也只能够相信他的挚友了……吧。
那么，另一个呢，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造成了什么无可挽回的损失呢？
他依旧是笑着，只是原本自然睁开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土壳——这个由于麻仓叶王的仁慈方有机会诞生于世，甚至演变为介于术法结阵与式神之间的前所未见的空间的这个土壳——有哪里，会有可能存在隐患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不知道。
这不是普通的“不知道”，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不知道”。
更确切一些，在麻仓叶王将术法的持有权让渡以后，安倍晴明的确已经完完全全的【掌控】了这个空间，却并不能够完完全全的【掌握】这个土壳。
正如前文所述，这个法术掺杂了“麻仓叶王”以及“安倍晴明”两个人的“法术”，为这句话加上注解，就是这个法术掺杂了“麻仓叶王”的通灵术，以及“安倍晴明”的阴阳术——麻仓叶王的灵力，麻仓叶王的巫力，以及安倍晴明的灵力三者混合在一起，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局面，加之现在控制着这一切的，是并不熟悉巫力与通灵术的安倍晴明的意志。
于是，注定的，纯白的阴阳师不可能及时的确切知晓，术法每一处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安倍晴明清晰地感觉出术法的运行是否有异常——当然，如果存在异常，能否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切修复好是另一回事了。
而现在，安倍晴明的判断是不知道。
即非肯定，又非否定，含糊其辞。
——虽然的确不能过多的说明些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确定，术法的运行没有什么问题了。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安倍晴明对于这个书法结构的解明程度与掌握程度正在一点一点的加深，而这个加深的过程甚至还伴随了安倍晴明与“未明物”最激烈的几番争斗与碰撞，如果瑕疵（假设真的存在）现在都没有因为他对土壳的不完全掌握而爆发，那么再他已经越来越熟练，并且辖制了泰山府君的现在及以后，爆发的可能性也会急剧的降低。
——不是这个，应该，是什么更加难以确定的东西，应该……是那种即使他怀疑了，猜到了，也无法确认的东西。
重新整理思路。
假设一：泰山府君——姑且就称未明物为泰山府君吧——不是想要动摇他的心神。
那么听它方才的一番话，不像是诅咒这个术法在未来出现什么问题，更像是已经确切的知道了什么晴明所不知道的事，而且一定是对安倍晴明——或是对正在人间界，身为计划后半段核心的麻仓叶王不利的事情，也可能是情报。
假设二：这个于安倍麻仓不利之物与这个土壳有关。
那么，是有什么隐患么？隐患存在在哪里呢？可以完全肯定对方与自己对于这个计划之外的土壳，开始的时候同样是陌生的，而自己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掌控了这个术法空间的绝大部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
等等，如果隐患不是存在本身，而是衍生的部分呢？就像地狱的通道困扰别人的不是本身而是后续的影响一样？
有什么东西，是对方可以掌控，可以感受，而这边却略逊一筹的呢？
有的。
有的！
——是【时间】。
时间的概念，是如何被建立的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么，在这个没有太阳的空间里，身上不可能带着钟表的安倍晴明是如何知道过去了“一个月”呢？
——是直觉，安倍晴明的直觉，或者，当这种直觉反映在人类的身上时，我们可以称之为，生物钟。
但是，安倍晴明的直觉可信吗？
一个，在一成不变的环境中，被“搁置”了一千年的人的直觉，可信吗？
答案是否定的。
激战时感受到的主观时间，与休息冥想睡眠时感受到的主观时间绝对不能相提并论。
从土壳封闭开始，不是“一个月”——那么，是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
自己的判断是不可信的，所以更加不能妄加揣测。
还有一个问题，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不过，如果上面那个问题分都无法回答的话，这个问题，大概也是不得能给出答案的了吧。
以土壳的外壳，前京都的大地为分界面，里面，和外面，时间的【密度】——时间的流速均匀吗？一样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流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