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若是把人抛》执迷却误

8、第 8 章

　　夜凉如水。
　　有些简陋但五脏俱全的马厩里。
　　陆芷染抚摸着银白色马匹光滑的皮毛，若有所思：“叫你什么好呢？”
　　骏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长硬的睫毛上下扇动，眼中氤氲着莫名的光晕。
　　片刻之后，陆芷染轻声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她慢慢地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青骨如何？”
　　陆芷染收回手，忽然有种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眸子里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她轻轻抬头。
　　今晚月亮并不明亮，朦朦胧胧地似被轻纱笼罩。夜风吹过，寒入骨髓。
　　“夜黑风高，好一个杀人放火夜。”
　　她喃喃道，语气中有似有若无的赞叹。
　　“冬天夜晚风大，更深露重的，小姐不如回房吧。”
　　陆芷染侧过身，不意外地看着迷情身后那不意外的访客。
　　披着黑色披风的清丽女子向陆芷染眨了眨眼睛。
　　陆芷染迈开步子，经过迷情身边的时候，吩咐道：“把马喂了。”
　　“是。”
　　清丽女子露出明媚笑容，跟在陆芷染身后。

　　古朴的房间内，清丽女子给椅子上的陆芷染递了一杯茶。
　　她含着笑，“是小姐让绮少爷来万花阁的吗？”
　　陆芷染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慵懒道：“浅悠，你别老是跟他唱反调。”
　　“明面上，万花阁的确是宋家的产业，浅悠见了烨绮也会尊称一句绮少爷，但小姐如此，难道是不信任浅悠的能力吗？”
　　听了这话，陆芷染却是沉默了。她垂下眼睑，不想让人看清里面的情绪。
　　浅悠撇了撇嘴，“小姐......”
　　声音里显然有撒娇的味道。
　　她并不认为小姐这是动怒了。她、扶摇、烨绮、木尘，都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对小姐的性子很清楚，小姐发怒的征兆是笑容而不是沉默，而且虽然从小就被灌输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小姐，但性情淡漠的小姐对他们，到底是异于常人的。他们都知道。
　　“浅悠。”
　　陆芷染低低的唤了一声。
　　这下浅悠真的是怔在那里了。

　　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

　　“如果我让你杀了烨绮，你会怎么样？”
　　虽然浅悠和烨绮一直是明争暗斗的模样，但她知道，四人之中，浅悠与烨绮是最为要好的。
　　青梅竹马，欢喜冤家。
　　怅然若失。
　　浅悠从来都是天真明媚的脸，忽然暗淡了下去。
　　她的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却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般，她攥紧双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良久，她道：“浅悠......绝对不会背叛小姐的。”
　　女孩子暗哑而不失冷冽的声音，让陆芷染微微动容。
　　“我只是说说而已，”早料到这句话不会有任何缓和气氛的作用，陆芷染仍然漫不经心地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在万花阁后院，烨绮与一身份不明的男子发生打斗，受了轻伤。”浅悠抿了抿唇，脸上多了一分凝重，“要不是那男子有伤在身，恐怕......”
　　“你看见了过程？”
　　“不，是烨绮说的。”
　　迟疑了一下，浅悠继续道：“那人好象戴了人皮面具。”
　　易容术啊......
　　陆芷染低头饮茶，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