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九十六】小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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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一入体，九凤的身体就是一阵痉挛，胡乱的拍打着翅膀，掀起狂风，红毛漫天飞，它仰头向天嘶鸣，声音异常凄厉，展昭的头瞬间就被这叫声冲得疼痛不已，质英挥手设下一道屏障，展昭的头疼才缓解下来，然而心头仍旧盘绕着一股惧意，白玉堂却顾不上展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九凤身上，他已经看见九凤眼中逐渐恢复的神采。
嘶鸣之后，九凤一飞冲天，在冥界主殿上空盘旋片刻，化成一道刺眼红光又重新落回地面，待红光散尽，一个火红长发的魁梧男人立在长阶之下，初时，眼中还有一些迷茫神色，仿佛就梦刚醒，好一会才终于看了看四周景物，开始思考起来。
“九……”白玉堂跑下台阶，激动的捏住九凤的肩膀，“你还认得我吗？”
九凤微微一笑，“白。”
白玉堂长出一口气，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个神情，这个语气，是他，至少目前看来，冥界的确遵守约定，也没有在九凤的魂魄上动手脚。
“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白玉堂面色不善的回头瞥了一眼站在高阶之上的冥主和质英。
九凤点点头，“隐约记得，我被庞统打下悬崖，后来应该是连魂魄也给打散了吧。”说起曾经的事，九凤的语气倒是很平静，白玉堂有点意外，他记忆中的九凤，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傲人物，有仇必报，爱憎分明，原本还怕他醒来之后去找庞统拼命，甚至当场就与质英动起手来也不是不可能，却不想他如今竟然不在意一般。
听见九凤的话，另一个有些意外的人，却是展昭，方才他在血河岸边看见的场景，分明是庞统将白玉堂打下山崖，然而事实与他看见的，似乎不同，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这只眼看见的东西，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幻，当真难以分辨，而影响这些的因素又是什么，展昭也毫无头绪。
“九凤。”冥主开口唤道。
“在。”九凤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等待冥主的命令。
“你干嘛？”白玉堂皱眉，伸手去拉九凤，然而九凤却并不起身，仍旧跪着，头也低垂下去。
“我跟他们有约在先，”质英接口道，“现在你是自由身了，既然不属冥界，不必跪着，平身吧，你可以离开冥界了，不过你最好收敛一点，倘若再有食人魂魄之事，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九凤抬起头来，“不。”他神情坚定看着质英，“从前九凤目光短浅，不知天高地厚，才妄自尊大，”九凤苦笑一下，“为陛下拖车几千年，虽意识混沌，却反能感受天地玄妙，九凤愿为陛下车奴。”
白玉堂收回前言，他现在一点都不敢确定，冥界真的没在九凤身上动手脚了，他回头瞪着冥主，冥主没什么表情，质英摸着下巴倒是有点意外的样子，也转头看了看冥主，“哼，”冥主轻哼一声，那似乎是一个笑容，“再给你一次改变主意的机会。”
九凤没有说话，只是又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九！！”白玉堂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又被算计了，给冥界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可这是九凤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选择，他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吃了这暗亏。
冥主抬起手挥了挥，九凤站起身慢慢后退几步，而后化身为鸟，在空中盘旋两圈，便向后殿放心飞去了。
“你……”白玉堂指着冥主直瞪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认了，又觉得实在憋屈。
质英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火上浇油，“哎呀，让你们白忙一场，这真是不好意思。”
白玉堂气得咬牙切齿，“好，我记下了！”
质英还是一贯的对白玉堂的愤怒视而不见，展昭甚至觉得他根本是为了看白玉堂跳脚才故意气他，抱着这种心情再去看，白玉堂现在因为生气，脸颊带着微红，双眼闪闪发亮，还真的是有些可爱意味。听说有些人会专门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展昭此刻多少能够体会一点了。
就在展昭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白玉堂忽然一个眼刀杀了过来，展昭心头一跳，糟糕，这些想法不会通过血咒传达过去了吧？阿西吧……
甩了展昭一眼之后，白玉堂压了压火气，“你们跟神魔两界的约定也好，赌注也罢，都不干人界的事，更不干我们的事，现在强行把我们卷进去，那至少该对我们有句实话。”
“你想问什么？”质英这次居然很大方的口气。
白玉堂想了想，“现在是什么状况？”
质英忽然阴森一笑，“刚刚就已经警告过你，天地秘辛不是你们能知道的，你以为听见答案之后，你们还能活着回去吗？”说完质英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或者，你们留下一个，算是换取真相的代价。”
白玉堂斜着眼看质英，那完全是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
展昭却是一笑，其实跟质英接触了这么多次，他的确是重度精神病患者，喜欢没事抽风，不过很多时候，不得不说也很心软，至今也未曾对他和白玉堂造成过不可逆的伤害，所以这些话多半也是拿来逗白玉堂的，于是展昭转而去问冥主，不管怎么说，冥主还是靠谱的，“陛下，冥界与人间的联系已经断开两天多了，亡魂滞留人间数量太大，人间已经快要处理不了了。”
冥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有再说其他，只是挥了挥手，而后台阶之下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你们也该回去了。”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知道多留无益，于是先后踏入了漩涡，在漩涡里两人的时间和空间感都已经丧失，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甚至不知道一步迈出了多少距离，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已经在这个空间里停留了千万年，似乎一步千里的在向前疾行，又似乎根本原地踏步，在这个即永恒变化，又一成不变的空间里，展昭和白玉堂手牵着手，就不觉得孤单和恐惧，待眼前有光时，已经又回到了赵家的半空间里，眼前还是赵祯和公孙策。
“我们走了多久？”白玉堂问。
“几秒钟。”赵祯看着展昭犹带残血但是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的左眼问，“你的眼睛已经适应了？”
提起这个事，白玉堂就是一阵冷笑，“什么适应，根本不可能适应，要不是见到了质英那个老神经病，猫儿的命也要搭进这只眼睛里去，这事我跟青丘没完。”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公孙策转头诧异的看了看展昭，展昭点点头，这只眼睛在他身上，他的感受最为直观，从这只眼入体至今，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却消耗掉了相当多的灵力，尤其每次窥探异时空，消耗得就更严重，而且也疼得厉害，身上的灵力被它强行卷去，展昭根本无力阻止，也亏得青丘那瓶清露的确是了不得的灵药，一时还不至于损伤根本，但再过几日会有什么下场也显而易见。
“那你的眼睛现在是什么状况？”公孙策仔细看了看展昭的左眼，现在至少看上去一切正常。
“现在……”展昭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虽然不再吞噬灵力，但也没有完全被封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存在，那是一种独立于展昭身体之外，却又种植在他身体里的感觉，它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展昭一点把握也没有，甚至在刚刚的漩涡里，它还自己启动了一下。不过为了避免公孙策担忧，展昭还是说，“现在它已经被质英封住，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冥界那边又是怎么回事？”赵祯拧着眉头问，他这快要顶不住了，赵家仓库里堆放着无数的收魂器物，从最初的高等魂器，到现在什么木头棍子、石头子、玻璃渣都拿来用了，通常情况下，封魂器物越低劣，其稳定性就越差，而且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实习生都上阵了，魂封稳定性又掉了一个档次，如果里头的亡魂弱还好，如果执念强一点，两三个时辰就冲破封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所以如果冥界再不出来善后，赵家半空间就要野鬼乱窜了。
“冥界栈道断了一条，正好对应这个季节，所以血河不能循环，两界气脉被阻断了大部分，门也打不开，不顾冥界没有太大损失，应该很快就能修复吧。”展昭在回来的漩涡里，看见了那条栈道被砸断的场景，神魔两界的确曾经大军压境，但也仅仅是三方对峙，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激烈厮杀，这场对峙形式上的意义打过了实际，现场魔主、天帝，甚至主场的冥主和冥护，没有一个在场，冥界这方是由四大守将带领大军，至于神魔两界的代表人物展昭则不认得，或者应该说，质英没有向他说明，因为他看见的那个场景，正是质英通过宇宙之眼投放给他的信息，大概是用这种方式回到了白玉堂之前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九十六】小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