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斩氏血录》 ...
-
展昭把白玉堂拉到主楼大厅，本来想让他不要乱说话，不过想想说了恐怕他也不会听，于是只好与他商量，“玉堂，我一会去和爷爷要解咒的方法，所以在血咒解开之前的这段时间，请你静心听我安排，好吗？”
听他这么说白玉堂一愣，“你要解开血咒？”
展昭点点头，“是啊，当初出此下策也是无奈，”展昭情绪不明的瞥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挑了挑眉没说话，展昭继续说，“等血咒解开你我就都自由了。”
白玉堂抬脚勾过一把椅子，背跨而坐，双臂交叠放在椅背上，他好笑的看着展昭，“你当初下了这咒才保住命，如今解开就不怕我再杀你？这一次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吗？”
这次轮到展昭愣了，虽然与白玉堂相处还不到两个月，但自从最初被他打过一掌之后，白玉堂再没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当然，偶尔的小心眼恶作剧不算，所以他不知怎的，觉得白玉堂不会再杀他，但如今白玉堂这么说，展昭才忽然发现，他们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友好，白玉堂会恨自己，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展昭怔愣的神情，白玉堂似乎隐约能够明白他有点感伤，这是白玉堂第一次从展昭身上感受到某种情绪，他的神情并没有任何痕迹，但白玉堂就是知道，莫名的。两人就在一楼大客厅里眉来眼去的时候，展家现任家主展爷爷从三楼书房下来了，他看着客厅里一站一坐的两个人，不知道是该喊有妖气还是喊有奸情，于是他再三犹豫之下，咳嗽了一声。
展昭回过神来，看见展爷爷首先过去单膝点地见弟子礼，“展昭参见师公。”展爷爷点点头，“起来吧。”展昭站起来一笑，这才见了爷孙礼，叫了一声，“爷爷。”
“哎呀小昭真乖。”展爷爷刚才站在楼梯上，这会一步跨下两个台阶就扑向展昭来了，展昭怕他老胳膊老腿摔倒，赶紧伸手去扶，这老头就知道他这个心思，趁机吃豆腐，扑上去在展昭脸上亲了亲。白玉堂在旁边看着，心里给了个评价：老变态！
展爷爷在展昭身上摸了一圈，“哎呀，怎么瘦成这样了？没好好吃饭？”
“有吗？”展昭装傻，自从白玉堂来了，他被折腾的瘦了一圈，要不是有公孙先生给开的食补方子吃着，恐怕他一进门就被看出来了。
展家本来已经传给了展昭的大伯，但是十几年前出了一件事情，展昭大伯猝然离世，那时候展昭还小，所以展爷爷就又重新接手了展家，也因为那次事件，他现在对展昭宝贝的很。展昭天生灵力就强，但灵力越强就越容易招惹妖魔，再加上他性子太好，从来不会赶尽杀绝，有时候还费力不讨好的反帮一把，“唉！”展爷爷越想越担心，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展昭这孩子很不适合做这行，他太善良，但妖魔大多嗜血狠辣，只将人类视作食物，可如今他已经踏入了那个世界，就算不让他继承展家事业，看见了他也不会不管，“唉！”想到这展爷爷又叹口气。
展昭有点担心，“爷爷，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唉，我怎么能不担心啊，唉！”展老爷子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展昭：囧……
老爷子见展昭囧在那里，就知道他现在果然还单身一个，他就奇怪了，自己孙子长的这么好，性格又温柔，赚钱也不少，有房有车，怎么就没女孩子看上呢？怎么就光棍到现在呢？“小昭啊，你总这样可不行，爷爷手上正好有个合适的姑娘，不然你去见见？”
白玉堂懒洋洋的趴在椅背上，听他们爷孙俩闲扯，直到听见展老头要给展昭拉红线，他才耳朵动了动。
展昭被爷爷这一通调戏脸都红了，赶紧转移话题，“爷爷，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借家书看的。”
“啊？”展老头本来还想说什么，听见展昭要看家书一下就顿住了，展家现在使用的术法大部分都是综合各家所长，或者沿用古书记载，只是有所改进，并且因为展氏历史悠久，承袭也完整，所以如果归咎起来，大部分还是属于大众术法，唯有一本“家书”是展氏独有，也就是那本以血为咒的巫术集。每一代的家主都要学习，并将之传承下去，只是展昭觉得这些巫术太过狠辣，一直不愿意学，才到今天也没有继承展家。展昭大伯去世之后，展老爷子也就没有强迫展昭，想着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所以听见他这样说，展老爷子有点奇怪，“怎么忽然转性了，想看家书？”
展昭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只好顺着说，“嗯，想看看。”
白玉堂这时候才又支起头看着展昭的侧脸，他刚才已经提醒过展昭，但看起来展昭似乎还是决定解开血咒，如此一来白玉堂倒是有点犹豫了，要不要杀他？如果此时杀他，似乎有欠道义。
展老头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白玉堂，却也没说什么，想了想对展昭说，“那跟我上来吧。”转身又上了楼，展昭回头看了看白玉堂，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就也没叫他，跟着爷爷上了三楼书房。书房的书架是通天的，有两层，第一层都是些普通的文学书籍，按下旁边的机关，后面一层就是道术巫术相关的专业书册了，这个算不上是密室或者暗格，并没有那么强的隐蔽性，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得出书架的双层结构，这只是出于节省空间的考量。
后层书架就没有前层那么拥挤，书册之间都有足够的空间，在正中央横放了一个蓝色的书盒，打开来便是展昭要的家书——《斩氏血录》。至于为什么是“斩”而非“展”，据说展家最早的先祖是战国时期一个君侯的家奴，本来没有名字，因为天生灵力强大斩妖护主，被赐名为“斩”，后来逐渐传习下去，不知哪一代开始转为了展姓。当然，这也只是久远的传说，如果这个故事是真，那么展氏算算也有最少2200年的历史了。只靠单脉相传，居然至今没有断，也堪称奇迹了。
老爷子书房还有一个套间，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一扇落地的玻璃窗，采光极好，地上铺着软毯，正适合席地而坐，静心吐纳。展昭就捧着书坐在阳光下仔细研究，这本家书被一代代家主使用，而后详细补录了许多附注，各个朝代的都有，所以原本只有十几句话的帛绢，如今已经发展为厚厚的一册书，《斩氏血录》一共只有九个巫术，但每一个都有冗长的附注，展昭逐个扫下来，然而到了《血约》的时候，忽然附注就少了起来，不但附注的条数少，就连每一条的字数都少。展昭数了数，一共只有十六条，其中最初的五条并不是使用血约者记载，而是后人，因为他们都被契约魔物反噬，所以仅仅是“妖嗜，殁”、“魔嗜，殁”这样的记载。至于血约原本的注解更是坑爹——血契言约——说白了就是用血作为契约媒介，用语言定下具体约定，一路向下扫到了唐代，展昭才看见了点有用的信息，唐代的两条意思差不多，都是说定立契约时候的语言没有固定的模式，要视当时情况而定，但语言一旦出口双方都不得违背。而后北宋的两条提到饲主与魔物之间的沟通，但语焉不详，看起来简直和佛陀拈花一笑一样云里雾里，而后直到清代，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说血约可以同时与多个魔物缔结，一旦饲主力量弱于结约的妖魔就容易被反噬等等，但没有一条提到如何解除。
展昭揉了揉额头，又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但字就那么多，再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展昭忽然觉得有人挡了光，一抬头看见展爷爷正低头展昭手上的书页，展昭下意识的就要合上书，不过展爷爷眼神好的很，一眼就看见了重点，“你找血约？”
“呃……”展昭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老头子却没问下去，只说，“你看最后的血祭，那个和血约有点关联。”展昭连忙向后翻，《血祭》的字数更少，不过附注却很多，其中提到如果身有血约的情况下，可以用妖魔代自己而死，也可以以身饲魔，使妖魔完成自己最后的命令。其中有一条附注拉拉杂杂写了很多，提到了血祭也有血约相关，血祭是解除血约的一个方法，不过展昭没有血祭任何一方的打算，何况血祭妖魔必须是饲主比妖魔力量高出许多，才能强迫妖魔血祭，或者妖魔自愿，展昭明显打不过白玉堂，目测他也不会自愿用这种方法解除契约。再来还可以反噬饲主，结束契约，这条……说实话是目前最有可能发生的，如果被白玉堂知道了可以反噬，展昭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看见今天晚上的月亮，果断pass。最后，还有定立契约时规定了解除契约的条件，一旦条件达成，契约自动解除。
展昭回想了一下当时他说了什么，好像是“血在誓存”……
那也就是说，解除契约的条件是，展昭全身血液流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斩氏血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