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妃》水纤瑶

8、第007章 姐放的，不是一般的火（1）

　　第二日，水舞早早起床了，或者说，她心情糟得根本一夜未眠。

　　掌柜正在柜前埋头计算，店中小二一面跟她问好，一面忙着准备开始营业。她模棱两可地回了几句，打算找个位置坐下，却无意中看见了掌柜手中正在翻阅的账本。

　　账本也算书吧？她皱着眉想。

　　“账本自然算书。”有个声音回应她。

　　书精灵！水舞一惊，不禁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的动作将掌柜吓了一跳，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掌柜小心地问：“客官，你怎么了？”

　　“没什么。”水舞摇摇头，“给我一壶茶。”

　　掌柜似乎这才“明白”了，一面歉意地点头，一面给小二脸色：“还在干什么！客人都下来了，连个茶水都不上！”说完，又回头，“不好意思，客官，是我们疏忽了。”

　　“没……”

　　水舞没多做回应，小二倒了茶水又退去，她一心只在突然出现的书精灵：“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书精灵回应她，“所以我才出现见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光我们说未必能让你相信，现在你只需要跟着十一公主，尽量帮她，只待某些事当真发生在你身上，你不明白的很多事自然就会明白了。”

　　等等等等等！为什么都让她等？！水舞完全被两个家伙卖关子的说法惹恼了。什么都不告诉她！却又要求她做这做那！凭什么？！她就不信了，她偏要逆着他们做！

　　“你若真那样就枉费了你奶奶碧姬的一番苦心！”

　　这跟奶奶有关？一提到奶奶，水舞终于认真起来：“那你告诉我，奶奶到底是什么人？”她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但奶奶从来不提自己的来历，也从来不告诉她她的身世，只让她等，等到有一天她去了该去的地方，见了该见的人，就会做该做的事……

　　“……”

　　“这个，我告诉你吧。”杯精灵适时插话，“你奶奶是无泪之海最后一滴净水所化，她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养育你成长是她的使命，如今你长大了，所以她也逝世了。”

　　奶奶的去世是因为她？！水舞有些被杯精灵的说法惊到了，但她还未多问，一旁一直忧心看着她脸色的掌柜关切地问她：“客官？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水舞回神，茫然问：“怎么了？”

　　“没事……”掌柜摇头，“刚刚看您表情怪怪的，而且您脸色也不太好，怕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水舞正要回答，恰在这时，风无幽和十一公主都下了楼。

　　水舞刻意不去与风无幽对上视线，端了茶，独自轻啜。而风无幽，显然有心事，也没在意另外两人的反应。

　　杏眼蓬松的十一公主朝两人打了招呼，才发现，风无幽和水舞两人的脸色都默契地不太好，十一困惑这两人各自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这氛围，她也知自己不该多问。

　　三人围坐一桌，风无幽点了酒菜，饭后，十一公主一心牵挂自己的姐姐，恳求两人帮她救出四公主。

　　风无幽自然第一个不答应，他昨晚一夜未休息好，心情也相当差，一听十一要去救四公主，直接进了望幽镜。还挑明，无论水舞再给他多少珠子，他也不会帮十一。

　　而水舞，原本也没多少意思想要帮忙，但一想起杯精灵和书精灵的话，想到自己的奶奶，虽然没有点头，但也算是默认答应了。

　　有了帮手，十一公主也添了不少信心，拉着水舞就要出门去。临走时，水舞听到了书精灵的嘱咐：“丫头，你是你奶奶一生的心血，千万不可以让她失望啊！”

　　两个女人能力有限，决定先去打听四公主所在的位置，再想办法将其偷偷带走。于是，她们去了人王宫殿，抓了看门的守卫，打听之下才知道四公主被人王带回做了人王的奴隶。

　　听到这些，水舞不惊在心中感慨，原来即使是这个世界最和平的种族，也会有暴力残忍的一面。

　　十一为姐姐的遭遇感到心疼，更加坚定了要带走姐姐的决心。随后，她们去了关押奴隶的地方——囚场。

　　在那里，水舞见到了一身褴褛的奴隶们，他们不分种族，有面貌丑陋的妖怪，也有落魄不堪的精灵，甚至还有人类自己。人鱼原本是身份高贵的水中精灵，而身为黑人鱼公主的四公主，如今混在其中，完全与他们得到相同的待遇。

　　囚场各种都分布着负责监督的监官，他们或拿鞭子，或拿铁棒，谁劳作的速度慢了就打在谁的身上。四公主本就是个女子，身子羸弱，从小因着公主的身份被疼宠着，哪干得了奴隶们的粗活。所以，整个囚场，就她一个人被监官打得最惨。水舞和十一来时，远远看到她，她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十一见到姐姐被如此对待，瞬间泪如泉涌，想要就此冲上去救姐姐。亏得水舞手快，拉住了她，捂了她的嘴，否则他们非得暴露了行踪被人抓住不可。

　　人鱼和其他妖怪、人类不一样，身体受到太过严重的破坏，灵就会跟身体脱开的，到时候，受伤的人鱼可能就是死路一条。她们不知道监官是否知道这一点，但四公主身上的伤口已经算是不轻了，如果再这样被打下去，四公主肯定撑不下去了。

　　见到四公主，水舞才真的看到了这个女子的坚强，无论监官如何打她，她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埋头做着事。十一的泪湿了水舞的手，似乎也感染了水舞的心。看到泪流不止的十一，她就像看到了奶奶去世时的自己。那时的她，一个人坐在绿湖边，想着奶奶说过话，想着奶奶教过她的一切，哭了整整三天。

　　如果说先前她答应十一救公主只是应付，那么此刻，她是真心想要帮十一了。

　　“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你烦不烦啊？”风无幽抓狂的声音从望幽镜中传了出来，“我现在姑且劝你们一句，别白费心机了！以你们的能力，不可能救出四公主的。”

　　挣开水舞的手，十一公主擦了眼泪，呜咽道：“那你出来帮我们啊！”

　　“我说了，我不会帮你们的。”

　　“你！”十一公主气结。

　　水舞趁着两人说话，瞧了四周的情况。

　　囚场很大，呈圆形，说是囚场，实际上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圆形大坝，里面堆放着各种需要加工的材料物品，囚场周围是围拢而建的房屋，造型简单，应该是用来储存各种加工或未加工材料的仓库。

　　“别再求他了。”水舞拦住了十一，“我们不需要他帮忙也能救四公主。”

　　“臭丫头，你口气倒不小。”风无幽哼哼，“没有我，你们怎么救她？你们去，给人王多添两个奴隶还差不多。”

　　闻言，水舞也不气，反而讽刺道：“我们可不像你，顶多用蛮力罢了，我们有脑子，会用聪明人的做法。”

　　“好啊，本大爷拭目以待。”

　　懒得再跟风无幽斗嘴，水舞拉过十一，问她：“你既然是人鱼，应该懂得用水吧？能不能发一场大水把囚场冲了，我们再趁乱……”

　　“哈哈哈……”风无幽猖狂的大笑声从镜子里传出，“我就说你这丫头自不量力，这囚场要是发水就能冲毁，人王还可能把四公主关进去吗？”

　　风无幽说的话虽然可气，但他说的却是事实，连十一听了他的话都不得不点头赞成：“我虽然会用水，但人鱼的水和普通的水不一样的，就像它们不但灭不了火，反而会翻倍增加火势一样。”

　　水舞气不打一处来，皱了眉就问十一：“能不能把你怀里那破镜子拿出来，让我踩两脚解气再还给你？”

　　“……”闻言，风无幽这才不再多嘴，“臭丫头，现在这情况，本大爷不跟你计较！”

　　姐才懒得跟你计较呢！水舞在心里回了一句，又跟十一说：“既然你的水能助火，那我们就放火烧房子，再趁乱救你姐姐。”

　　十一听了，反而忧心：“不行，我的法力根本不够……”她早就看见了那些房子，都是用特殊材料建的，就算火苗能引燃房子，也不可能蔓延开来，换言之，放火根本没用的。

　　闻言，水舞自信笑了：“你不行，还有我啊。”

　　“你？”十一满目怀疑。

　　水舞左手一抬，雪剑顿时在她手中现形，“怎么说，我也是个半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