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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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约定，征十郎不许再把我当成累赘了，我也会想要保护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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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红发少年突然拥他入怀时，其实不光是一旁的青峰震惊到掉了下巴，就连淡定如黑子也是一时反应不能。
——当然，关于这一点我们很难从他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上看出来。
黑子哲也这个人因为自身特殊的体质再加上喜静不合群的性格，自小就很少有和别人交谈的经验，更别提有什么融洽的人际关系了，但托他喜欢阅读小说和观察人类的福，即使是迟钝如他，也能隐隐地觉察到，任何两个正常的陌生同性都不会如此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然而，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或许在刚开始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是有过出声打破目前这个窘迫的局面的打算，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抱着他的那个人，哭了。
冰凉的泪水滴在他的发上，濡湿了那一片发丝，却仿佛灼伤了他的身他的心。黑子哲也慢慢的默默地放软了微微僵硬的身子，安静地靠在那个有着淡淡薄荷香气陌生而温暖的怀里，体贴的不发一言。
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黑子哲也因为喜欢观察人类的缘故，其实对别人的感情变化极其敏感，就像此刻，他敏锐地觉察到——抱着他的那个红发少年就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经过无数次灭顶的黑暗后好不容易抓住的最后一根也是唯一一根浮木，一松手，就会全盘崩溃掉。
悲哀，绝望，狂喜，恐惧。
从那个红发少年身上传出的种种强烈又矛盾的情感波动，令黑子哲也迷惑不安，但一贯温柔体贴他人的他，是绝不会忍心在这种时候去推开一个绝望的人的。
更何况，这个人是赤司征十郎啊。
他只能仰望的，那个人。
——
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从一开学就以惊人的高频率出现在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的一个人的嘴里。
容貌精致，成绩优异，能力也出众，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以一年级的身份成为了帝光篮球部的队长。
说起帝光篮球部，那可是豪门中的豪门，能在一军中混进主力的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也都是众人目光的关注点。
在帝光以往的历史中，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也要升上二年级的时候才能在一军当上正选，而这一届的新生，居然就有人刚进去就入了一军并成为了主力，得到消息的人们还来不及表达惊奇，就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传言：这一届的篮球部队长也是一个新生！
不管这个传言有多么的令人难以置信，但最终事实确实如此。
有人或是不解或是嘲讽地问篮球部的监督，“怎么，篮球部是没人了吗？居然要让个一年级的做队长？”
那个一向沉稳的男人却只是淡淡地回应：“篮球部的原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言下之意竟是——那个一年级是打败了所有的高年级才成为队长的吗！？
怎么可能！？
至此，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真正的被众人所瞩目。
然而，那个红发少年还是一如从前的那样含着淡淡的深不可测的笑意，带领着他身后那群以一年级为主力的队伍征战沙场。
运筹帷幄，淡然自若。
黑子哲也身为篮球部的一员，自然也是见过赤司的，但也只是远远的一眼罢了。
只此一眼，他就明白，对方和自己是不同的，完完全全的，不同。
——犹如光与影一般，一体两面。
如果说赤司征十郎是人群中众人的焦点，是聚光灯下的天之骄子；那么黑子哲也就是被世人遗忘了的影子，黯淡无光。
然后这天，这个他只能仰望的人，这个光之子，却抱着他，哭了。
左脸贴着的胸膛在轻轻震动，有人说话了，一词一顿地，珍重万分地，黑子哲也有些困惑地眯了眯眼，是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失真了吗？他怎么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微颤，一定是他的错觉吧？这个人，可是赤司征十郎啊。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遇到你，我很高兴。”
从没有过人这么郑重地向他介绍自己，从没有过人对他说：遇到你，我很高兴——以这种珍之重之的态度。
一直一直被忽视的一直一直寂寞着的黑子哲也忽然觉得心中酸酸涩涩的，涨满了不知名的情感，他抬起头，对着那双犹带着浅浅泪光却绝不会让人觉得软弱的赤眸露出一个难得而纯粹的笑。
“赤司君你好，我是黑子，黑子哲也。” 嗯，要不要也加上那句“遇到你，我很高兴。”黑子哲也有些迟疑地咬了咬嘴唇，但总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似乎有点轻浮了呢，而且也不符合他的处事准则。
一贯注重待人礼貌的黑子没有注意到，明明也是第一次见面的赤司对他说那句话他却没有丝毫违和感的原因是——里面包含了太多沉重的情感，太多的足以承载起这句话的情感。
“那么，哲……黑子君，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特训呢？成为一军的特训。”
赤司君的特训？还是成为一军的！？
黑子全身一震，惊讶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然而……他垂下眼，如果赤司君这句话是在今天之前说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他是如此的渴望升到一军，如此的渴望着打篮球。但是，今天的升段测试已经证明了，他并没有继续打篮球的才能，一点也没有。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你，恐怕我要辜负赤司君的好意了，我并没有打篮球需要的才能呢。”他自嘲道。
“这些话是谁说的？别人对吧。所以别人告诉你，你永远升不了二军，你就相信了；别人说你没有才能，你也相信了。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上面那些都是错的呢？”
有人捏起了他的下巴，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却小心翼翼地没有弄痛他。黑子被迫抬起头，直直迎上那双坚定到容不得一丝一毫怀疑的赤眸，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来，告诉我，你相信谁？”
看着那双魅惑的赤眸，他张口，不由自主地，如同被诱惑的人偶，“赤司君……我相信赤司君。”
“很好，来，告诉我你的愿望。”
“……我想打篮球，我想继续打篮球，我……我不想放弃啊！”咬着唇，黑子终于喊出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愿望，怎么会想要放弃呢？明明他只有篮球了，明明他……最爱篮球了。
“很好，乖孩子，如你所愿。”两根微带薄茧的手指强硬地撬开他凌虐着唇瓣的牙齿，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地轻轻揉着唇上的牙印，温柔得如同呵护珍宝。
“轰——”的一声，脸红耳赤的黑子猛地后退一步，有种不知如何反应的手足无措感。
淡定如黑子都这样了，更别提那三个更为熟悉赤司的围观众了，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我们不难从他们精彩万分瞬息万变色彩缤纷（这什么神形容词啊）的脸色看出，想必此时他们一定正在心里无限刷屏——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赤司难得失神地看着自己已经失却了那抹温软触感的手指，垂下眼眸，他的双手因极度的空虚和渴望而微微颤抖着，但——
还不到时候。
赤司闭上眼，艳红的赤眸满是极度压抑后的沉寂。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今天急切的表现已经有些吓到他心爱的少年了。
赤司这样想着，眼神平平静静神色从从容容，仿佛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他低下头，细心而温柔地拭去蓝发少年脸颊边不经意沾上的一小块污迹，“这个星期的周末，在你家附近的那个篮球场等我，知道吗？”
“是的，赤司君。”赤司君是怎么知道他家附近有篮球场的？还有他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吗？黑子虽然感到疑惑，但在红发少年笃定的眼神下，还是乖乖点头了。
“那就这么定了。”朝他点点头，赤司转身想走，但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定在上午１０点好了，你可以吃完早餐再过来，不准空腹过来打球。”他可不想看到某个爱赖床的小笨蛋饿昏在球场上了。
“……是。”
赤司满意地点头，转身却对上了三双惊疑未定的眼眸。
“走吧。”他淡淡地开口道。
“……”明明有很多槽要吐，明明有很多疑团未问，但看到赤司那冷凝的脸色，即使是不长眼如青峰也知道这个时候该乖乖闭嘴跟他离开。
走在最后面的绿间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透明的蓝发少年，这个人，有什么特别吗？赤司对他的注意可不同寻常啊。
“绿间。”前方传来了某人冷冷的警告。
“……知道了，这就来。”
推眼镜的手僵了僵，绿间几乎是以同手同脚的姿势走过去的。
“赤仔~~刚才那个小个子是谁呀？”
在一行四人凝固的气氛中，唯一一个有胆识开口也不会惹赤司发火的人只有紫原敦了，他咬着一根美味棒，含糊不清地问着身边的红发少年。
“敦很好奇吗？”
“嗯，有点，不过如果赤仔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对于生性懒散的紫原来说，他在无关的旁人身上投注的注意力恐怕远远不及在零食上的０．００１%。
当然，赤司例外。
这也是被好事之人称为帝光篮球部七大不解之谜之一的——紫原敦为什么会如此听赤司征十郎的话？
但两个当事人一个没人敢问，另一个……算了吧，那是回答了别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顺说一句，七大不解之谜排行第一的是——天黑之后，必会出现在第四体育馆的谜样幽灵。还有绿间真太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幸运物和青峰大辉一黑到底的“天然”肤色也是榜上有名。
“其实说也没有关系哦。”赤司抬起头，缓缓扫过眼前三人，绿间和青峰心中都是一凛，知道红发少年接下来的话不仅是说给紫原听，同时也是说给他们两个听的。
“他是黑子哲也，我们以后的一员。”这里的一员自然不单是指帝光篮球部的一员，更是指由赤司目前一手创建的一年级队伍。
虽然一直都很肯定赤司看人的眼光，但……绿间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少年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皱起了眉，“赤司，你确定？”不管怎么说，以那个人的身体素质来说恐怕连进二军都勉强吧？
“当然，我再确定不过了。”赤司兀地笑了起来，赤眸因回忆起了什么而微微眯起，自信而笃定。
“既然你这么看好那个黑子，什么时候直接把他带来和我们一起训练呢？”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赤司明显很在意那个黑子。而且，以这个男人在篮球部的统治力，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恐怕没有一件是办不到的。
“好了，绿间你也不用再试探了。”
闻言，赤司嗤笑了一下，出声打断了绿间的话，冷冷的红眸不带一丝温度地锁定对方，就像毒蛇之吻，轻柔而冰冷，“我在这里直说好了，因为我不允许有人质疑哲也，任何人都不行！”
红发少年明明不及对方高，但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气势，都像是在俯视对方一样，睥睨天下。
绿间僵在原地，冷汗冒了一身，那样冰冷到无质感的视线，那样强大到压迫人心的气势，这真的还是那个虽然优秀但也不至于高到让人绝望的赤司吗？
仅仅只是一天，这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他试图张了张嘴，却发现干涩的喉咙吐不出一个字来。
旁观的青峰眼见情势不对，慌忙跳出来阻止，“好啦好啦，其实没什么啊，不就是赤司想帮阿哲特训进一军吗？我觉得这个决定很好啊，阿哲人很好的，而且绿间你难道不相信赤司的眼光吗？”他一边挡在两人中间打圆场，一边拼命向场外的紫原打眼色——话说现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你还能吃得下去啊？吃吃吃，你迟早要变成猪啦，还不快来帮忙？！
青峰大辉觉得今天实在是流年不利了点，先是被逼目睹了惊悚的一幕，再跟着队里向来最为冷静理智的两个人居然开始对持了起来。
——尼玛！这种冲动热血没大脑的角色不是一向由他扮演的吗？什么时候他的人设改成救火队的了！？
飞速咽下嘴里的食物，紫原顺手在青峰身上擦了擦，全然无视对方“尼玛又拿我的衣服当擦手布！这是这个月第五件了！”的怒吼，他献宝般地掏出一根美味棒递到赤司面前，“赤仔，不要心情不好啦~给你这个，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哦，我每次一吃到它心情就会变得好好呢~~”
真是，被他们打败了……
看着紫原讨好的脸和青峰小心翼翼的关心眼神，赤司苦笑了一下，收回了那身骇人的气势，按住了抽痛的鬓角，“抱歉，绿间，是我太不冷静了。”
明知道绿间是出于好意才提醒自己要注意一下哲也空降到一军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可是，仅仅只是对方对于哲也的一些不好的猜测，他都会忍不住有嗜杀的冲动。
——已经不可以再次失去他了……
但是，已经答应过他了呢。
【第二个约定，征十郎不许再把我当成累赘了，我也会想要保护你啊。】
看着对方明净的天空色眼眸，红发青年微笑了起来，轻轻覆上对方的唇。
【好啊。】
被他直接的道歉愣了一下，绿间握拳清咳数下，别过脸，“没什么，我也有错。”只是，赤司真的很看重那个蓝发少年啊。
但，为什么呢？黑子哲也这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作者有话说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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