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夏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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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中有太多黑暗之处，越是艳丽的灯光下越是有着黑暗存在。人们冷漠自私，对待周围的一切都显得疏离，一个人消失了，一个人出现了，根本不会有谁注意到。
便利店旁的巷子里堆得高高的货物箱后面，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怀抱着穿着蓝色病号服，头发及肩看起来异常虚弱的少年。
忍住疼痛和寒冷，徐君臣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巷子上方的一线天空隐约可见星光闪烁，微凉的落雪缓缓飘落，在指尖融化。
“欠人情果然很难还……桐人，睡着了吗？”
“……没。”桐人哆嗦着将自己向君臣怀中缩去，看着自己仿佛只剩皮包骨一样有些凄厉的双手，桐人知道自己大概是回到真实的身体中了。但是……“好冷啊君臣……”
徐君臣调动起来自己能用不多的内力制暖，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这里应当还是在日本，毕竟他的耳力还在，几步之外人们的交流声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他们并不是正常的从SAO世界里离开的。他们死了，徐君臣清楚地记得自己被麻痹后强行冲出去替桐人挡了一剑，所以说他最讨厌毒药了。他流血流得半死，桐人发疯一样的和茅场晶彦同归于尽，桐人化为碎片的时候他也失去了意识，似乎只看到了金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大厅……
然后他们就出现在这里了。
君臣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他们大概一起穿越了，他背后的伤和虚弱的桐人都表示这一切的真实和不寻常。
不论怎么说，他们现在都需要帮助，即使君臣认为自己也没问题，但是桐人的样子不太好。任谁在病床上躺了两年恐怕都不会好的。
说起来系统还能用么？
君臣习惯性的去取怀里的那只卖相可笑的鸡蛋，但是君臣还是吓了一跳——原本无暇的蛋壳上出现了一条横贯的裂痕，但是不论他怎么敲打，鸡蛋还是不会碎。君臣皱着眉像以往一样激活了系统。
【系统已经升级，请主人稍等……】
【系统扫描到主人与队友状态恶劣，是否考虑转换地点？】
“转换……什么意思？”君臣看着面前界面从白镶金边变成了通体白金色，没有干脆的点下去。
【目前区域为橙色区域，有受到袭击的危险。场景转换到绿色安全区域，同时兑换身份、住所。此次为首次操作，一切系统自动处理无需消费。】
【是否接受转换？】
徐君臣看了看桐人，“是。”
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箱子中的两人无声消失，谁都没有注意到……
“……”
徐君臣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他很确定方才他还在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身下应当是硬邦邦的水泥地，现在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是闹哪样？而且环境不明——这个房子里很暖和，桐人很快就放松的进入了睡眠。
君臣将人放到床上，自己转身去出了房间卧室的门。
房子很简单，两层楼的小屋，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洗漱间，楼上是三间屋子。摆设很简单，装修的颜色是很浅的米色，看起来很有些温暖的感觉。
房子里没人，一楼的茶几上摆放着几张文件和证件，看上面的照片是他和桐人的。似乎是类似于文牒一类的身份证明，应当是很有用的。
系统从刚才开始就在装哑巴，徐君臣没有理会只是打开包裹，包裹的格式似乎换成了SAO模式，为无限制。他取出一些草药贴在背后的伤口上——那一刀很凶险，不过好在避开了脊柱和要害，只算是皮外伤罢了。
浴室不小，可以淋浴也可以泡澡，不过他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冲一下比较好。现代电器他还算是了解一些，用起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洗浴完后只剩下头发还滴着水，徐君臣等着地上的水痕仿佛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好容易享受了游戏中各种便利两年，现在回到现实中各种不便当然会让大少爷不喜。
再次怀念起以前用内力的好处，徐君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更努力的修习内力了。就算有封印，但原本的总量就不同，那一成的分量也就不同。就当做是自勉吧……叹了口气，徐君臣在桐人身旁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人的精神当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经过了一夜的好生休养，桐人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好像还有水一样的热流在身体里流窜，将虚弱的感觉祛除了不少。
他一动，瞬间就惊醒了一旁端坐的君臣。
“你昨晚没睡么？”
桐人试着做起来，才发现左手是被他握着的，忍不住有些脸红。
“还好，你觉得怎么样？”徐君臣放开了桐人的手，将手搭在桐人手腕上。桐人发现方才在身体里的那种暖暖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了，桐人多少也猜出来两人的现状，但是现实中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么？“本担心昨夜你受了凉，身子又虚会风寒入体。没有是倒是太好了。”
“君臣会医术？”乖巧的任由君臣把他塞回被子里，桐人睁着大眼睛看着君臣有些苍白的脸色，和他铺散的黑色长发相对，显得很是虚弱。
桐人想起以前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婆婆，似乎她也是这么给人看病的。SAO中有很多地方还是没有太过较真，比如心跳，比如脉搏，比如血液。
“我会的可多着，以后都会告诉你的。我先去做点粥，你身体太虚弱了，要好好调养才行。”给他掖好被角。徐君臣拍拍桐人的头，那么开朗健气的少年变成这么虚弱的一副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做了那么久的游戏中的便捷饭菜，好在刀工火候都还记着。
徐君臣品了品味道，长长的睫毛在清逸的眸子里落下光影，对他而言，真实的生活才是游戏，学习这些学习武功都像是游戏，他从来就没有认真过，对待那个孩子也多少是有些游戏心理的。
这其实很不公平，两人虽相差三岁，心智却天差地远，桐人的性子一往无前，智谋亦是无虞，他若是喜欢上谁那定然是生死不变。自己虽然从未动情过，对桐人也有几分上心，但到底不是全心全意……也许还需要些时间，他得克制一下自己这不认真的毛病。
房子的冰箱里只有一点简单的材料，大米也只有一些，调料也不是很全。包裹里SAO世界的材料都被锁到灰色页面去了，不能用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灰色。
好在财富系统可以按照一定比例转换币种，自己还不至于没钱饿死。
取出些钱放在兜里，徐君臣听着楼上平和的呼吸声换了身正常些的衬衫长裤，想了想还加了条以前莉兹给他和桐人织的围巾出了门。
似乎是吸收了SAO的设定系统，徐君臣感觉现在的系统好像就像桐人说过的升级，这个东西是会吸收资料自动升级的吗？感觉有点像是修炼内功然后突破关隘一样。
按照地图指示找到了便利店，徐君臣无比喜爱这个指路功能，起码他不必担心因为身处陌生环境而不知路途了。地图上方的标示让他知道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叫做‘八原’，不用太仔细的感知也能察觉到这里众多古怪的气息，不过大多数都很平和，是个不错的地方。系统总算做了件好事，起码在这种地方让桐人修养总是没坏处的。
头发懒散的没有梳起来，一大清早享受甜美的空气和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反正不论他做什么打扮总是很让人着迷的，随便一个笑容就将女店员迷得神魂颠倒，徐君臣很满意自己的魅力。
明明空气还是那么清爽，徐君臣却听见了强烈的风声，带着恶意的，冰冷的，异于常人的气息。缓缓闭上眼睛，那个气息在黑色的世界里渐渐勾画出原貌，那可真是……非人的存在。狂风到了眼前，徐君臣闭着眼睛面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手指轻轻点出，那阵怪风仿佛哀嚎一样狂乱肆虐了一刻才散去。
“让开！唔啊啊！！”
“诶？”
徐君臣捂住似乎要被磕出一个包的昏沉脑袋，勉强睁开眼看了下到在自己身上的人——是一个和桐人差不多大的少年，银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面容精致的像是一个女孩子，身体也很瘦弱，有点皮包骨的味道。
转了转头，也难怪那个少年能把他撞倒了，这一地的树叶，大概是从树林里冲出来没注意到下面是离地面不矮的吧？冲击力惊人啊……
“抱歉！那个，我！抱歉，真的很对不起……”少年迅速的跳了起来，但是没有站稳又坐在了地上，很是惊慌的样子。脸蛋不错，但是也被树枝刮出了许多痕迹。徐君臣摸摸脸，自己长的很吓人么？怎么把这孩子吓成这样？
叹了口气伸手捉住少年的脚踝，看着红肿起来的纤细脚踝徐君臣挑了挑眉，恶劣的一笑。
咔嚓。
“啊！！！——诶？”少年呆呆的看着自己恢复了知觉的脚。
徐君臣满意的笑道：“不疼了吧？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从上面跳下来？一不小心就会严重了。”
少年的目光躲闪，语气也显得很心虚，完全是不擅长说谎的类型。“没什么，那个真的很抱歉，你没事么？”
“是刚才的东西么？有点奇怪的大眼睛？”徐君臣无奈的将头发梳了起来，他飘逸的造型全毁了，真不晓得不弃怎么维持他那种万年不变的黑长直的，明明风一吹就会乱掉的说……果然是气质的问题？嗯！还是他大藏剑山庄的造型看起来清爽。
“你……看得到？”少年左右看了看，一瞬间紧张起来又放松了下去。
“看不见，不过可以感觉到。”君臣伸手将少年拉了起来，“不用担心，那个东西已经被我打散了。你是学生？”
注意到少年身上的服装和被抱，君臣觉得这和桐人说得‘十几年前’学生的打扮很像。这次是时间？还需要一点证明才行。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看起来欣长贵气的君臣这么厉害，半晌才眨眨眼睛，闷声应道：“嗯。那个，我叫夏目贵志，请多指教。”
“嗯。你这幅样子去学校恐怕也不好，先去我家处理一下吧，就在前面。”君臣指了指街道尽头的白色小楼，“我叫徐君臣。跟我来。”
少年并没有跟上去，徐君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少年的表情让他忽然没法一个人走了——看起来似乎被所有人遗弃，也想要遗弃所有人，被整个世界隔离开的寂寞的表情。
“这是做什么？”
夏目贵志奇怪地看着这个突然背对着自己蹲下的人，不解的问。
“上来。”君臣说：“你的脚走不了路吧？快一点的话你上课还来得及。”
“……”夏目贵志看着君臣的眼睛，眼中激烈的动荡很快就平复了下来——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流水清风，真诚的温柔。他是真的不在意。乖乖的趴在君臣的背上。“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夏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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