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晚年》害****你

3、第 3 章

　　陶然拉開抽屜，把戒指從褲兜裏掏出來，隨便的丟到了裏面。戒指擊打在抽屜木板上，咣當當的響聲，刺耳。抽屜裏一堆的雜物：鑰匙鏈，出遊門票，高級餐廳的用餐收據，紀念日的小禮物……還有，開房時留下的紀念品：小瓶裝洗頭液，沐浴露，小梳子……。陶然苦笑了一下。明明是做T的，居然還這麼女人，這些東西還一直留著。一想到這裏，鼻子就又開始酸……猛地把抽屜撞上。回到了電腦前。隨便戒指滾落到哪里……跟我都沒有關係了。
　　又是新的一天。依舊的灰頭土臉來到辦公室。“我說陶然啊，你什麼時候能好好打理一下你的頭髮？你都24了，總該有個女人的樣子吧……”……幾乎每個星期一都可以聽到諸如此類的話。一開始很感動，覺得同事會給予自己貼切的關心，可是聽多了以後就覺得把老媽請到了辦公室一樣……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當然，還有更糟糕的：“我跟你說啊，我有個朋友，一米八的個頭，人長的也不賴……”
　　哈哈哈～汗。快讓我變成柯南吧，這樣就沒人來煩我了。―_―。
　　有些事情，我知道躲不開，比如男友，比如婚姻，再比如婚姻以後的很多事情。但是，我既然已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自己了，我何必再對自己隱瞞。人累的時候，痛苦的時候，都盼望著身邊有個能做港灣的人存在，我是，和我一樣的人都是，相愛的兩個人，就是彼此的港灣。我只求，在我痛苦，疲倦的時候，有個人，能讓我摘下面具的面對。什麼叫借酒消愁？真的可以借酒消愁麼？不可能的。酒後，還是痛苦。
　　白天工作，晚上打工。這樣的日子在失戀的時候非常不錯。酒吧一向又吵又亂，所以除非打工，陶然一般不來。但是現在越亂越好，越亂越讓人分神。臨走的時候，吧台的服務生叫住了自己：“有你東西，吉子小姐早上過來時放下的。”陰魂不散啊……陶然跟著過去。“喏，一張cd，還有便條紙。”
　　就是那張《絲路》。便條紙內容如下：“你有筆記本幹嘛說你沒電腦聽，混球。收下！
　　吉”
　　……這年頭還有人強制你談戀愛？真服了她了。陶然看完順手把紙條扔進了垃圾捅。又是新的夜晚，又過了一天……陶然歎了口氣，收起cd，踏入回家的路。好無聊的一天啊。
　　做個獨立，自主，能拿得起事兒的女人，還是不容易的。這個不容易，是相對于強人來說，而非男人。我並不反對女人賣色維生（注意是賣“色”，不是“性”。）如果你有著天生的麗質，媒體可以將它廣而告之，給大多數人帶來視覺享受，還能賺錢養家做事業，這不是壞事。放著亮麗的外貌窩在一畝三寸地裏，只有方圓十裏地的人可以欣賞到，豈不是浪費了優質資源？只是很多人，當初是賣色，卻在成功賣色後無法保持正向的心態，轉而色性兼賣。我不知道選擇這樣生活方式的人心情是怎樣的，或者我們在此簡直就是杞人憂天，人家都不覺得怎樣，而且照樣快樂，我們操這份兒閒心幹嘛……賣色也不分男女，平等嘛。
　　腦子裏胡亂的想完這些，才發現自己這麼囉嗦地想了一堆，全是因為剛才串過胡同的時候看到了隱藏在夜色下的一個女人。光是那條白皙的大腿就可以表明她那顯眼的職業特徵了……被那女人掃了一眼，然後笑了笑。笑得陶然全身發毛，不知道這個笑的含義是在說；“有這個需要麼？”還是說……“我知道你是個T”。不管哪種，都讓人發毛。汗。陶然呆板的臉沒有做出回應，徑直回家。
　　第二日。週六。早上八點鐘，電話吵的讓人誤以為是鬧鐘。陶然好不容易的一個懶覺，攪了。Tnnd……“喂，您好。”眼睛還沒有睜開，滿眼的眼屎。上班工作雖然只有兩年，但早就練就了即使努發重光，即使睡眼惺忪也能用超標準語氣接應電話的本領……汗。電話那頭，很陽光的聲音，雖然根本就沒聽出來是誰。“陶然，去看《哈4》吧！我請客。”……陶然很想問一句“你是……誰啊？”但是沒敢問出口，只好自己琢磨……“呃……《哈4》上映了？”然後等著對方多說幾句話來確定是誰。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你不會忘了我是誰了吧？”
　　……。（好聰明的女孩。雖然還是沒聽出來是誰……汗。）“《絲路》有沒有聽？是我特意刻的碟子給你的，裏面還有我自己加進去的東西呢。”FT。她是怎麼知道我家電話的！！！！
　　在你最想甩下電話繼續睡覺的時候，你會為了一個只見過一次面，還是經朋友介紹的人，在大禮拜六的早上對你發出的去電影院看電影的邀請麼？！“姐姐……今天是週六誒，現在是早上八點誒……”陶然僵屍一樣倒下，閉著眼睛回應到。“可是……我已經買了10點鐘的票了啊。”誰讓你自作主張買的！“我要睡覺，昨夜加班到很晚。你和別人去看好了。”說完想掛，又覺得不太合適，額外補加了一句“你去找吉子，她前兩天正嚷嚷著要看呢。你有她電話吧？”最後一句連自己都覺得問起來好假。“喂…”對方的話還沒說完。“對不起，我必須要睡覺，再不掛電話就睡不著了，謝謝你。一楠同學。”掛斷，接著睡。
　　電話的那一頭，垂頭喪氣。PART4陶然是個怕麻煩的人。無論是生活方式，還是交換感情，都怕麻煩。不知道你有沒有失戀過，如果有，失戀的這段時間，是最不想被人打擾的。一個優秀的T，要懂得生活，懂得賺錢，懂得體貼，更得懂得怎麼保護愛人……可是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是如此的簡單，做起來……談何容易。光是想盡辦法賺錢就已經占了多一半的精力，餘出的時間，只想好好休息。記得上中學的時候，老師對全班女生說過，一個女人要想獨立，首先要經濟獨立，而後才有資格來談精神獨立。不靠男人，前提是自己得有能力養活自己。現在琢磨起來很納悶，當時還都是16、7歲的孩子，老師講這個底下能有多少人聽得懂？聽不懂為什麼還要講？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位老師，是位獨立的女性。而且令人尊敬。從小學到大學，被無數老師指點過，唯一會在每年休假的時候去探望的，就是這位老師。曾經想過，如果某次去探望她，然後平靜的告訴她，自己現在成了半個男人……老師會怎麼想？算了，現在還沒有勇氣說啊。
　　關於丁一楠的問題，確實要找一下吉子。最主要的是，我不像帶個孩子整天在屁股後面跟著。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陶然繼續在家裏辦公，近期的目標是存錢去旅遊一次，隨便哪里都可以，大學的時候因為沒錢都沒怎麼玩，上班有了錢卻沒了時間，所以等年假一到，錢攢足了，就出去玩。工作習慣，聽音樂。陶然順手把《絲路》拆開，放進了光碟機。至於早上那句“我還特意放了東西在裏面哦”，恐怕除了讀者和作者還有丁一楠，沒人記得了。所以一塊兩胚的版才排到一半，一首絲路剛播完間歇下一首歌的時候，陶然一口水好懸沒噴在螢幕上。“我知道你生活簡單，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我也直說，我很喜歡你，陶然。”這就是所謂的“放進去的東西”——刻了錄音進去。（好先進的表白方式……汗。）“第一次看到你，當時我還不認識吉子，是我在一家酒吧做調酒助理的時候，你可能都不記得了，那時候你來那酒吧面試服務生。我見過你。……我當時覺得你是……但是不敢確定。後來是我通過我朋友，她認識吉子，才從她那裏知道了你。嗯……我這麼說你肯定覺得我腦子進水……或者……啊！大麥茶別動啊！這是麥克風啊！◎￥％＃……￥……”指甲劃到了麥克的巨大噪音，還有貓的哀嚎聲……後來得知：丁一楠的貓叫大麥茶。
　　……陶然呼了一口氣。然後輕輕按了一下出倉鍵。她當然知道後面還有很多沒聽到的話，只是怕聽多了更鬱悶。取盤，打電話，給吉子。“不知道你按的什麼心。她盤裏的話你聽過沒有？”果然喜歡直來直去（汗）吉子的口氣也很嚴肅：“不知道什麼話，但是大概意思知道，她跟我說了。”“我現在……是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情重新戀愛的。這一年，我付出了多少我知道，可結果還是”陶然頓了一下，“結果還是這樣。還有，我跟你說過，但凡有可能不走這條路，就別走。這孩子搞不好還沒正經八百談過戀愛，你讓她一開始就往這條路上走，以後怎麼辦？她—”“她已經22了。有給自己做決定的權利了，”吉子用更大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話，“我在把她介紹給你之前，已經跟她認識快半年了，我一直知道她很喜歡你，但是那時你們還沒分手，是她一再阻攔我不讓我告訴你，很多次都是只在旁邊看著你。她是否戀愛過我沒問過，是不是第一次喜歡上女生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孩子會用心疼人，你現在需要的不就是這樣一個人麼？即使……”吉子越說越興奮，聲音越來越大，陶然把話筒扯的離耳很遠還能聽到她在裏面大聲嚷嚷著。“喂！你有沒有在聽！”把右手平伸後居然都可以聽到這句。……。“還有，你也不過24而已，如果你管她叫孩子，我就管你叫孩子。孩子。”“……。”
　　關於喜歡。我知道，他喜歡上你不是他的錯。就算你喜歡上他，也不是你的錯。就因為沒有錯，任何一方我都沒理由去埋怨。埋怨發出喜歡的人？喜歡本來就是由內而外自動產生的，如果可以阻止身體產生喜歡，很多事情解決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可事實不是這樣；埋怨收到喜歡的人？十之有九的人在發現別人喜歡自己的時候，內心都是歡喜的吧。把握的好的，成了朋友，或者平坦處之，把握不好的，就讓第三者順理成章的成了情人，或者愛人。我可以去埋怨誰？我誰都埋怨不了。如果我是男生，我不會這麼躲在影子裏，看著你給他機會，看著我們的愛情開始有了出軌，如果我是男生，我不會讓你們有出軌的機會，早在這之前，我就會教訓那個人，沒理由的教訓：“誰讓你喜歡上我老婆的。”像無賴，但是很痛快。但是我卻做不到。不是說打他一頓我做不到，這個很簡單。是打完以後……算了，一個感情上的懦夫沒資格在這裏談這些。總會有人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電視裏，電影裏，書裏本裏，別人的嘴裏。只有自己知道，過去的事情，除非你失憶，不然你怎麼讓它過去？每晚你精疲力竭地趴到枕頭上的時候，你聞到的都是她身體的味道，頭髮的味道，甚至因為這些味道，還有周圍傢俱的擺設，都讓她不斷地在你夢裏出現一次又一次，你怎麼讓它過去？怎麼讓！陶然又哭了。把頭埋在枕頭裏……哭著。
　　吉子不是les。但卻是個十分“懂行”的“圈外人”。認識陶然這麼多年了，不但關係親密，在工作上還能互有協助。可謂是難得的“朋友＋客戶”。（因為吉子所在公司內刊的設計工作全讓她攬了下來給了陶然，汗。）雖然錢不多，量也不是很大，但吉子的理論是：“蝦米也是肉嘛～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每個月月初，吉子都會把需要製作的東西叫快遞給陶然送來，順路的話就自己帶來，這一次……（從遠處傳來了吉子“哦呵呵呵～～哼哼哼哈”的奇怪聲音……汗。）
　　下午三點，陶然準時接活兒，然後三天以後叫相同的快遞送回去。一開門就傻在門口了。丁一楠抱著一個盒子。盒子上面還印有“歐裏保險公司（中國）”的字樣。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剛從吉子那裏過來。！＃￥◎＃￥％￥＃◎％￥＃◎％＃……她到底想幹什麼！！！！！
　　陶然就像一個高科技熱水器。即使裏面怒氣滾滾，從外面也不能散出一丁點兒熱來，以免燒到無辜人員。一楠順理成章的進了陶然的房間。“還沒吃飯呢吧。”一楠放下盒子，打開，下面是稿樣和移動硬碟，上面是吉野家的速食。“我在樓下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更合適可以打包的餐館，就買了這個，能吃吧？”丁一楠把東西一股腦的放到了桌子上擺好，忙著找碗沖味増湯……“吉子說湯碗在進廚房右手第二個櫃子下面……哦，找到了。”
　　靠！她不會連這個都說吧！陶然看著丁一楠利索的拿出湯碗，刷乾淨，放進速容味増調料……這家到底誰是主人？？“我說你……”陶然這才反應過來，“我自己來自己來。”陶然接過碗，回頭要倒開水才發現開水用完了。“我來，你休息一下，吃完飯再幹活吧。”丁一楠和燒水壺一起消失在了廚房裏……
　　保姆戰術？？這是陶然從打開房門到面對半桌子速食站立時唯一能想到的用詞。“吉子說，你喜歡吃吉野家的雞肉飯，所以我要了雞肉套餐。”陶然剛打開速食盒的時候她這麼說。“吉子說，每次你菜都不夠吃，但是又不捨得浪費米飯，所以我加了薑絲和辣醬給你。”陶然吃完菜還剩了白飯的時候她這麼說。“吉子還說，自從吉野家改成即溶紫菜蛋花湯以後你就不很喜歡喝湯了，所以我買了味増調料過來。”陶然開始喝湯的時候她這麼說。“吉子最後說……”“打住。”陶然咽下最後一口湯。嚴格命令對面坐的這個人閉嘴。“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說半句跟吉子有關係的話。飯錢我一會兒給你，你花了多少我給你多少，我只求你別在吉子說吉子說！”我真服了她了。
　　哈哈哈哈哈哈。丁一楠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好。我不說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擦完眼淚，丁一楠結束道：“她最後說，只要我連續把這些話在不同時刻說出來，說到第四句的時候你肯定抓狂了，果然，哈哈哈哈。”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丁一楠笑著起身，幫陶然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很平靜的，道出了一番話：“我已經放寒假了，論文也寫得差不多了，吉子說這三天你會很忙，要照顧工作還得完成她們公司的內刊設計，以往這個時候……都有人來照顧你生活，但是……這次換我來吧。飯錢你不用給，我照顧你吃飯，你免我房租，就三天，可不可以？”丁一楠，站在陶然面前，1.62的身高。陶然，站在丁一楠面前，1.68的身高。
　　兩個人對視著，對峙著。……自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讓她住進來？她真的想住進來？這個時候褲兜裏的手機接到了短信。吉子的。“你要是不讓她暫時借助三天，下次內刊的活兒我就攬給別人了，也省得你每次累的吐血。”
　　……。我，真沒語言了。“隨便你。我沒力氣了。”陶然一掌拍在自己額頭上。“服了你們了……。”“謝謝。我會盡職盡責的。陶然。”
　　此後的三天，就是她們兩人獨處的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