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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返希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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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着遮阳伞走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九月的阳光还是有些灼人的。学校依稀来往的双休日住校生,其中几个肤色较黑,皮肤还有些晒伤的痕迹,想是刚刚军训完的新生了。
看到学校熟悉的事物,曾经高中的记忆扑面而来,在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画面。我泛起淡淡的笑意,我终究还是回来了。
刚想往教学楼走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徐伯,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五分钟就回来。天气那么热,我给你带冰棍吧。”
尾随的是硬朗而熟悉的声音:“不行,你们高二这群学生,常说出去几分钟,结果一两个小时都不回来,昨儿个下午刚开会批评过,不放就是不放。”
男生不死心:“徐伯,我真的是手机停机了,出门买一下充值卡,五分钟,就五分钟。”接着的是徐伯的叹息声:“诶,我说你们这群人啊,徐伯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过些时日也该退休回家养老了,你也放过我行不?”
我闻言笑出声,竟不自觉的已走到传达室。“我说徐伯啊,怎么还是这招‘动之以情’啊。”听到我的声音两人都回过头来,一位便是早在我进希源的第一天起就在的门卫大叔徐伯。
还有一位,听徐伯的口气应该是这届高二的学生。我打量了他一番,男生穿着希源高中的夏季校服,身高有一米八的样子,留着不过眉的短发,额头有些汗水应该是刚刚运动过,透着一种张扬的青春,年轻的朝气。
徐伯看到我也笑起来,“可惜你们都不吃这套啊。”我勾起嘴角,走到男生面前,说,“你当真是手机停机了?如果是这样,我出去帮你买。省得为难人家徐伯。”男生眼中划过一丝烦躁,但一纵即逝。笑道:“当然。那就麻烦学姐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钱,去校外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张充值卡,心中暗忖,这男生不赖嘛,显然我打乱了他的出校计划,竟还能随机应变,而且单凭我和徐伯的三言两语就听出我是他学姐。
接过充值卡男生嘿嘿笑着道了谢后跑远了。徐伯笑问:“进去看过了?”我点头跟着他进传达室,“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变。”徐伯理着刚到的信件,“物是人非啊,教你们那届的老师都走的差不多了,送走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我脑中浮现一个身影,幸好,他还在。“对啊,要不然也不会同时招我和苏浅两个英语实习老师了。”
“还是你们有心跑回高中母校当老师。”我有些汗颜,笑着说道:“我们学英语专业的就业难,毕业等于失业,希源能收留我们,我们都是求之不得呢。”徐伯满眼笑意,“周一就开始正式上班了吧?好好回去准备吧。”我点头,“嗯。我在大学时候做过家教,我倒是比较担心苏浅。”
苏浅,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性子却有些冷。当初在希源时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常看她一个人走。到了大学没想到她竟然和报了我同一个学校,还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同一个寝室。
用苏浅的原话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与我那么有狗屎缘,那时我便凑过去对她暧昧的说道,其实我暗恋她很久了,一直都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其实这种狗屎缘是我蓄谋已久的,然后便收到她刀子似犀利的眼神。
同一个高中出来的自然比初见的大学同学多了熟稔感,便结伴而行了,不过多半是我主动靠上去的。
时间越长越会觉得苏浅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只是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所以索性不处,便让人觉得她难以接近。虽对我是亲密,对别人依旧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吓跑了大学里好几个追求她的男生。
我们读的是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毕业了见我要回希源,苏浅也跟着我回来,说在哪还不是一样教书嘛还不如和你回希源。
我高中时是和外婆同住,我上大一时,她脚中风虽然治好了但还是行动不便,我也住要住学校寝室不能照顾她,她就被妈妈接去上海了。今年六月毕业了,正好把外婆房子里的租客请出去后,我和苏浅搬进去同住了。
9月5号,星期一,我和苏浅穿戴整齐地打了的去了希源。出租车上,我不时地看看手表,心里情绪有些难以表达,有些忐忑,有些兴奋,还有些焦虑。苏浅面无表情地斜睨了我一眼,“看你这小样,第一次去希源啊?”我撇了撇嘴,“你不懂的。”
苏浅哼了一声,“对,我怎么会懂得你千方百计地回希源是为了什么!”我叹了口气,“苏浅,你就不能少刺我几句嘛,你知道的,我现在这心,七上八下的。”苏浅透过前面的驾驶镜了白了我一眼,却不再说话。
我的事苏浅她是知道的,也不是刻意告诉她的,而是一回淋了雨发了烧,寝室的其余两个同学都回家了,就她在寝室,照顾了我一个晚上,而烧糊涂的我便胡言乱语对着她说了连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真心话。
醒来后便听到她骂我了句,“俞梦洁,你真TM没种!喜欢就去追啊,搞什么暗恋一套!身份算什么,世俗眼光又怎样,如果是我,别说他没结婚,他就是结婚了,我也把他整到手!”说完便甩门去食堂吃早饭,回来还不忘给我带了一碗粥。
我和苏浅下了车,踏着晨曦走进了希源,徐伯看到我们笑得很是亲切,我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苏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来到高二综合办公室,还没有老师来,我和苏浅便先把自己的办公桌整理了一番。上个学期末高二走了两个英语老师,现在高二只剩下方张两个英语老师,六个班上周我们没来前,都是这两个老师代领着。
我们来了,便接手二班和六班,一个文科一个理科,我接的是二班,苏浅六班。这样方张两个老师每人只有两个班,而我们两个实习老师各带一个班也比较轻松。
希源的办公室都是许多老师一起办公的,但也分为三个大办公室,一个是文理综合办公室,一个是语数外综合办公室,还有一个是年级组长和各班的班主任。半个小时后,首先到的竟也是方张两个英语老师。
不过她们在隔壁的办公室,她们分别是三班和五班班主任。她们二人都是四十岁以上资深教师了,看到我们却还是开心的满口说,她们又是班主任又接三个班还真心忙不过来,上周可苦了她们,幸好这周我们来了。
我则笑着,我们刚刚毕业还是有好多事不懂,还请她们多教教我们。她们自然笑着应承下来。她们是我们离开后,才到希源的,所以不知道我们曾是希源的学生。
到了八点,几个教语数外的老师陆陆续续的来了,都不是教我们那届的。后来,年级组长从隔壁跑过来,年级组长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发福,倒是金丝边眼镜后的那双小眼睛泛着精明。
我看了看一旁的苏浅,她面无表情,眼神却和我对视了一下。好吧,我们两个都不喜欢这个人,但尽管如此,就算是初入社会也要懂得人情世故的,我挡在苏浅前面对牛组长笑笑,“牛老师,我和苏浅今天正式上班了。”牛组长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嗯,好好干,别辜负王主任的一片苦心啊。”
我点点,“嗯,一定。”她口中的王主任,是我们那届的年级组长,现在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是一个挺有气质的中年妇女,我和苏浅回希源她倒是很乐意,其中想必也出了一些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