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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阅 ...

  •   《视觉坏点(网络试阅部分)》
      █文/许多

      ※免责声明:
      本文为虚构的小说作品。本文中出现的任何地名、组织、人名、事件均与现实无关。

      +

      →以埃德蒙为中心的俄罗斯□□小说。

      +

      嗞嗞——。
      这是极其细微的,很难让人察觉到是声音。
      嗞嗞嗞——。
      如果用语言来描述的话,大概就像……因借口断开而无处可去的微弱电流发出的声响吧……
      嗞嗞嗞嗞——。
      狭小的一篇黑暗中,有什么光亮闪了一下,隐约照出了少年的面庞。
      ——。
      不稳定终于消失,缀有蓝色的白光映亮了一方空间。似乎是夜,地点是两栋大楼缝隙处的垃圾堆。
      “嘿,”坐在其中,摆弄着不知什么电子产品的少年突然出声,“看起来……是已经老得快要坏掉的型号了啊……”
      不、也许……它已经坏掉了。少年轻轻抚摸着这个刚刚从废物堆中翻出来的传呼机,静静想着。因为暗的缘故,看不清他的发色与面貌,唯一能够判断的大概就是这个可以称之为「少年」的年龄了吧。
      似是觉得无聊,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这一团零件,随手把它扔到了身旁的杂物中。整个世界再次变得让人视觉失常。电器接触不良的嗞嗞声再度响起。
      呐,他看到了哟。少年耸耸肩,打了个哈欠,只留下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他看到,在那个屏幕中央偏右上的地方,有一小排绿色的坏点。

      ○○○●○

      这个位于整个地球北方的高纬城市,即使是到了春季也没有多暖和。清晨的太阳耀眼的很,冰凉的空气让人们呼出的气□□化成白雾。还不到人们工作的时间,鲜明的色彩对比与高楼整齐的阴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剪贴画。
      街边小巷的拐角处,似乎是夜晚的余韵还没有全然褪去。正发生着一场暴力事件……事件和事故,在这里用哪个词汇更好呢?
      被殴打的青年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把自己大脑搅成浆糊,耳边的嗡鸣已经让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哈啊……哈啊……”有什么咸湿从他的口鼻中流出,很奇怪吧?他那麻木的舌头竟然还能尝出味道。
      毫无技术含量的棒打脚踢只持续了几分钟,那个领头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带着人走开。令人不悦的气味仿佛使这个窄窄小巷中的空气变得粘稠。
      “啊啊……真是的,看来昨晚睡错地方了……”
      在青年蜷曲靠着的废物堆边缘,伸出了一只拽着编织袋的手臂。少年活动着冻僵的肌肉,暖色的短发从废物堆中冒出。被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吵醒,十五岁的少年为自己小小的默哀一下。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是十五岁吗?少年偏头独自想着,再怎样,这也是经人推算出的数据而已。是的,经人,经过这世界上最令人作呕的生物的大脑。他转头,看了看那血淋淋的、还在痉挛的人体。唔……有些反胃。刚刚因为角度问题,青年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他的视角盲点,所以他无法看到;然而,现在,血肉模糊却是更加的不清楚。
      诶,能否看清楚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即使放着不管,也很快就会死掉了。
      也许那些人并不想杀他,因为根本没看到任何处理尸体的举动。况且……少年在领头的那人的半张脸上,看到了一个「×」型的刺青。
      ——对于俄罗斯□□来说,他们的纹身就相当于他们的犯罪履历。
      一个「×」的意义,是曾被判过一次终身监禁。如果有着更凶狠的记录或勇气,谁会把这种符号刻到脸上?
      暖发少年轻轻打了个哈欠,迈出了废物堆。清晨的阳光已经伸入到了小巷的上部,不远处宽阔的马路开始传来了车鸣声。
      生命正在流失的青年仿佛注意到了少年一样,低低地发出一声□□,似乎是想要挪动像摆在屠宰场案台上一样的肉身。
      看!这就是所谓的求生。
      少年转身在废物堆里翻着什么,最终拿出了一根带着锈痕的细铁棍,看上去某个坏掉的支架上的东西。
      “对不起……”他笑得竟有份纯良,紧接着,是喀嚓一声,那个本就已经变得脆弱的头骨彻底被击碎,固液混合的脑容物从这家伙的七窍中流出。赤色的血光闪过,少年的右眼有丝刺痛。
      是错觉吧。
      他感到自己的视网膜似乎漏掉了什么。
      “——不许动,你被捕了!”较显粗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少年转身,看到了早起巡逻警察正对他举起了漆黑的枪口。
      哦……他是否可以说他只动了最后一手?
      阳光的末梢打在少年暖色的秀发上,他缓缓地举起了双手。胳膊抬起的瞬间,随着衬衫领口的微动,在少年的左侧锁骨上,一小团……被艺术化的火焰刺青隐隐而现。

      ○○○●○

      “我问的是真名!不是什么代号或者简称!”身材魁梧的警官坐在审讯室的一端,对这刚开始就显得麻烦的案子感到不耐烦,“也是啊……想你这种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黑户小鬼……”
      啧——
      坐在另一端的少年内心狠狠地啐了一口。头顶炽热的白色光线让他感到自己的双眼仿佛暂时性地失明,所以他看不到那警官冲他威胁性地挥舞着拳头。
      咦?明明已经看不到了,为什么他还会知道这个动作。少年陷入了一个人的沉思。之后,他听到了一声饱含怒意的呵斥。……他想,他还不想在这儿吃拳头吧。
      “埃德蒙。”张开干涩的双唇,少年道出了一个单词。
      “是是……这个刚才已经说过啦……我们要问的不是这个……”另一位警官无奈地开口调节了气氛。
      ……是要记下一个可以写到正式文件上的名字吗?自称为埃德蒙的少年如此问着自己,还真是无聊到了一定地步了啊……姓氏和父称这些东西——
      “埃德蒙尼古拉耶维奇鲍里斯拉夫。”
      ——只要随便拽过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就好了。
      话说回来……尼古拉耶维奇和鲍里斯拉夫是谁?街头海报上的花体大名?还是旧报纸角落处的八号字?嘛、这种事无所谓了……少年耸耸肩,隔着白光看着那人在记录单上写上了自己刚刚编造的正式名讳。
      没有错,是「看」。少年的视野明明已经被灯光打得白茫茫一片,可视网膜向大脑传递的信息却不太一样。他用力眨了眨那只离灯泡最近的、被烤得缺少水分的右眼,感到一切仿佛正常了些。
      “哦……我亲爱的局长,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是亲生的……”隐约的女声从遥远处逐步而近,随后便是厚重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呜……我无法想象我心爱的儿子竟然就这么去了……哦、就连在死前都要受到那样的虐待……”
      变得清晰的哀嚎声频率略高,超出人类所能承受范围的水准让埃德蒙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啊……他可不可以为自己澄清,其实只有最后那一击是自己做的?答案当然是不可以,且不说这些烂人的相信与否,光是「他给予了他致命的一击」这一强而有力的事实就是不可动摇的。
      结果还是名为埃德蒙尼古拉耶维奇鲍里斯拉夫的少年杀了那个人,这是个不掺有任何水分的结论,无论那个已死之人在那之前已经和死亡挨得多近。
      随着电路断开的咔嘣声,笼罩着埃德蒙视线的白光骤然消失,突如其来的强烈变化让他的双眼感到疼痛,视觉神经仿佛无法适应这一变化,还保留着之前高明度的色彩,细胞状的半透明色块像浮游生物一样在眼前的黑暗中漂浮。
      “……局长先生,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个该死的家伙?”依旧是那抽泣的女声,问题问到最后竟有些咬牙的声响。
      “这……夫人,这应该是上法庭之后法官的决策了,并不在我们的职责之内。”沉稳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丝不苟的性格,身着制服的局长面带一丝歉色望着眼前的贵妇,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捍卫您应有的权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语气特意强调了「应有」这个词语。
      那妇人臃肿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梳得漂亮的发型在一时间有了塌陷的趋势。她皱紧了眉头,嘴唇有些颤抖,两个原本违和的神态同时在她脸上呈现,倒让人看不出哪里奇怪。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刚想再次开口为自己争取——
      ——“呀!”
      坐在审讯室那端的少年爆发出一声惊呼。
      “喂,老实点儿!小子!”警官倒是反应得最快,依旧摆弄出凶狠的样子,瞪着埃德蒙训斥。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名为埃德蒙的暖发少年微垂着头,没再言语、亦没有任何的动作。额前的刘海轻轻挡住了他的双眼甚至整个上半张脸。
      “啧。”最终,还是那衣着昂贵的妇人受不了这凝结的空气,从鼻中哼出一声不满,快步走出了这间幽暗的审讯室。
      ……
      这个空间迎来了短暂的寂静。
      少年依旧在椅子上保持着那个姿势,刘海下的右眼拼命地眨着,但仍然起不到任何的效果。怎么办……
      从未思考过的、有关“健康”的问题突然在自己身上展现,他内心有着那么一丝慌张。但顷刻便成为了嘲笑,没有在意过的东西,即使出了问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没有什么可值得害怕的。挂掉又怎样,更何况——仅仅是在右眼,有一个亮点单纯地无法消失而已。
      这并不算是什么纯粹性的伤害,也许只是刚刚的强光刺激到了视觉神经。他如此自我安慰着。
      几分钟后,那名被称为局长的男子缓缓道:“比想象中的要年轻。”这应该算是评价。埃德蒙扯了扯嘴角,最终放弃了回话,静静等待着他的后一句,“不过,这个年纪的话,把年龄改为已成人也看得过去。”
      什么?那时的埃德蒙还猜不出这句话后面的意思。也许是因为年龄太小了吧。总而言之,当他站在法庭上时,立刻就明白了意图。——那个时候,俄罗斯还没有废除死刑。
      他至今还都记得,那是那年春天的第一场雪。白皑皑的一片,让人萌生了一种世界正在消逝的错觉。冰冷的空气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心安,而不是死亡的气息。街头随处可见的是雪地上的酒渍。
      站在监狱的大门前,丝毫没有任何的庆幸。两年的死缓,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在这栋建筑中好过。
      抬头看了看这漆黑的铁门,身后的警官并没有让他过多停留,直接把他带了进去。少年轻轻眯了眯自己琥珀色的双眸,雪还在下,以及……右眼出现的那个坏点,没有消失。

      ○○○●○

      奢华的复古装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的西欧,但零度以下的室温让球形的石质楼梯扶手上挂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物质。壁炉中跳跃的火苗根本无法将温暖传送到更远的地方,只为整个空间添上了一点泛黄的光亮。
      一位装束与这栋建筑十分相符的贵妇坐在茶桌的一端,脖子上缠绕的贵重皮草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角度遮挡住了里面用来炫耀的钻石项链。而另一端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则看了看桌子上正冒着热气的斯里兰卡红茶,没有一丝的动作。
      “我亲爱的局长,让那碍事的年龄问题消失真是要好好道谢……哦、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不直接给大家一个痛快呢?夜长梦多的滋味儿还真是令人不好受,不是吗?”一开口,尖细的嗓音便打破了这份看似宁和的氛围。
      “夫人,请您认清,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您。”
      回答了如此一句后,男子随即便离开了这栋建筑,没有任何的犹豫。桌面上的那杯红茶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它的位置,丝丝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发着自身的热量,直至消耗殆尽。
      他只是在贯彻他的正义罢了。对社会的暗面绝不留情,即使是用卑劣的手段置其于死地也不在乎。视觉?那么,你所看到的,又能是些什么呢?

      ○○○●○

      少年已经懒得把自己的遭遇从第一天谈起,最起码作为新人,是绝对免不了一顿揍和欺负的,可是若真是一直那样倒好。
      “嘁……”他吐出一小口血沫,窝在角落处不想乱动。仿佛只要一动,就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比平时要重上几倍的疼痛感,足以在精神上抹杀掉一个人的存在。监狱——不愧为某类生物的聚集地。他们很懂得怎样打人,以及怎样打人可以既不致命又给予人最深刻的疼痛。每日努力蠕到食堂进餐已花费掉他大部分的力气,更何况——
      ——!
      先是一声撞击,随后,是某样金属制品在地上打转的嗡嗡声。饭菜的汁液在深灰色的水泥地上,慢慢扩散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
      四周充满了辱骂与嘲笑声,站在中间的暖发少年显然对此还尚未达到司空见惯的程度,他紧咬着下唇,不知是在忍受□□伤口的疼痛还是压抑着躁动的情感。
      而事实上,两者皆有。那时的埃德蒙,还未学会掩盖与隐藏。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个阶段,否定、反抗、自我意识过剩、行为不经大脑。引用一句名言,那就是:在打架前好歹也要数数对方的人数吧?
      至于上面那句是不是名言待定,那位全名为埃德蒙尼古拉耶维奇鲍里斯拉夫的男孩随手抄起附近的一把旧椅子,就像对面的人砍去。这里用砍也许不太恰当,落脚点应当被称之为「砸」,可臂膀的动作确实是「砍」。
      由于事故发生得突然,对面领头的那位兄贵虽然躲过去了,但依旧擦伤了胳膊。随后,原本在周围站立的几坨血肉蜂拥而上,结结实实地给了埃德蒙几拳几脚。值得庆幸的是,它仅持续了不到30秒的时间,负责食堂的狱警把哨子吹得刺耳,挎着警棍拉开了他们。
      有那么一瞬,埃德蒙觉得这高音的频率像极了警局里的那位贵妇。
      右眼再次传来阵阵的刺痛,被狱警粗暴地拉起的刹那,他似乎透过那枚坏点看到了什么。……是什么呢?一闪而过的……宛若反色的现实剪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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