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三生三恋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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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歌，我们回XXX过重阳，要有几日的光景才能回来。”青鲤在马车前与原歌道别。
“嗯，自己多保重。”原歌淡淡嘱咐着，不见情绪。
“嗯。那……再见。”转身上了马车。
一阵烟尘后，马车也最终消失在视线中。原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老奴终是按耐不住，上前劝道：“小姐还在看什么？谢家小姐已经走远了啊。”
是啊，走远了，平生第一次这么远。
原歌静默了一会儿，不理会老奴与丫鬟们不断交流的眼神，兀自回了原府。
——五日后。
“怎么还没点消息？都五天过去了。”原歌在花园里打理着花草，手里提了一只小巧的花洒，一个人念叨着，“我、有点想她了……”
“在想青鲤吗？”
“……嗯。”不知从哪来的疑问，原歌下意识就答了。
“青鲤也是。”青鲤突然从身后窜了出来，着实把原歌吓了一跳，手一抖，花洒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回来了？”原歌问完就觉得问的不对：自然是过完节了，就回来了。于是又改问，“你来了，怎么也没个丫鬟通传一声？”
“啊，这个啊……”青鲤笑，“为了吓你就没让他们来通报你。”青鲤最自然不过的捡起跌落在地的花洒。那只花洒见证了它的主人是如何的惊慌失措。
“哦。”原歌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不安起来。但看青鲤的神色如常，随意的浇着花，不像是上了心。
刚松一口气，却听青鲤低唤：“原歌。”
“嗯、嗯？”显然的心不在焉。
“我想你了。”面上也不看原歌，却是对着花说的。即便如此，原歌还是听出了青鲤小小的颤音。
不知为何，反而安心下来。长舒一口气，原歌“哦”了一声。
青鲤嘴角似是翘着的，但神情却带了凝重。
原歌也不开口。
相对无言。
聪慧如斯尚且不言语，我又如何使得挑明？
“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错。”原歌别扭的劝说，视线不自觉地从青鲤悲伤的脸上移开。
“我……”
“别说了……多说无益。”原歌思忖着要再嘱咐些什么，一个“你”字卡在喉咙，半晌不知该如何继续。
“你、你自己多保重。”千言万语，也找不出别的什么。只好空余了这一句干巴巴的祝愿。
“嗯。”青鲤还是低着头，却依稀带了些鼻音。
什么嘛，明明平日里那么吵闹的性子的，现在又不说话。原歌软软的想。面对着眼前只会单个音节应对她的话语的人，还是没有半点脾气。——甚至，是想抱着她，好好哭一场的。
二八芳龄，秀女大选。
谢青鲤入宫。
“原歌，”青鲤吸吸鼻子，“在我书房里有两只信鸽。若你有什么要事，就用它们来联系我吧……若是没什么正事，那、那……”
还是第一次见青鲤有些呆愣，原歌不由轻笑：“你以为后宫是个什么地方，可以私通外头的人？”
私通一词，用的真是……妙。
“……”青鲤飞快的看原歌一眼，随后又垂头丧气。
“谢姑娘，该走了，误了时辰奴才也不好交差啊！”从宫中来的马车在一旁守着，一个公公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知道了！”青鲤第一次发无名火，把一旁的公公吓了一跳，直嘟哝着：“说什么大家闺秀的呢，还是十二就名满朝堂的才女呢……就是个悍妇，不，悍女。”
青鲤又瞪他一眼，原歌连忙插话：“不要给自己树敌了。”
“嗯。……那，我走了。”青鲤艰涩的开口。
原歌并不留，微微颔首。
青鲤便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向象征着未知命运的马车。
“青鲤！”就在青鲤掀开帘子要坐进马车时，原歌却大声叫住了她。
对视几秒，原歌才开口。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这离别的伤感，仿佛劝慰世人，悲伤总有到头的时候，事情无论好坏总会过去，最后逃不过命运——尘归尘，土归土。
马车终是带了青鲤离开。
原歌脸上不带表情，怔怔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之内。老奴怕自家小姐憋出什么伤，上前劝道：“小姐，谢小姐已经走远了啊。要不你就回府吧？或者痛痛快快哭一场？”您这样面无表情才让人觉得心疼啊。
于是两行清泪流下。
是啊，走远了。比前些年回XXX过重阳更远。
至少那时还能知道，这个人是要回来的。
而现在，归期未知。
我刚说的话，你可有听清？
马车外，公公还在揉着刚刚由于起风而卷进眼里的沙尘。
马车内，谢青鲤的泪水静静滑过脸颊。
听清了。
——待得汝归来，共饮长生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三生三恋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