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Chapter7 ...
-
Chapter 7
开得大亮的车灯直接照在我的眼睛上，形成光与影在视网膜更替变化的错觉。望着车快速地逼近我，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停下！可显然身体不受我的控制。当车穿过身体，没有疼痛感，而身边却徒增两个倒在地上的人。又是他们，为什么又在这里？到底是谁？
头又开始痛起来，到底是谁啊！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干嘛都面朝地趴着？是怕看见我吗？
翻过一个人的身体，一惊，脑袋里冒出无数句“小征……”“小征……”“小征……”像是快要将爆掉的脑袋炸开。“小征，试试看我做的红生姜的调料。”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不要！”最讨厌……最讨厌红生姜了，抱住头，无措地后退，不要逼我。
“征十郎，不可以挑食，妈妈做的怎么也要尝一下。”地上刚才明明还是躺着的人就站了起来，威逼着。
辛辣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我喘不过气来，不要！不要！不要再靠近我了！
“我们死了都不能满足一下吗？”
“不，不是！”
“别忘了，我们可是因为你死的。”
“不是的，才不是因为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死我的父母？怎么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小征不相信就去看看案发现场吧，你会知道的。”
“征十郎，你的左眼会痛是不是？这样你还要否认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
>>>
喘着粗气惊醒过来，身后出了一身冷汗，将病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这次枕边没有看见熟悉的一头紫发，想要闭上眼睛休息却怕刚才梦中的一切又来一遍，好可怕。
“赤司君，你醒了。”这时我才注意到病房内还有一个人。
“哲也？”看来是都知道了。
“紫原君守了你几天，我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是哲也如果换成凉太或是大辉肯定先是问一堆有的没的的。
“哲也，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赤司君要隐瞒我们这些事，可是，请赤司君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奇迹的世代。”哲也取出一只苹果，开始削起来，“赤司君永远是我们的队长。”
有些恍神，敦说过这句话，没想到还可以从不善言语的哲也这里也听到这句话，这份羁绊已经超过我的想象了。脑海深处似乎还有类似的声音响起。
“习惯了嘛，小赤司可是我们永远的队长哦！不叫队长还能叫什么？”
“别想了，赤司那家伙是我唯一承认的队长。”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你做我一辈子的队长吧。”
“赤司君？”
“哲也，今天不用上班吗？”
那头柔软的蓝发轻晃:“今天是周六。”
都快忘了这孩子是做幼教工作的:“哲也，陪我去一个地方。”
“赤司君把苹果吃了再说。”无奈地叼起削好皮的苹果，其实我对水果都谈不上什么喜欢也谈不上什么不喜欢，咬下一大口，“我去问一下绿间君。”
待蓝色全部退出我的视线，就靠着床背，问真太郎，肯定没戏。
不一会儿就看着一撮绿色和一撮蓝色走近，嘛嘛，就算不同意我还是要出去，没有人可以拦住我做想做的事。
大致地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真太郎便说:“出去可以，不过天黑前一定要回来，你的身体还不稳定。”口气就跟正常的医生一样，进入工作状态就是不一样。随后又加了句，“尽量早点，紫原看不到你，会……我是为了自己好，你别多想。”
还是忍不住原形毕露了，抬手掩掩笑意:“知道了。”
换了身便服就和哲也两个人出去了，那个梦我无法不介怀，出车祸，母亲和父亲……杂乱在一块儿，让我无法理清思路去辨识真伪。
川流不息的车子经过我和哲也的身旁，哲也只是跟在我后面，没有开口问一个字，这种性格在某些时候很讨人喜欢，特别是对我这种性格的人。
红绿灯交替变幻，记忆中似乎是隐于一大片灼人的白光中，混乱，喧嚣，还有耳边清晰地几乎要震破耳膜的尖叫。母亲！发生了什么？，除了一片黑，就只有黏在眼球表面的红色液体。
不应该，记忆在那一段时间就被卷入了混沌，想不起来！左眼果然又痛起来，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赤司君，你怎么了？”见我脸色越发惨白，哲也眼中露出担忧。
将身体一部分重量转移到哲也身上，好累，心好累，那场车祸是怎么回事？
“赤司君，是想要记起什么吗？”
“哲也，你知不知道些什么？”真是有病乱投医，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连敦和真太郎都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赤司君，那场车祸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
“你忘了，我们那时候在通电话，虽然只是听见声音，我还是可以知道些东西的。”哲也慢慢道来，似乎在怕我不能接受，“虽然你和紫原君的事情让他们一时很难接受，可是他们在车祸发生的时候，选择保全你。”
细小的片段呼之欲出。
“小征，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要是坚持，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就跟他说清楚吧，别让爸爸生气了。”
“你就不能听话点吗？你看看你妈为你的事操了多少心。”
“我们今天做汤豆腐，小征，请他来我们家吧。”
“征十郎，你知道做什么的，对吧。”
心口无法排解的抑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痛！好痛！一定要逼我吗？
画面切换到车祸现场，即使被保护得很好了，左眼还是受伤了，被撞碎的玻璃割破，颤颤巍巍地直立着，看着那两个最亲的人躺在地上，还有微弱的呼吸。
“小征，好好活下去，跟那个孩子一起。”
“征十郎，听妈妈的话，记住了。”
眼泪瞬间飚出来，这样叫我如何跟敦坦然地在一起。如同开了闸的水一样汹涌地涌出的记忆向我袭来。
看着哲也那张一如既往平静的脸，释然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
>>>
醒来的时候，床前站立着奇迹的世代的全员，目光下意识地躲过敦。
“赤司，我直说不要紧吧。你眼睛其实车祸后就好了，之所以会有痛觉产生，那是你自己所虚幻出的感觉，这也是你上上次失忆我才发现的，然后我一直以为你是间歇性全盘性失忆，可实际上是你选择性失忆，只是由于你自己逃避才使得记忆全失，根据你的种种现象，应该将其归于选择性失忆比较恰当，这也就是我以前找不到病源的原因了。”
“那场车祸我也已经请我们队的人查过了，不是意外车祸，好像是跟赤司你父亲公司对立的公司的人做的，然后在两年前生病去世了，那家公司也倒闭有一阵子了。”
默默地听完，除了感谢，别无他言可说:“谢了。”
“小赤司，你饿不饿？我帮你带些菜来。”
“我也去买杯香草奶昔。”
“局里还有事情，我晚点再来。”
“我去查房。”
刚才还显得拥挤的病房，一下子只剩下我和敦两个人，一群笨蛋，连找借口都不会。
“小赤，你说什么我都同意。”委屈地像个被抛弃的流浪狗，勉强自己说出心口不一的话。
“敦，坐过来。”眼睛平视着他，“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眼眶里噙着泪，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小赤不要我了。”
习惯性地顺了顺他的头发:“笨蛋敦，谁说我不要你了？”
“黄濑仔，峰仔，月亮妞他们都这么说啊。”
“是他们最近太闲了。”我冲着门口说，“不用躲着了，出来。”
“小赤司……”
“我怎么教你们的？这么多年了，连偷听都不会。”
听到我的一句话，所有人的脑袋一下子当机了。
“怎么？不认识了？”勾起一个邪气的笑，敢说“是”，剪刀伺候。
“不！不！不！”
“これからもどうかよろしくね。①”倚在敦的怀里，笑容变得恬然。
“はい。”
①: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