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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最终章(下) ...
陆砚笙第二天拿到颜玉舒绘的路线图就片刻不停地上路。颜玉舒在自己重建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而后坐在窗边看书,一直到晌午过后才收拾了一下东西,招来了屋外的棣,“带路,我们走罢。”
棣摇了摇尾巴,低头嗅了嗅陆砚笙残留着的气息,确认方向后开始往那个方向跑去。
翼山附近的地势算得上平坦,因此陆砚笙天黑之前,就已经能远远看见那座山的影子。
他盘算了一下时间,决定不再急着赶路,在附近停下歇息。坐下之后,他又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即便是已经无法动武,某些直觉依旧存在,那种被人注视跟踪的感觉。可周围没有丝毫动静。若是他的仇家,这一路上,多的是机会下手。若不是……会是谁……
心中悄悄浮现了一个猜测,又立刻就被自己否定。他的理智告诉他,玉舒是不会来的。可下意识里,又期盼着这不可能的事情。
他低头吃着带在身边的干粮,虽然看似在出神,却没有放松警惕。
颜玉舒在离陆砚笙百丈外的树下坐下,因毛色雪白而十分引人注意的棣藏在了草丛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身着苍青色衣服的颜玉舒坐在那里不动时,几乎就与身后的树丛融为一体,他这个角度看不见陆砚笙,但是棣的耳朵能听到方圆内的动静,他完全不必担心跟丢。
先给棣喂了食物,他静静地喝了几口药酒,头靠着树干慢慢掰碎了馒头吃,棣蹭到了他的身边,作为天然的毛毯伏在了颜玉舒身侧。
清晨太阳刚刚洒落在此处,陆砚笙就睁开了眼睛,他找到附近的小溪流简单洗漱了一下,匆匆吃了些东西就接着赶路。
颜玉舒比陆砚笙略晚些醒过来,棣拱了拱他的手,示意他看一下陆砚笙之前待的地方,又甩了甩尾巴。知道棣是在传达陆砚笙已经出发的讯号,颜玉舒却没有急着追上的意思,慢条斯理地打理好自己,待到阳光渐渐上升到半空,他才拎起包袱让棣继续在前带路。
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陆砚笙终于到达了那座山的山脚下,之前距离远还没觉得,此时才发现山看着不高,却陡峭无比。如若是施展轻功,略微小心些便是了,可现在只能徒步而上就不免有些难度。
陆砚笙皱了皱眉头,沿着山脚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较适合攀爬的路线。
在陆砚笙辛苦攀爬的时候,颜玉舒才刚刚闲庭信步般来到了山脚下。他没有像陆砚笙那样观察地势,就好像是熟门熟路般,他拨开了一处草丛,露出了其下掩盖着的岩石。找到一块明显是人工雕琢过的凹陷石块,颜玉舒转动了几下,慢慢按了下去。
只听机关咔咔转动的声音,而后,原本严丝合缝的岩石一点点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
棣窜到了前头,小心地踩着石阶开路。
颜玉舒没有棣那双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得分明的眼睛,他点燃了火折子,权作照明。
通道内的路并不好走,沉滞的空气透露着腐朽的味道,颜玉舒用袖子掩着口鼻,小心着自己脚下有些凹凸不平的石阶。
越往上走,路越发不平稳,颜玉舒不得不单手扶着石壁,棣时不时回头看他,明显放慢了速度等他。
行到半山腰的颜玉舒停在了长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石阶上,火折子已经没有多少,火光忽明忽灭,照得周围的事物昏暗不清。他的手向一侧的石壁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某一处机关,开启的那一瞬间,视线之中一片灿烂的光亮。
刚才还在暗处的颜玉舒不适应用袖子遮住双眼,不自觉微微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垂下手,对于悄无声息站在面前的男子没有丝毫诧异的表现,他示意棣在原地待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立时,一股异香萦绕鼻间。
“这么多年了,神医门终于有人来见我了。”男子的面容如霜雪雕琢而成,莹莹好似会生光。那头奇异的灰色长发如瀑,垂在脚踝处随着男子的动作而轻轻晃动,“你是慕容珏的弟子?”
“是,家师多年前就仙去了。”颜玉舒低垂着眼睫回答。
“竟是走得比我还早。”那人似乎是微笑了一下,但细看去他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那么,你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么?”
石室内灯火通明,颜玉舒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经过粗略雕凿的石床。看材质与这石室墙面的石料无异,可那石床却像是方才放在水中重刷过一般,到处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不断滴落,又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自石床中渗出,凝结成水珠,过不了多久便坠落下来,如是反复。石床下的地面已经凹陷成了一个小水塘,也不见那水塘的水溢出地面,只浅浅地积在那里。
低头沉思了一下,颜玉舒说,“弟子是前来求取师叔一样东西的。”
“东西?”男子摊开手,粗衣麻布仍是不掩那身狂放不羁的气质,“我如今身无长物,你又是来求什么?”说着,他竟是真的弯唇露出了笑容,“看来,你是知道我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会特意来找我,自然也是为了这个。”
“家师曾说师叔是自愿遁隐在此,只求天下太平。”颜玉舒一字一顿说到,像是背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词。
“自愿……天下太平……呵呵呵……”他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能自已地笑出声来,“慕容珏,也只有你说得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真是好得很,只可惜了你死得早,否则我还真想亲耳听你把这话说一遍。”
颜玉舒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的笑声渐渐停歇,才又慢慢说了下去,“当年家师正是因为不愿透露师叔的行踪才被杀害,神医门上下,除却我与师弟外出,其余人无一幸免。”
“你!”男子像是受到了惊吓,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实话?”
“而今家师已仙去多年,再也没有能束缚住师叔的存在,师叔大可亲自下山去问问,证实一下弟子所言是否属实。”
当年慕容泠烟尚年幼,对此事并不清楚,那场灭门之灾也只是当做了寻常的江湖寻仇,杀了当年血洗神医门的楚攸扬,却最终也没能查到是谁重金聘请了他。可颜玉舒自己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当年的神医门不会落得现在只剩下慕容泠烟一人支撑。
他本是打算永不提及此事,就让这个人老死在此处,最后变成江湖上尘封的传说,可他现在有必须用到此人的地方。
常年不见阳光而惨白的脸微微扭曲,乍看去就像是刚刚逃出阴曹地府的冤鬼,淡色的唇颤动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出声:“可笑,简直是可笑……”
“弟子也觉得家师性子过于刚直了些,即便是被他们找到师叔,就凭师叔的身份,他们也不会取了师叔的性命,至多是师叔要受点苦,却也不用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了。”颜玉舒今日出奇得反常,平日惜字如金的他,此时隐约有些咄咄逼人,“师叔觉得弟子说的对么?”
“他还轮不到你来评说!”男子忽的发怒,内力澎湃而出时,衣袖鼓胀,一头灰发无风飞舞起来,那股奇异的香气越发浓郁起来,可颜玉舒不为所动的用那双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就好像没看到对方足以将他一击毙命的掌势。
“药人自带异香,师叔若是这样出去,不出几日就会被人发现异常。”那只惨白的手掌停在了颜玉舒额前不过几寸的位置,掌风吹开了他额前的发,他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弟子有办法能替师叔掩盖这身异香。”
“呵,口出狂言,连你师父都没办法做到,你却能?”虽是这么问,但男子的手却慢慢收了回去。
“师叔试一试便知弟子有无说谎。”颜玉舒掏出一只瓷瓶,递了过去。
男子并不去接,只忽而问:“你想要多少血?”
颜玉舒直到此时才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却不带任何情绪,“弟子所要的并不多,心口血半盏。”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男子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求师叔成全。”颜玉舒作势要跪,被对方扶住了双臂。
男子扶起颜玉舒时,顺手搭了一下颜玉舒的脉象。而后他微微蹙起了眉头,“需要这半盏血的,恐怕不是你自己罢?”
“不瞒师叔,是为了我一位朋友。”颜玉舒道。
“朋友?”男子似笑非笑,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是道,“让他来见我罢。”
“师叔……”颜玉舒还没说完,对方就摆了摆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颜玉舒退了出去,蹲在原地的棣立刻就跟上。
随着机关闭合,灯火通明的石室再一次被隔绝在其中,通道内仍是漆黑一片。颜玉舒没有带备用另一支火折子,只能摸黑慢慢往下走。
几乎没有徒步爬山经历的陆砚笙在经过一番波折之后终于爬到山顶,面对这一整片山顶的植物,对比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图鉴,他竟然没有找到一株相似的。
玉舒是不会骗他的,可是他几乎是翻遍了这里的每一寸,怎么会没有……眼见着夕阳西斜,光线越来越暗,陆砚笙连额角的汗水都没心思擦拭,坚持不懈地弯着腰继续找寻。
寻到山顶一侧边缘时,陆砚笙随手拂开了一角肆意生长着的杂草,忽然就眼前一亮。
不远处,自石缝间斜生而出的,不正是图鉴上的植物?
只是这距离稍有些远了。陆砚笙以目光丈量了一下距离,发现自己即便是趴下也是够不着的,除非是从这里攀爬下去。
略一思量,陆砚笙立刻施以行动。
撕了一块下摆的布料用来裹住根须还带着一捧土壤的植物,陆砚笙小心地将之放入口袋,而后往上伸出手去扣住上方的岩石。
快要爬回山顶的时候,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陆砚笙抬头,看见了棣标志性的黑色耳尖。他还没出声说话,就见棣的爪子抬了起来,收在肉垫内的利爪猛地伸出,用力拍在了陆砚笙握着的岩石上。
“棣!”陆砚笙才喊了一声,就听见并不坚固的岩石发出了碎裂声,他另一只手连忙去抓另一侧,棣的爪子随后就在那只手的手背上划开了长长的口子。吃痛之下,陆砚笙松开了手。
几乎就是瞬间的,陆砚笙坠了下去。
完成了颜玉舒吩咐的棣立刻掉头往山下疾奔而去。
在半山腰一大片突出的岩石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架设在上方的网发出了重物落下的闷响,他才抬起头。
陆砚笙躺在上面,侧向一边的脸上,双眼紧闭,显然是失去了意识,但右手仍小心地护在胸口一处起伏凸起的地方。
颜玉舒操控着机关将网降下来,探探陆砚笙的鼻息确认没问题之后,他拿开了陆砚笙的右手,探入了陆砚笙衣襟内,果不其然拿到了那一株他想要的草药。
“受了伤,怎么连心机算计也都忘了个光……”颜玉舒微微叹息,怎会料到陆砚笙真会傻到这程度。不过,或许正因此,他才会逐渐觉得放不下这个人。甚至为了这个人,再度来到这里。当初慕容珏带他来这里走过很多次,像是想要透过这厚厚的山壁看到里头住着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进到内部通道里去,慕容珏说过,如果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就永远都不要进去。他听从慕容珏的话,自慕容珏死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非来不可的理由……他想,或许是的。
这座山上长着药效可以媲美红莲的朱果,却鲜为人知。因为这是用药人的血喂养出来的,而知道药人在这座山上的人,早就在当年神医门的灭门之灾中死去,只除了他。
药人不食人间烟火,只在月圆之夜吸汲月之精华,无病无痛,容颜不衰直至老死。其身上的任何一滴精血甚至是须发都能入药。可要变成药人不是这么容易的。江湖几百年来,也只出现过三个药人。现存的药人,只有他的师叔奉濂。
他起身扣了扣身侧的石壁,“师叔。”
“已经来了?那进来罢。”模模糊糊的声音自一方小孔中传出,随后石壁缓缓移开,那灯火通明的石室再度出现,奉濂站得远远的,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阳光,本能地躲避到了角落,侧着身用袖子半遮住脸,“将他放在石床上,然后你就出去罢。”
“是,师叔。”颜玉舒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陆砚笙半扶半抱到石床上,接着说了句,“有劳师叔了。”后就走出了石室,待到石壁再度合拢,他背靠在了石壁上,半抬头看着渐渐漆黑的天空上开始逐渐变得明亮的星星,又忽然想起那朱果被留在了石室内,他垂在身侧的手空落落的,只能慢慢握成了拳。
陆砚笙猛地睁开眼,入眼是从没见过的景致。他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他立时坐起身,又察觉到了不对。
此时在体内流动的,是他久违的真气,丹田处的内力也恢复如初。
这是怎么回事……他张合了一下手掌,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不能动武的状态。
“将这个带给颜玉舒。”一旁的声音响起。他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他心中有了几分警惕,他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没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个有着奇异发色和雪白肤色的男人。对方抛过来一个瓷瓶,他下意识接住,“这是什么?”他问。
“朱果做的药丸,他需要。”他不太高兴地挥了挥手,“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陆砚笙一直到走出石室,看到站在外面的颜玉舒,还有些恍惚,“玉舒……”
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了些,颜玉舒回过头的时候,带着几分疲惫的神色,见到他出来,黯淡的灰色眸子掠过一道亮光后恢复正常。
“我……玉舒,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付的事情。”他握了握那个已经被他体温捂热的瓷瓶,递了出去,“那个人已经把朱果做成了药丸放在里头。”
颜玉舒站在那里,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用那双眼睛清冷地看着他。
心里掠过无数说辞,可陆砚笙到最后也只是说出了最为笨拙的,却也最为直接的话,“玉舒,可以让我留下来么?我不奢求什么,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行。”
而后,他看见颜玉舒弯起唇,慢慢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清浅如艳阳融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颜玉舒最美丽的笑容。
他终是做到了让这张清冷的玉容,只为他展露出这样美好的笑容。他上前几步,用力抱住了这个只是微笑着,却能让他无比动容的人。
完
手稿完于2009.5.12午
电子稿完于2013.9.8
我真的码不动了,我神展开了好多东西,5K的字数很嗨吧= =但是结尾真的太不给力的生硬了,我可能下周会修改=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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