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相受》锦瑟靡靡

29、第 29 章

　　蔚冉和韩祯走后，徐锦阳和厉琛就成了没人管的工作狂。尤其是徐锦阳越来越暴躁，蔚冉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倒是徐锦阳每天掐好时间给蔚冉“问安”，电话那边的蔚冉依然是清朗温和，可是徐锦阳觉得自己和蔚冉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薄，单薄的让他心慌。家里的压力越来越大，父母那边几乎说得上是逼迫，好几家供货商已经停止供货，还好这些年徐锦阳有些准备，联系其他厂家，虽然价格略高一点儿，不过现在徐锦阳已经不是三年前在乎蝇头小利的创业阶段了，不过父母的作法还是让徐锦阳极度不满，几次和父母的单独接触都是不欢而散，徐锦阳的压力值直线上升，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韩祯忽然空降回来，站在徐锦阳办公室门口，带来的消息。
　　徐锦阳刚刚因为助理的一个失误而大发雷霆，韩祯站在办公室门口，点燃一支烟，似笑非笑的站在办公室门口：“锦阳很有精神呢？”
　　徐锦阳看清来人，整个人似乎都焕发出活力，一个箭步过去抓住韩祯双肩：“你们回来了？小冉回家了吗？”说着就要绕开韩祯向外走。
　　韩祯悠悠然的说：“准确的说，是我回来了！”
　　徐锦阳愣在门口，倏然回头：“小冉呢？”
　　“还在荷兰啊！”韩祯径直在沙发上坐下，徐锦阳满脸的阴云密布，转身关上门，给自己点燃一支烟，阴沉着脸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小冉……”
　　韩祯挑起眉毛说：“怎么说呢，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有话直说！”徐锦阳狠吸一口烟，把另外半截按在烟灰缸里。
　　“小冉的设计作品在荷兰获奖了！”韩祯依然不紧不慢。
　　徐锦阳脸上露出一瞬间的光彩：“我就知道小冉有这本事！”
　　“别高兴太早，那边导师对小冉很赏识，想让他留在那边！”韩祯淡淡的说出这个“噩耗”。
　　“留在那边？”徐锦阳愣了，那就是说蔚冉有可能不回来了？这几个月支撑徐锦阳的就是蔚冉半年就会回来，不管蔚冉走到哪里，他们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家，他总会回家的，却从来没想过蔚冉会不回来，蔚冉……也许比徐锦阳想的还要走的更远。
　　韩祯看着徐锦阳像被焦雷劈中的样子，有些不忍：“小冉还没答应，不过再有一个多月小冉进修就结束了，如果你再做不出什么决定，小冉只怕会真的留在国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永远……不回来？”徐锦阳的脸霎时退去血色，他的小冉会永远不回来？这个消息让徐锦阳眩晕，跌坐在沙发上。
　　“锦阳！”韩祯不忍却也无奈：“你解决不了自己家里的事儿，小冉是不会回来的，他不想让你为难，你明白吗？”说到这里韩祯语气中带上不满：“我本来以为这半年你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可是昨天回来我听厉哥说了你最近的事儿，说实话我挺失望的，如果你想要和小冉在一起，那就干干脆脆的去和你父母说，如果你想回归徐大少爷的身份，那就回去，干干脆脆的放开小冉，现在不上不下的，徒增苦恼罢了！”
　　韩祯走后，徐锦阳一直在想韩祯的话，没错，就是自己的左右摇摆，每次父母说过什么话，自己就会被动摇，然后再寻求小冉的支持，这半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像是势均力敌的拔河，与其余说是对父母感情和对小冉感情之间的拔河，不如说是自己对从前生活和今后生活之间的拔河，是自己摇摆不定的心让小冉看穿，所以他选择离开，可是自己居然还是不能下定决定，这半年，小冉对自己充满了失望吧！
　　徐锦阳的目光中渐渐有了光彩，拿起内线：“Ail,给我定马上飞A市的机票！”摊牌的时间到了，徐锦阳现在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这次不能追回蔚冉，不能让蔚冉安心，只怕自己一辈子都会生活在煎熬和懊悔中。
　　徐敬轩和苏若涵被苏老爷子紧急召回家，进门就看到老人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徐锦阳陪着老人说话，心里就明白了一半，两人对望了一眼，暗自叹气，本以为老人不会趟这摊浑水，没想到一向高傲的锦阳居然也用“曲线救国”这招。
　　“爸！”徐敬轩恭敬叫了一声老人。
　　老爷子淡淡的瞟了两人一眼，喉咙里哼出一个音，对着沙发点了一下头，两人恭敬的坐下来，徐锦阳到了茶放在父母面前：“爸妈喝茶！”
　　苏若涵瞪了他一眼，老爷子冷冷的说：“想瞪就多瞪两眼，反正很快就瞪不到了！”
　　“什么？”徐敬轩直觉不好，看向徐锦阳。
　　徐锦阳不紧不慢的说：“我打算去荷兰，有可能留在那儿！”
　　苏若涵呆了：“为什么？是去找蔚冉吗？他就那么重要？让你连父母都不顾了？”
　　徐锦阳微微皱眉：“正因为您们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我才会放任小冉出国，他也正是知道您们对我的重要性，才打算不回来了，可是我放不下，我要去找他！”
　　“他让你去找他？”徐敬轩喝了茶，褪去惊讶，沉稳的问。
　　“爸，到现在您们还看不出来吗？”徐锦阳神色黯淡：“不是小冉离不开我，而是我根本离不开他，我不能失去他，对我来说，小冉存在的意义，就像……生命一样！”说到这里徐锦阳脸上泛出光彩。
　　苏若涵抬头看看儿子，慢慢的撇过脸：“你找了外公做后盾，我还能说什么呢！”
　　老爷子眼睛睁开一线，精光一闪即逝：“你们都是做父母的人了，还让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掺合孙辈的感情，可真孝顺！”
　　这帽子可扣大了，徐敬轩和苏若涵低头不语，他们知道老人接受了苏烨和白墨的事儿，对徐锦阳和蔚冉的事儿当然也不会排斥，以前不干涉完全是因为锦阳姓徐，现在徐锦阳来求救，老爷子站在锦阳那边是一定的。
　　徐锦阳听到外公的话，急忙跪下来：“外公，是锦阳不孝，却也是逼不得已！”
　　老爷子瞟了徐锦阳一眼，淡淡的说：“流着苏家人的血，就不该那么腿软，动不动就下跪，我看不惯！”
　　徐锦阳急忙站起来，站在一边。
　　老爷子目光转到徐敬轩脸上：“我知道你们徐家也就这么千顷谷一棵苗，我看你和若涵身体还行，再要一个吧！”
　　徐锦阳看着父母瞬间愣怔，忍不住扑哧的笑出来，换来一堆白眼，徐敬轩还恭敬的对老爷子说：“我们会努力的！”
　　老爷子脸上也带上笑容：“我会修改遗嘱，加上锦阳的那一份儿，你们既然看不惯锦阳，以后他就是我苏家的孙子！”
　　徐敬轩脸色难看，声音也冷下来：“爸，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锦阳是徐家长子的身份！”
　　苏若涵挑眉看了徐锦阳一会儿说：“算了，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过，外公为了你，都拿苏家出来压人了，我……和你爸，不管了！”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徐敬轩和苏若涵告辞，徐锦阳送出去，徐敬轩上车前看着徐锦阳好一会儿，说：“忙完了去公司做交接！”一边的苏若涵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徐锦阳忍着内疚，伸手抱住妈妈：“妈，谢谢！”
　　“好好过！”苏若涵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几岁，眼角的鱼尾纹怎么都掩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