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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前情回顾--
      断浪,九年前就与你说过,朋友应相互扶持共同促进,你既然为了权势隐瞒于我,我就不会再稀罕你了,你可知道?聂风默默叹息着,与他交颈的秦霜微微勾起唇角——
      解决了一个断浪,接下来,是孔慈?还是步惊云?
      --正文--
      第二天清早,晨露未晞,聂风独自穿行在天下会后山的竹林,他甚至连火麒麟都没有带上。孤身一人,坐在粗大的竹根节上,任凭露水沾湿他的衣衫袍袖。
      聂风在脚下揪起一把草叶,就着微染湿意的指尖,将它们编成一个个蚱蜢。不知道手头上的是第几个,时间也渐渐的流逝了,日光上移,筛过密实的竹叶打在聂风的脸上。聂风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回想许多年以前的断浪,有着同样温暖的笑脸。
      身后,有人踏着散落的竹叶缓缓的靠近聂风。
      聂风想象那个人是断浪,会一个一个数着蚱蜢,说聂风去凌云窟几天,他就做了几个蚱蜢的断浪。不料,来人微微的探过身,俏皮的在聂风耳侧轻唤,将聂风从想象中惊醒。
      “风堂主!”是孔慈的声音。
      聂风穿着草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编他的蚱蜢。孔慈见聂风对她视若无睹,不由得难堪。她的手指无意识的绕着发辫,扁着嘴颇为委屈道:“我还以为你去拜过你爹的坟,了结心头愿望会开心一点,怎么反而…”
      孔慈一挽裙摆,坐在聂风身侧,聂风手上编蚱蜢的动作未停,回应孔慈时的语气隐隐透出一种迷茫的愤怒,“凌云窟祭父的心愿,我十年前就了结了。这次断浪也了结了他的心愿,可谓是走得潇洒,毫无牵挂啊!”
      孔慈惊讶道:“断浪走了?他去了哪里?”
      聂风微微一顿,才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孔慈疑惑的问:“你们俩是很要好的朋友呀!”
      “朋友?”聂风抿紧嘴唇,眼底却跳跃着怨懑,他说:“如果是朋友,他至少不应该不告而别!”说着,将手里的蚱蜢掷了出去。
      孔慈看一眼躺在枯草中的蚱蜢,忙伸手去捡。
      “不要捡!”聂风一声高喝,孔慈猛地缩回手,既是惶惑又是惊愕的看向平时从不轻易发火的老好人聂风,却赫然在聂风脸上看见一种痛苦的神色。
      草绿的蚱蜢和铺满一地的竹叶混成一色,聂风却能够细致的将它们辨别出来,乃至微风拂过时那翅尾的颤动。聂风的目光在散落一地的蚱蜢上停留,他缓缓倾诉着:“十年前,我去凌云窟祭父之前,曾与断浪闹过矛盾。我去了十多天,他每一天编一只蚱蜢,等我回到天下会的时候,拉着我在竹林里道歉…”
      孔慈以为聂风是在回顾往日的美好,却见聂风忽然朝她看来,依旧是淳淡熙和的面容,眼神却冷得像坚冰,他说:“我欠他的情分,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还给他,以后——定不会再稀罕他!”
      聂风一字一顿的决绝将孔慈震慑住,她半晌说不出话。
      骤然起风,一阵竹叶簌簌声里,传来步惊云冷邦邦的声音:“风”。聂风循声望去,步惊云就倚在不远处一株秀挺的竹杆上。逆光里步惊云一贯冷峻的面孔,竟奇怪的让聂风感觉到温暖。聂风不由怔忪失语。
      这边,孔慈循着聂风的目光看见一脸冷肃的步惊云,她忙不迭的拂衣起身,俯身请礼,并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云堂主!”
      聂风跟着要站起来,却见步惊云像优雅的猎豹,踏着稳健迅疾的步速来到他跟前,朝他伸出了手。聂风将自己的手递上去,交握。步惊云一使力,就将他拉了起来。
      聂风甫一站稳,步惊云毫不迟疑的拉他走人,竟是将孔慈视作无物。聂风的手被步惊云紧握着,步惊云一动,他跟着被带得踉跄,只能跟着走。
      追上去与步惊云并肩,聂风仔细端详步惊云的面色。步惊云一如既往的冷郁,双眸沉沉仿佛深沉的海洋,叫聂风看不出端倪。步惊云对聂风热烈的目光置之不理,只是攥着他的手愈发的紧。
      看着聂风的白衣在竹林深处消失,孔慈弯下身去,将那些被聂风丢弃的蚱蜢悉数捡了起来。凝视手心里聂风所编的蚱蜢,孔慈露出既是羞涩又是满足的笑容。
      那厢,步惊云带着聂风七拐八拐,竟另辟一路,从竹林里穿出。聂风正讶异着,步惊云推开一扇房门,把他领进自己的房间。
      随着步惊云进入房内,聂风问:“云师兄可是有什么要事和我相商?”步惊云摇摇头,将他摁在凳子上坐下,就大步走到床头摸索起来。
      步惊云十分珍视雕刻,他总是将刻刀和一截木头收在枕头底下,此时取了过来,竟对聂风置之不理,自顾自的雕刻起来。
      聂风看着步惊云掌着刻刀簌簌的削下许多木屑,手指灵活的捏在刀尖雕起细纹,却对他毫无解释,不禁开口问道:“云师兄,你带我来做什么?”
      步惊云睨他一眼,丢下一个字“等”,又仔细的雕玩木头。
      等到步惊云手上的木雕成形,聂风顿觉好笑,好笑过后,却是一种由衷的感动——他说不稀罕断浪的草蚱蜢,步惊云就起了送他个木蚱蜢的心思。还一本正经的拉他到房间,当着他的面雕出木蚱蜢。
      步惊云收起刻刀,将手掌里的木蚱蜢举起来,轻轻吹去残留的木屑,然而,他眼皮一掀,直勾勾的盯着聂风道:“手掌摊开。”
      聂风摊开手掌,感受那只木蚱蜢落在他掌心的重量,轻声说:“谢谢云师兄,我很喜欢。”聂风说及喜欢的时候,目光专注的看着木蚱蜢,因而错过了步惊云眼里漾开的暖意。
      步惊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聂风也不擅于寻找话题。两个人相对而坐,静默半晌,聂风尴尬的说:“那,云师兄无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步惊云敛眉,一声不吭。
      聂风默了片刻,推门而出。
      这样的情况,倒是和前一天极其的相似。步惊云死死的盯着聂风的背影,像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透露着势在必得的险光。
      聂风读不懂步惊云,他对步惊云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一路把玩着手中的木蚱蜢,他时不时的笑一笑,走到自己的屋子前,随手就推门进去了。
      “风儿。”聂风抬头,正好迎上秦霜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聂风一惊,问道:“霜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秦霜将手心里的火麒麟捧高,仿佛埋怨的说道:“你出去了,将小火丢在房间,我又怎能放心?”却巧妙的隐去自己如何得知聂风出去了并且没带上火麒麟的事。
      聂风闻言不由一怔,见秦霜将火麒麟递给他,就接过手去,一边抚摸火麒麟带着微微热度的鳞甲,一边微笑的问:“霜师兄很喜欢小火?”
      秦霜说:“小火很可爱,何况,它是风儿的宠物。”
      秦霜话里透露出爱屋及乌的含义,却让聂风脸上的笑容微缓——他更希望秦霜只是纯粹的喜欢小火,而不是因为他,才对小火多加关注。
      秦霜敏锐的察觉到聂风的心思,他也不匆忙解释,或者倾情表达对小火的喜爱。只是不动声色的转一转眼珠,指向火麒麟道:“咦,它在咬什么?”
      聂风一看,步惊云为他雕刻的木蚱蜢正被火麒麟塞在嘴里,他失声道:“小火,快松口,松口!”秦霜见状,探过身去扯火麒麟嘴里的木蚱蜢。
      只听咔嚓一声,火麒麟牙齿一亮,木蚱蜢碎成了几截。
      聂风顿时浑身无力,苦笑道:“小火,你可真是个魔星!”
      秦霜嘴唇一抿,问:“风儿,得你如此珍惜的,莫非是云师弟刻的木雕?”不等聂风肯定,他又故作神伤道:“云师弟只是送你,送孔慈木雕,却不曾送过我什么…”
      聂风不知如何抚慰秦霜的黯然,干巴巴道:“云师兄给孔慈做过木雕?”秦霜微笑,眉眼里暗含深意。他说:“孔慈装胭脂水粉的木匣,都是云师弟雕的。我倒是有心撮合好事,只是云师弟一直不表态罢了。”
      秦霜前一句说得没错,孔慈的水粉匣子确实是步惊云雕的,却是孔慈央求步惊云雕的。他只是避重就轻,再说些真真假假的话,就见聂风面露恍然之色——原来云师兄和孔慈互有情意呀!
      秦霜依旧笑得温柔如水,只是眼底淌过一抹暗光。
      …
      天下会的正殿里,雄霸一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拈着棋子,在棋盘在落下黑子。与雄霸下棋的是文丑丑,他面对着雄霸的杀伐掠夺已无力回天,惶惶的摇着扇子,忽然问道:“帮主,黑旗令牌已至几日,这无双城多番捕杀我天下会的探子,帮主到底有何打算呀?”
      雄霸暗含深意的看文丑丑一眼,哼笑道: “你真啰嗦,快下棋!”文丑丑拈着棋子往棋盘上一看,黑子赫然拼成一个“风”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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