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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前情回顾--
      在聂风和步惊云走远的时候,断浪回首看一眼凌云窟的位置,眼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还要更强大!只有变得强大,才能进入凌云窟一探奥妙!
      无双城,将是我断浪的新起点!
      --正文—
      是日,步惊云、聂风、断浪三人在距乐山不远的一处客栈落脚。
      那客栈门前挂着两个红纸灯笼,已褪做浅浅的橘色;修筑客栈的木板稀疏破烂,透出腐败寥落的气息。大堂里无一客人,伙计坐在木桌前懒散疲惫的打瞌睡,掌柜立于柜台后愁眉苦脸的打算盘。整个一副萧条又寂冷的画面。
      步惊云甫一进入堂中,就警惕的环顾四方。掌柜的余光瞥见有两道人影逆光而来,客气的笑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倒是将伙计的活儿抢了。
      聂风答:“住店。”又问清了房钱,便从钱袋里数出三间房的银钱。掌柜正欲伸手去接,步惊云默不作声的走上前来,竖起一根手指:“一间。”
      纵然掌柜百般不愿,迎上步惊云如视死物的眼神,却只敢缩着脑袋拿一间房的钱。聂风看着掌柜哆哆嗦嗦的模样,迟疑说:“云师兄,三人一间,只怕多有不便…”
      步惊云强将聂风的手指收拢,冷淡的睨他一眼,“保护。”
      聂风闻言,只觉得掌心的碎银格外咯手——雄霸派步惊云随他和断浪祭父,明面上是保护,可是他和断浪都是武艺不弱之辈,哪里需要步惊云相护?说是监视,或许更为贴切。
      将聂风的神色收入眼底,步惊云眼神稍稍暗沉,他扫视客栈一周,问:“断浪呢?”聂风不疑有他:“断浪去安顿马匹了。”不道断浪在将马绳捆上树桩之后,伺机向无双城递了投诚的讯息。
      天下会的能人异士遍布天下,无双城的势力也不止拘于一城。
      断浪望着昏黄黯淡的天空,眼中充填着野心与抱负的焰火。
      时值深夜,断浪难得不与步惊云争夺,放任步惊云与聂风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而他自己,则蜷在藤椅里,凝视聂风酣甜的睡颜,聆听聂风舒缓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是地老天荒。
      一阵箭风的嗖嗖声惊扰了夜的静谧,燃着火光的箭尖戳破纸糊的窗格笃笃的扎在门板或柱子上,艳丽的火光映着断浪倦怠的眉眼,那一瞬间闪现期待之色——来了!
      步惊云与聂风都是耳目明晰之人,在火箭破空声起,二人已然惊醒。利落的从床上一跃而下,同断浪汇在一起,步惊云谨慎的听辨房间外的动静,聂风则凝眉看房间里漫起烟尘,喝道:“小心,这箭有毒!”
      三人屏息之际,一连串轻而密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近了。
      与其被敌手围困于房间之中,束手束脚,还不如——主动突围!
      断浪一马当先的冲出客栈,看着逼近客栈的黑衣人,嘴角牵出一抹耐心寻味的弧度。继而奔出客栈的步惊云和聂风对断浪的异样并无察觉,分别与三两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随着黑衣人时进时退的引导,断浪离步惊云和聂风越来越远。拳脚刀剑几个来回,断浪将两个黑衣人打伤在地,却又不曾痛下杀手。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猛地一纵而起,撒腿就跑。
      断浪毫不犹豫去追,聂风才喊了一句:“断浪别追!小心有诈!”却见断浪的短衫在几个起落间失去了踪影。
      聂风有意去追,却被几名黑衣人缠得死紧,步惊云也是一样,分|身乏术。正胶着的打斗着,黑衣人们一听远处有呼哨声传来,就循着不同方向各自散去,叫步惊云、聂风不知往何方去追。
      迟疑之中,黑衣人已消失在夜色里,步惊云忽道:“断浪呢?”
      聂风不无担忧的说:“断浪追黑衣人去了。”
      聂风说着,明显看见步惊云眼里的不信。
      …
      那一夜,聂风踏遍了客栈周围的河岸树林,走得腿酸脚疲,喊得喉咙痒痛,却始终不见断浪的身影。聂风搜寻无果,只能返回客栈。客栈已烧得焦黑,伸手一碰就有大量灰烬剥落。三人的马还栓在树干上,嗅着焦味,不安的拨动马蹄。
      聂风看着属于断浪的那匹马,不由露出担忧与失落交织的神情。
      步惊云倚在树干上,抱胸而立,似乎是确信聂风会回到这里而耐心等待着。觑一眼聂风复杂的神色,步惊云肃声分析道:“那些黑衣人并无伤人之意,他们有意阻碍我俩,只为达成某种目的;而且,客栈里并没有掌柜和伙计的尸首,提议在这里住店的断浪是什么居心,你可有猜测?”
      迎着聂风苍白的面容,步惊云沉声说道:“风,你知道师傅为何派我来‘保护’你俩?因为暗哨传出密讯——说断浪在天下会的时候曾经私下见过独孤一方。”
      步惊云的话仿佛一道霹雳,迎头向聂风劈来,聂风沉默良久,才喃喃道:“断浪要重振断家威名,倘若无双城能够赏识他,或许是他的好去处。可是,可是断浪他…”难道,从斟酒时的失误,断浪就已经在谋划叛逃了么?
      聂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断浪的棋子。
      步惊云的双眸依旧沉着冷静,仿佛丝毫不染俗世尘埃,他冷静的道破聂风的怅惘,说:“断浪的人生,他自己选择。”所以,聂风你应当尊重断浪的选择。
      聂风恍如从梦中惊醒,他忽然抬手,一个手刀劈断了栓马的绳子,一蹬脚爬上马背,猛一扯马缰,人已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步惊云以为,聂风需要一个平息心情的空间,所以他依旧沉静的候在客栈门前。却不料,继弄丢断浪之后,聂风也丢了。
      在步惊云四处寻找聂风的时候,聂风笔直的杵在凌云窟前,与聂人王的墓碑相对无言。他的脚下,前一天供奉的水果还新鲜得很,甚至撒下的黄纸还未被风吹散,那个和他一起立碑,许下豪言的断浪,却已分道扬镳。
      风卷起聂风的衣摆,呼啦啦的吹得漫天黄纸乱飞,聂风无力的曲膝,掩面呢喃:“断浪,断浪,哪怕你去了无双城,真能寻一个好前程。以后我们就是敌手了…你真的不后悔么?”
      含糊的鼻音里,聂风听见了涨潮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断浪的描述里,碰上水淹大佛膝,是极为稀罕的。事实上,确有热气从凌云窟里冒出,没有火焰,只有热气弥漫,逐渐将凌云窟前的冷风排开。
      从洞里涌出的热气将聂风的脸颊熏红,愈来愈烫人的温度让聂风觉得天旋地转。但是,聂风肯定那不是他的错觉——有一只身披红鳞的小东西嗖的从凌云窟里窜出来,叼住聂人王墓前的一颗梨。那是个鲜活的生灵,从凌云窟里出来的活物。
      聂风俯视着脚下的小东西,迟疑着蹲下|身,拿手碰了碰它。光滑的鳞片上有着灼人的烫热,甚至随着它的呼吸声缓缓起伏着。看,这并非错觉。
      聂风突兀的触摸让小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在聂风收回手的时候,它猛然一跃而起,啊呜一口叼住聂风的手指。哪怕被聂风的一根手指悬在半空,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依旧防备的瞪着聂风。
      “坏脾气的小家伙,”小东西表面幼小无害,却意外的长着一口尖牙,聂风感觉自己指尖应该沁出了血液。并不很痛,聂风不以为意的屈起另一只手的手指,用指节磨蹭它的下颌,疑惑道:“你是什么动物呢?莫非是我见识太少?”
      那小东西其实长得颇为古怪,一身红鳞,头、角、眼、背、腰,都与普通的动物有所区别,却又像是几种动物的特征拼凑在一起。但因为它过分袖珍可爱,有无害得很,以一个常人的思维,完全联想不到这是神话传说里的麒麟。
      麒麟是擅控火的瑞兽,亦可称它为火麒麟。
      这只火麒麟从灵智初开就一直呆在凌云窟中,只在水淹乐山大佛佛膝的时候,席卷满洞的火焰窜到窟口一睹乐山风光。这几百几千年来,除了偶尔几个自己进去凌云窟或被它抓去玩耍的人类,他甚至没有见过其他生灵。
      相较凌云窟里那些老死饿死病死的伙伴们,聂风的眼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敌意,这对于火麒麟来说,是那么的新鲜!它歪着头,夹住聂风微屈的手指,享受聂风的爱|抚,眯起眼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聂风的手指沿着火麒麟的龙首缓缓往下,抚过一身红鳞。聂风的的手指停顿在火麒麟受伤的腹部,那里,沾着些将干未干的血液。
      轻柔的将火麒麟翻了个身,火麒麟只当聂风在与它玩耍,摇头摆尾不亦乐乎。聂风费了好大力气将它固定住,仔细查看它的伤口。依据皮肉的恢复程度,那是一道至少七八年时间的陈伤。然而,它还未自愈,仍旧淌着血液。
      这是一个身怀秘密的小家伙,聂风下了定论,却不由好笑。他抬手去戳火麒麟的额头,任由它笨拙的举起双爪来抓自己的手指。火麒麟呆呆的不知聂风在看它笑话,挥空的爪子努力想要捞到聂风的手指。可是每次不是抓不稳滑落聂风的手指,就是站不稳又扑腾在聂风的掌心。
      聂风笑意盈盈的为火麒麟撒药包扎,看着火麒麟与他亲昵的动作,不由心念一动。聂风说:“十年前,我在这里遇见断浪,我们在天下会相依相扶了十年;今日,我在这里遇见你,你可愿意陪伴我以后的时光?”他将火麒麟托高,那双澄澈的兽瞳凝住他,满是懵懂。
      聂风将火麒麟往衣襟里一塞,任它傻乎乎的在他胸口瞎扑腾,驾上马后,才轻声道:“你是不会背弃我的,对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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