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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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白南乔问空服要了一张薄毯便昏昏睡去。
昨晚她和陈言默通了电话，损失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从陈母建画廊初期一直到现在苦心搜集的诸多名画全都毁于一旦，这不光关系着画廊的损失，还有画家和画廊的声誉，挂了陈言默的电话之后又收到助理小叶发过来的损失统计表，她一一做好对应之策发回去，这样算是减轻了陈言默一部分的负担。等到所有的事情全都忙完，才发现天色渐明，匆匆的睡了一会儿，便起身和江景澜坐车赶到机场。
江景澜看着靠在里侧睡的安稳的白南乔，心中想着，早知道画廊失火会让她也忙成这样，就换其他的方式好了，他目光一沉，手一伸，沉睡中的女子就靠在了他的怀里，江景澜轻吻了一下女子的额头，空落了多年的心好像一瞬间被填满。
江景澜在轻吻白南乔的时候，白南乔正在昏沉的梦中，她只感觉好像有一片轻羽落在额头。
到了A市的时候是正午，机场的人不是很多，江景澜沉默的提过白南乔的行李，绅士风度十足。
机场大厅的其中一排座椅上，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墨镜将小巧的瓜子脸挡住了一半，露在外面笔挺的鼻子，殷红的小嘴和弧线优美的下巴都证实着她一定是个美人无疑，她手中拿着一份杂志随意的翻动，看着有一些焦躁，但是在余光看见两道人影走近的时候，翻动的速度就变回正常。
而两道人影好像没有发现她一样，毫无异状的直直走了过去，她磨了磨牙，愤然起身，正要叫住前面的两人，白南乔就转过了身来。
“晨晨，你要知道，就算你化成火我也认识你，更何况是打扮成这个样子。”白南乔转过身来盈盈而立，嘴角挂着温柔的浅笑。
刚想要激动的扑过去，却又突然顿住脚步，秦晨晨愤然的摘下墨镜，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她扎着马尾，将整个脸蛋都露了出来，她的颈项白皙修长像是高昂着头的白天鹅一样，摘下墨镜露出的一双大眼明媚。
白南乔笑而不语，秦晨晨的性格她再熟悉不过，若是现在就过去哄她，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吃的死死的。
这时戚少峰从旁边走了出来，搂着傲娇美人走到白南乔和江景澜的身前，他先是不急不缓的对着白南乔说道：“南乔，欢迎回来。”
白南乔微笑，和他伸出的手相握。
他接着又对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江景澜说道：“不是去度假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公司里有一些事，回来处理。”
傲娇美人心中暗哼，装吧你们。
白南乔讶异，看了看戚少峰又看了看江景澜，“你们认识？”
江景澜沉默的看着女子微带惊讶的神情，点了点头。
戚少峰在一旁解释，“我和景澜是大学同学。”
世界真小，白南乔莞尔，她说道：“真巧。”
傲娇美人心中又哼了一声，巧个屁。
四人一行出了机场，秦晨晨一直在戚少峰的怀中低着头，心里嘀咕，为什么南乔还不来哄我。
上了车，两位男士坐在前面，白南乔和秦晨晨坐到后坐。
白南乔问：“晨晨对不起，你和戚少订婚的时候我不在，你们两人的婚礼我一定参加。”
“哼！”傲娇美人扭过头。
“爸爸说你进了秦叔叔的设计所？”
“哼！”
“一会儿给你做小羊排吃好不好？”
“哼！”
诶？等等，小羊排？辣味红酒小羊排？秦晨晨将头转回来，但还是目视前方，准备等着白南乔继续问的时候就答应。
但是白南乔却没有继续问，她轻皱眉头，喃喃自语，“唔……已经不喜欢吃小羊排了啊。”
秦晨晨美目圆睁，最后低下头，戚少峰从后视镜里看的忍笑，看见自己老婆小心翼翼的探过手去扯住白南乔的衣摆。
白南乔假装不知，看向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清脆的女声扭扭捏捏，“我要吃……”
“要吃什么？”
“小羊排……”
白南乔轻笑，知道眼前的这只小天鹅已经无害，她伸手握住拽她衣角的手，“笨蛋。”
开车的戚少峰推了推眼镜，有些讶异自己老婆大人的乖顺，她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一副女王的模样，小羊排么？看来得向白南乔请教一下做法。
江景澜也从另一边看着后视镜，白南乔脸上的温柔刺痛了他的眼球。
戚少峰不知道，在他没有遇见秦晨晨之前，秦晨晨和白南乔从小便形影不离，这种关系从幼儿园一直到了两人上大学后才改变，秦晨晨到白家蹭饭那么多回，对白南乔做的小羊排情有独钟，百吃不腻，再后来白南乔出国，她便再也没有吃过小羊排了，好像那道菜成了白南乔的专属，谁做的都成了盗版。女人之间的情谊真是奇怪。
奉行女士优先的道理，先将白南乔送回了家，依然是和秦家相邻的那一栋小别墅。
两道丽影相携而去，戚少峰摸了摸鼻子，自家老婆就这么跟别人走了，连白南乔都不如，白南乔好歹还和每人都打了个招呼。
两个女子都是娉婷身影，一个如栀子，一个如山茶，看起来都格外养眼，直到她们的身影在斑驳树影之后进入了白色的大门，戚少峰才收回视线，他侧头看了一眼还看着那个方向的江景澜，问道：“怎么样了？”
江景澜冷着脸，他突然觉得让乔乔来A市不是什么好事，这时候车已经发动，他目视前方，面沉如水的说道：“把自家女人管好。”
车子在林荫小道上传出刺耳的急刹车声，又恢复平静缓驰远去。
＊
小别墅是三层，秦晨晨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晃着手看着在下面厨房忙碌的白南乔，心思有一些恍惚，以前南乔是直直的长发，现在变成了微卷；以前南乔会边做边问她是要辣一些还是咸一些，现在却安安静静的忙碌。
“南乔，多放一些辣椒。”
“嗯，好。”
过了一会儿。
“南乔，多放一些盐。”
“嗯，好。”
再过了一会儿。
“南乔，再多放一些酱油。”
清浅的女子还是一样的回答，“嗯，好。”
秦晨晨怒：“白南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南乔在厨房中望了一眼二楼的炸毛天鹅，将头发顺到耳后，“有啊，我多放了辣椒，多放了盐，多放了酱油。”
“那这还能吃吗？”秦晨晨开始胡搅蛮缠。
“要不要来试一下？”
“好了吗？”秦晨晨精神一震，眉开眼笑的跑下楼来。
就着小碗中的白米饭吃着小羊排，秦晨晨却红了眼睛，她知道不应该怨怪白南乔五年不归，也不能怨怪白家父母毫不透露白南乔的行迹，但是好姐妹分离五年，总会想念。
＊
江景澜有些疲惫的回到住宅，没有开灯直直的走到客厅的沙发躺下，他闭着眼睛，缠着纱布的手搭在眼上，四面的黑暗向他压了过来，怀中有一些空虚，心里也空洞的发慌，完全没有早晨在飞机上抱着女子的充实感觉。
五年的寂寞都忍了过来，现在却半日不见就想念的发狂。
但是，不急，不能急，白南乔从来聪明，稍微露出端倪就会被她发现意图，她知道后一定会躲的很远。
突然手机在黑暗中闪亮了起来，江景澜接起了电话，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威严凌冽，“明天你母亲的生日，你回来。”
一贯的命令口吻让江景澜皱了皱眉，他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若有似无的低声应了一句，“嗯。”
那边于是便这样挂了电话。
江景澜将电话往旁边一扔，转过身就这样沉沉睡去。
他梦见了五年前的场景，女子在医院刚刚醒来，眼睛还有一些短暂性的失明，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想念偷偷去看她，白家父母总是陪在她身边，他没有走进的机会，只能远远的看着她被人扶着摸索着行走，但即便如此，女孩子还是那副清浅的样子，总是面带微笑的听着父母的说话。
后来每一天白家父母都会有一段离开的时间，白南乔会被他们带到草坪边的座椅上，座椅旁有一株树荫茂盛的大树，他总是悄悄的走过去坐到女孩子的身旁，不敢说话，这就这么看着她。
他以为白南乔不知道。
但是之后某一天，女孩子突然转过头来，清澈的眼看不出失明，她问：“你怎么从来不说话？”
那是江景澜第二次害怕，第一次是白南乔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不敢开口说话，怕白南乔记起什么事来。
一颗心颤抖的离开，后来再也没有坐到女孩子的身旁，而是站在树后看着她每一次的到来和离去。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梦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