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温温柔》生生花里

5、做鱼

　　“这样的话，也要看情况的吧。”

　　“比如说这个女人为什么失忆，这个女人失忆前开心还是失忆后开心。”

　　“或者这个男人可以选择将失忆的女人再重新追回来。”

　　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平和，声音温软，显然是这样一句话就概括了的故事并为触动到她。

　　江景澜靠在门边，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烦闷，才能压住心中的苦涩，拳头压住嘴唇，压抑的低咳几声，他的目光转向了对面。

　　对面白南乔的房门紧闭，屋子里的灯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女子还没有入睡。

　　五年时间，五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查都查不到关于白南乔的任何事迹，好像有人刻意摸去了她存在的所有痕迹。

　　嘭！

　　对面的房间传出剧烈的响动，还有白南乔低声的惊呼，伴随着还有噼里啪啦的乱跳声。江景澜神色一凝，熄灭烟头快速的赶了过去，他站在门外，颤声问：“乔乔？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没有响动，江景澜一急撞开了门，白南乔倒在地上扶着额头迷茫的看着他。

　　＊

　　从水云楼回来之后，白南乔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但是厨房的响动惊动了她，木桶里面的鱼将木桶撞出砰砰的声响，她走进去打开木桶查看，小木桶里是两尾大鱼，也许是木桶太小过于拥挤，所以两条鱼不时的摆动鱼尾，于是满满的一木桶水被它们的动作洒出来一半，水少了，两尾鱼的动作就更加的大了，于是就有了白南乔听见的砰砰声。

　　白南乔本想把鱼倒进厨房的水池里，但是一时起了玩心，将睡袍的袖子挽的高高的，抓着滑溜溜的大鱼就往水池里放。

　　鱼鳞滑腻，乍然离水摆动的更加厉害，白南乔手中一滑，脚下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鱼儿在脚边继续翻腾。

　　白南乔摔的眼冒金星，头脑也一阵恍惚，她扶住额头，感觉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闯进来的江景澜。

　　还没有出声，这个男人就大步的走了进来，将她揽抱在怀，一边检查着她的胳膊和手，一边问：“有没有哪儿伤着？”

　　白南乔从晕眩中回过神来，赶紧伸出手阻止江景澜想要掀开睡袍检查腿部的动作，并急急的叫道：“江先生！”

　　江景澜动作一滞，刚才白南乔摔倒的姿势是右腿在下，很容易碰上，但是他忘了，现在的他对于白南乔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将白南乔抱起来，女子挣扎，他抱的更紧，低声的喝止：“别动！”

　　白南乔就真的停住了动作，男子的怀抱宽广双臂有力，她心中竟然多了一些莫名的害怕之意。她伏在他的怀里，鼻端全是男子的气息，江景澜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在走动之间，两人贴的更近，这让白南乔浑身更加的不自在。

　　放到沙发上之后，江景澜站起来，居高临下有一些冷漠的看着她，最后返身回厨房将还在跳动的两尾鱼扔进水池，放了半池的清水，他伸出手去接流淌出来的水，丝丝的凉意冲走了白南乔身体残留在他指尖的余温。

　　其实白南乔真的没有伤着，只是摔了一下，头部有些晕眩，厨房的水声哗啦啦的，白南乔紧了紧睡袍，看向被撞坏的门锁，突然觉得有些忧郁。

　　走出厨房的江景澜自然看见了白南乔的眼神，他站在客厅冷声问：“工具箱在哪儿？我来修？”

　　指了指电视下面的矮柜，男人便径直走过去寻找，找到之后一言不发的走到门边开始修理，夜很静，一丝声响都听的很清楚，更何况修门锁发出的砰砰声。

　　修好之后，江景澜又走进来放好工具，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离开，走之前将门关好，在门快完全掩上的最后突然说：“好好睡。”

　　事实是白南乔睡的并不好，向来安眠的她竟然无端的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梦。

　　梦中的情形很是模糊，但是能隐约的听见人的对话，先是有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睡相真丑。”有人回答什么，是清越的女声，但是无能怎么样都听不清楚，然后又换了一个人，嗓音有一些忧郁，他说：“陪我出去看看樱花吧。”梦境的最后，是娇蛮的女声，疯狂的歇斯底里的骂着什么。

　　一夜就这样在各种嘈杂的对话中过去，白南乔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疼，想了想梦中奇怪的对话，最后无果便放弃了，大概只是一个奇怪的梦罢了。她睁开眼睛，晨曦的白光从窗帘透了进来，最后突然想起来说好的中午做鱼请韩家爷孙吃饭。

　　随便的吃过早饭之后，白南乔就出门到附近的超市购买食材，超市的外建筑竟然也和整个溪镇是一样的风格，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不知道的人一定不会想到这其实是一个两层的中型超市。

　　买好食材回到客栈，见江景澜站在门边，他看了看她手上提着的东西，问：“做鱼？”

　　白南乔点点头。

　　“做什么鱼？”

　　“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你会杀鱼吗？”

　　“……”

　　白南乔想起昨晚的尴尬事情，有些羞赧，想了想答道：“我见超市里好像有专门剖鱼的地方，一会儿我送过去就好了。”说起来白南乔虽然厨艺上佳，连对中国菜很挑剔的陈妈妈都赞不绝口，但是每回做饭都是现成的食材，真没有这种活生生的两条大鱼摆在厨房的情形发生。

　　江景澜又不说话，看着对面的女子。明明可以像他求救。

　　“我来吧。”江景澜伸出手，提过白南乔手上的东西往他的房间走去。

　　白南乔回神，“江先生？”

　　停住脚步，看着女子跑到身前望着他的疑惑的眼神，他多想揉碎里面的陌生，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突然涌起的没来由的暴戾情绪，江景澜冷着脸说道：“鱼的腥味重，在我房间做。”

　　说完进了房门。

　　白南乔站在门外有一些踟蹰，她没有进陌生男人房间的习惯。这时江景澜已经返身出来，他站在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白南乔面前，“带我去取鱼。”

　　两只鱼依然装在木桶里提过去，白南乔跟在江景澜身后，在进门的时候依然有一些忧郁，江景澜压抑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冷淡的说：“白小姐如果大可不必害怕，我不会吃人。”

　　听了这句话，白南乔心一横，跟着走了进去。

　　房屋的格局都是一样，只是里面摆设的东西不同。白南乔进去之后江景澜先让她坐在沙发上等候，把鱼收拾好了再叫她。进厨房之前还特意打开了电视，将遥控器交到她的手上，这个动作让两人的指尖轻触在一起，江景澜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犹如触电一般的颤动了一下。

　　竟然这么想靠近她。

　　正好有一个频道在播放非洲丛林的纪录片，因为陈言默的原因，白南乔看的仔细，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自然也不知道江景澜倚在门边看了她多久。

　　直到白南乔恍然抬头，才看见江景澜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即便她抬起头来也并没有躲开。

　　“好了？”

　　“嗯。”

　　两个人的对话很安静，白南乔站起来走进厨房，从江景澜身边经过的时候，因为身高的差距，男人的下巴触到女子的头发，心中一阵轻颤，双拳握紧才遏制住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两个人在厨房安静的准备，竟然十分有默契，比如说白南乔盛汤，手边就正好递过来一只勺子，正打算切香菜，装着香菜的白瓷小碗就递到手边，这不由的让白南乔多看了江景澜几眼。

　　饭菜已经做好，只等着韩家爷孙过来，昨晚分别的时候特意交待，韩爷爷也开心的一口答应了，白南乔环视了厨房一圈，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手。

　　后背一暖，却是男子贴身上来打开上面的橱柜取出几只小勺，这样的动作，从旁人眼里看起来大概是江景澜从背后拥抱着白南乔。

　　只一瞬间，男子的气息就远远的离开了。

　　＊

　　这一顿午餐主客尽欢，韩家爷爷博古通今，总能找到几个人都适宜交谈的话题，韩子辰年少活泼，白南乔温和有礼，就连冷漠的江景澜也会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而且见解独到，让韩家爷爷对他不由的另眼相看。

　　一顿饭吃完，又是江景澜站起身来收拾碗筷，白南乔正要起身被他出言制止，而韩子辰也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南乔姐，这里有两个绅士，哪里轮到到你动手？”

　　于是白南乔只好坐下，和韩爷爷谈论了一会儿商朝的历史。

　　两人走了之后，白南乔回房间午睡了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向西山。她打算从雅阁挑一本不是那么枯燥的书籍度过剩下的一天。

　　找来找去却都是和父亲建筑相关的书籍，最后在书架顶端发现一些母亲喜欢的书，因为够不着，搬过藤椅，站到上面搜寻。外套口袋的电话响起，白南乔掏出来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听，带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到了耳里。

　　“南乔，你的长裙很漂亮。”

　　“嗯？”白南乔有一些回不过神来，她扶着书架，另一只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随意的动作在她做来却韵味无穷，“你怎么知道？”

　　“你往下看。”陈言默的声音醇厚，像是窖藏百年的酒酿。

　　嗷嗷留下你们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