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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弟子的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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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抵达春秋教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单君磊因为奉天剑的关系,被师父任天蒙逐出了师门,这是他头一次不是以大弟子的身份出现在春秋教。
五大门派人士,自小受五经礼易的教育,都以持有冷兵器为耻。他们总爱一些文雅的东西,比如诗妃教的琴,礼乐教的萧和书青教的折扇。春秋教也不例外,在奉天剑未开封前,单君磊也一直都是耍金刚拳的能手。
“秦大哥,师父养我育我,对我恩重如山。我非常想重回春秋教,可是又舍不得它。”单君磊抚了抚背上的奉天剑,有点为难地说。“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哥哥眯眼笑了笑,反问:“君磊从没有想过当掌门吗?”
“从来没有。”他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哥哥沉吟片刻,又道:“那把剑给我妹妹,然后连人带剑地迎娶过门怎样?”
单君磊听言,喜出望外,觉得是个好主意。对着哥哥高兴了好一会儿,才又蹦过来问我:“连翘妹妹,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低声不语,思考了许久才细应道:“好,我嫁你。”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湖儿女也不例外。哥哥既然决意把我推给别人,我除了听从又能怎么样呢?
单君磊拔出身后的奉天剑,如至宝般地捧着。我双手呈上,接过。玄铁灵剑千斤重,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哥哥在一旁颇为满意地点头,奉天剑却突然在我的手上不安分起来,疯狂地颤动,颤动!
“啊!救命!”
“哥哥……哥哥……它……”
它在吸我的内力!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碰奉天剑。它原来不排斥我的!为何今天如此发狂?是因为不喜欢我这个“新主人”吗?
“连翘!”
“连翘妹妹!”
我听到他们的惊慌,都在叫我的名字,可是那瞬间我只感觉全身内力都流窜到了手上,眼看就要被吸走的样子,十分乏力,根本不能思考,更别说应答他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怀里。他的两指封住了我的手臂上的列缺穴,不让内力外流。
单君磊紧围着我,我微抬眸,看到他脸上汗都吓出来了。即使是见到我已经没事了,他的面色还是担心得要死,之前那种没头没脑的笑,荡然无存。
“连翘妹妹,你怎么样?有没有那个不舒服?会头晕无力吗?还能记得起我是谁吗?他是谁吗?”单君磊一连串的发问,弄得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他见我不回答,又更着急了,最后还手比了一个“2”,问我这是几?
我眼睛转了转,看向哥哥。哥哥一掌覆上我的额头,低声叹了口气,道,“不愿意就算了,哥哥不勉强你。”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我内心的排斥,才让奉天剑也不肯接受我。
可是,要怎样才能不排斥,安然的接受呢?
*****
送完战帖,没有多逗留,我们就匆匆离开了春秋教。
单君磊来送我们的时候很不舍,缠着我问:“连翘妹妹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收集了好多笑话,一天给你讲一个就能讲一辈子呢!”
我和哥哥一样,都不爱笑。感觉心里被忧伤的情绪填满,勉强要笑的话,很难受。不过这时我还是对单君磊微笑。
他依旧是那副没头没脑样,看得出来,他在师兄弟间很受欢迎。见他一回来,都跑去和师父求情,想他重新回归春秋教。任天蒙无奈,只好跟他约法三章,在教内之时不耍剑就行。单君磊当然兴奋不已,连给师父磕了十个响头。
他总是那么容易激动。我细细地打量着他,眼前这个大男孩,哥哥亲自给我选的大男孩。
“开心就笑,不开心就过会儿再笑,想那么多干嘛。”
这是一路上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我问他,那过会儿要还是不开心呢?他气得想抽我,不是叫你别想那么多吗!
或许哥哥是对的,我应该和一个话多爱笑的人在一起,虽然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喜欢的还是他。
单君磊和哥哥话别,他们抱在了一起,然后分开,再又小切磋了下武艺。
这八个月来的东奔西走,我也见过不少高手。哥哥的身手在整个江湖绝对能排上前三。当然前三只是一个概数,其他两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
“连翘,接下来我们去哪?”他们切磋完,将剑收起,哥哥突然问我有特别想去游玩的地方,好决定我们下一站的方向。
我却有种他在交代后事的感觉。三个月后的虎山之颠,或生或死。而他只有我一个亲人,我明白他想要我开心的心情。
哥哥的样貌极俊,尤其是侧脸。我远远地看着他回过头,侧身问我要去哪儿的时候,有一刹的恍惚。
“我长得像娘,哥哥长得也像娘吗?”
“像爹多一些。”
“哦……难怪娘会不要我爹,而去找你爹。因为换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连翘你想说什么?”哥哥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那时我大声告诉他:“我想说,长得像娘的我,喜欢上了长得像爹的你!”
他怔忪了会儿,然后几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直到去了眉山。
那时候他就计划着把我嫁掉了吧。
哥哥见我没回答,走到我跟前,又问了一遍。“连翘真没有特别想要去游玩的地方吗?”
我扬起脸,摇头。
然后像上次那样很大声地,朝另一个男人喊,“单君磊,我嫁你你给我讲一辈子的笑话可好!”
哥哥和单君磊都很意外。
*****
十天后。
我们的婚事在春秋教的春秋大殿简单地办了。
整个教的人都很高兴,因为他们春秋教娶了江湖第一美人,也就是我。
但他们只欢迎我的其中一个身份,礼乐连家的“千金”,而非玄门门主的妹妹。所以婚礼当天,哥哥并没有来。
我想我也不需要他的祝福。
喝完喜酒,师兄弟们一拥而上,开始闹洞房。
单君磊一齐都赶了出去,他似乎被人灌醉了,说话和平时不一样。
“想碰我新娘,门都没有!快快快都出去!”他一边关门,一边赶人。我端坐在床边,头上套着大红的喜帕,只看得见他们的一双双脚在传动。
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清醒得很,醉是装的。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近,一句话没说。我的心一点一点的颤抖,有些儿紧张。
“你知道洞房要做什么事情吗?”是我先开的口。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意识,因为平时的他只对练剑感兴趣,其他都太粗线条了。
单君磊双手掀开我头上的喜帕,头一次听见他嗓音沙哑地说,“知道一点,秦大哥之前有跟我提过。”
微笑,苦笑。
我的哥哥……你的关怀真的无微不至啊。
我抢过喜帕,拽在手里,“恰好我也知道一点,今晚我们就可以凑合了。”
“也是他之前有跟你说过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是介意什么吗?是啊……我本处深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不是。是我爹,我爹亲身教的。你知道的,我长得很像我娘,所以他就顺便教了我。那时……”
我的话还没说完,单君磊就让我别说了。然后很快熄了灯,把我腾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