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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The Insidious Plot ...

  •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光芒陡然在黑暗中浮动而出。闪光的幽灵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地,闪电一样地向墨勒斯坠落过来。墨勒斯闪身避开,白色的祭师长袍迎风翻飞,如同绽放的莲。而就在墨勒斯脚还没有落地的时候,蒂丝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尖啸。他本能地抬头望向蒂丝的方向,却被这鬼魅一样的景象震慑得射不出话来。

      一道闪烁着耀眼白光的光球悬浮在天顶,如同一盏明亮的枝型吊灯。微微明灭不定的样子就像是炽热燃烧的蜡烛在风中发出的光芒。四周的景象忽然间明晰起来。这四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厂。目前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一块宽约数十米的空地。然而空地的四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琉璃制成的器皿,容器里充斥着一些诡异的液体,里面浸泡着无数的人。不,或许有的已经不是人了。你看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年轻的男子,上半身还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下半身却已经被绿色的鳞片覆盖。他的赤//裸的脚也已经不是人类的模样,五只脚趾竟然已经完全是莫雷扎多族蜥蜴人的样子。浸泡他的液体不知道是否有保持身体不腐的功效。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沉睡了多少年,因为他的脸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液体已经变成浑浊的黄色,就像是沉淀的汁液。
      男子赤//裸的身体上有不少的伤痕,然而最显眼的则是他的心口。巨大的伤口长约五寸,大概是一把巨剑直直贯穿了他的心脏。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是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墨勒斯微微侧了侧头,目光移到了男子的正前方,赫然发现那道伤口已经是一个血洞,里面空荡荡的,连心脏都没有。透过他的身前,可以直接看到他身后的景色。张牙舞爪的伤口下还吹落了一丝丝肉质的组织丝,在浑浊肮脏的液体里摆动着,看上去就像是魔王的触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依然充斥着恶臭又潮湿的气息。看到有些破碎在地上的容器,散落的,体//液一样腥浓浑黄的液体,和倒在琉璃碎片与液体中的各种被改造的人,他总算是明白这些味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怪不得这个地方会被称为是禁忌。若是有朝一日宙尔梅斯复苏,那么这些被改造的怪物将再一次受到他的召唤,化身为杀戮的机器。想到这里,他不禁毛骨悚然。

      墨勒斯又抬起头看了看打斗中的两个女子。玫瑰色长发的蒂丝表情淡漠,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弓箭在没有任何外力依托的情况下竟然精致地悬在她的身边。她俯身扬手,轻微的一个动作便可以驱动所有的风系元素,在天地间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无数本来一盘散沙的大气分子此刻盘旋聚拢,如同受到禁咒召唤的远古巨兽,慢慢地在空气中浮现出来。风系元素本来就是绿色的,此刻空气中弥漫着星星点点的绿色磷光。
      与她的淡漠相比,与她作战的蝴蝶女则还是一脸巧笑倩兮。无数风习的元素在蝶翼的震动下纷纷坠落。她侧身对着自己,蝶翼和浅绿色的长发被蒂丝召来的飓风扬起。她纤细的身子周围环绕着巨大的七气流,却似乎奈她不得;她暴//露在外的,看上去吹弹可破的肌肤,却并没有被漫天的风刃绞出血迹。

      看上去蒂丝暂时奈何她不得。然而,换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这里,原来就是传说中尼弗雷姆山脉的最深处,通向地底血与火的地方。那些被陈列在琉璃器皿里的,便是千年前古战场上战死的士兵。传说宙尔梅斯用禁术将残存在尸体里的灵魂驱逐,将他们的身体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便是尼克罗鲍尔孤。成为尼克罗鲍尔孤的"人"将失去一切可以自己主宰的意识,而对于肌体上,无论外表变成怎样怪诞的模样,身体的敏捷、抗性、力度等都以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上升着。而能被称为尼克罗鲍尔孤的王,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性魔物显然要凌驾于他们之上。

      他害怕的并不是蝴蝶女的本身,而是倘若她唤醒了所有沉睡在这里的被改造的人,那么除非蒂丝恢复了暗黑之皇女全部的力量,否则一定会被这些张牙舞爪的怪物鲸吞蚕食。然而若再上前一步,加入蒂丝和蝴蝶女的战局,又实在是害怕这怪物扭曲人心境的魔力。

      不过既然是改造的人,那么她的智能,纵然不像是其他改造人那样根本就是零,大概也高不到哪里去。肌体上的力度换来的是智能上的低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宙尔梅斯建立尼克罗鲍尔孤军团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一个强有力,且具备巨大忠诚的军团。它们不需要任何的智慧,唯一需要的知识便是听从宙尔梅斯的调遣和命令。

      "请等一下,美丽的小姐。"墨勒斯站在不远处,用传声魔法将声音送入了两人的耳畔。因为剧烈的风声,想让他喊出来,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估计两个人也是听不见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关于我们刚才定下的约定。"
      "哦。是什么事情呢?"蝴蝶女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她双手向前一伸,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条绿色的长鞭。鞭子的手感光华得就像是蝴蝶的羽翼。鞭花一挽,长鞭分作三股,如同柔软的海藻一样在风中四散舞动着,却如同嗜血的蚂蝗,本能被生命的气息吸引着。银光与绿光交加的长鞭像是三条游动的蛇一样在空气里盘绕着,吐着丝丝的信子,将蒂丝身周所有的退路都围堵得水泄不通。她的本体依然是被束缚在蒂丝的风之障壁内,然而长鞭却完全出入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障壁若无物。
      寒光四射的长鞭带着无比的冷锋甩向了蒂丝。暗黑之皇女的眉间没有闪过一丝恐惧或者说惊讶的神色。她竟然直接伸出手,猛力握住那草丝一样游刃的鞭子。

      墨勒斯看到这个场面,不禁暗叫一声头痛。这个蒂丝,难道是和这些个魔物一样没有脑子?!尼克罗鲍尔孤之王的兵器,她竟敢直接用手捉?!
      "怎么,难道你想反悔?"看着三股白色的鞭子都被她我在手里,顿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原本水藻一样柔软的长鞭顿时如同水蛭一样附着在她光洁的手上,将尖锐的根部扎进她的体内,疯狂地繁殖者。蒂丝这才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依旧为不可见,但是已经足够显示她此刻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汗水从她的眉心滴落,她的唇也有一些泛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依然紧紧握住那条鞭子。直到蔓生的白色水藻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了起来,如同被茧束缚起来一样。

      按常理说,很少有人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却真的如同墨勒斯所说一样,这个蝴蝶女,似乎没有任何的智能。她满意地看着冷汗涔涔的蒂丝,似乎确信了她不会再有任何能力反击,于是才转过头去冲墨勒斯扬了扬下颌:"你要说什么?"
      "美丽的小姐,之前你也是说过的,我可以和她一起作战。然而考虑到您有能够控制人心的魔法,我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帮忙。"
      "你说的是之前的我。"蝴蝶女淡淡地笑着,"在那之前,我的世界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自然需要那样的能力保全自己以及自保。如今我已经破茧,那样的天赋,自然也是留在了那具躯壳里。"她指得是那个静静地躺在浅绿色的,如同树叶的汁液里的巨大的毛虫。

      话音未落,站在原地的墨勒斯身形晃了晃,如同被风吹散的又重新聚集的影子。蝴蝶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墨勒斯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她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发出反应阻挡了对方对肌体的伤害,她才醒悟过来。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他的五指忽然交叉成风力的气刃。在蒂丝铺天盖地的大气元素的掩盖下,闪电般纠缠上她拿着鞭子的右臂。看不见的刀锋绞杀一样地切割过来,血液和残破的肌肉四散飞溅着,她右面的肩膀已经化作了碎片。而蒂丝因为一直握住长鞭,后来又被鞭身上水藻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地攀缠了整个右臂。她忽然感到手上的紧绷的力度猛然消失。现在她忽然拉了个空,顿时向后甩了下去。墨勒斯用疾风托举住她下坠的身体,却并没有时间管她。
      受伤的蝴蝶女一脸惊诧和难以置信,仿佛被人背叛了一样。她惊惧却也十分愤恨地看着他,忽然间举起左臂,横向一划。另一把一模一样的鞭子顿时凭空出现在她尚且完好的左手。她将那长鞭向地上一甩,坚硬的地面被刺破,发出"砰——"的声响。魔法的波动从地底直接打响墨勒斯所在的地方。

      墨勒斯不退反进。他张开手,四相之圣典的书页在风中发出脆响。修长的手指按在一个闪烁着棕色光芒的法阵上,另一只手十指与中止并拢,向地面的方向一挥。轻微的破碎声顿时回荡在整个空间。洁白的地面无数东西从地下顶破。在白色的光线下,那些东西竟然是一条又一条的藤蔓。

      "从冥土复兴的夜莺啊,以死亡的歌声,让站在我面前的女子沉睡吧。"

      吟游诗人一样优美的嗓音,却带来的是不祥的话语。然而蝴蝶女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墨勒斯都有些不能理解。作战中使诈是保全自己并保证对己方伤亡减到最小的方法,至于一脸那种表情么?
      "哼,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尖锐的声色几乎要让人捂住耳朵。她又是一个响指,刚才那股力量竟然分成了四股。于墨勒斯立足支出的地面,前方,后方,左方,右方拔地而起。轰然的爆炸声挟雷霆之势打向白色长跑的男子,岩石激射碎裂。墨勒斯闪身躲避,却依然被其中一股打在了肩膀上。刺痛的感觉顺着血液蔓延开来,那股诡异的力量遇见了血液,似乎是它们汲取的养分。他几乎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蔓延生长。

      他的瞳孔陡然缩紧,风刃将那股力量切断。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哀嚎,萎顿在他的脚边。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个伤了蒂丝的鞭子。及时被斩断,依然如同会行走的怪物,本能地向自己舒展着触须,在风中随风飘舞。

      "代替我,交织光明和黑夜,以黑夜拯救腐朽的光明。"

      那些之前破土的藤蔓忽然间都暴涨了数倍。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它们不知道从何汲取了养分,暴虐地生长着。这些藤蔓中,粗壮得像是壮年男子的腰身,而纤细得也如同女子的手腕。每条藤蔓的顶端都分成四瓣。若仔细看的话,每一半的边缘都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尖牙,在本来就苍白的光下闪动着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芒。墨勒斯指了指蝴蝶女的方向。

      "雕虫小技。"蝴蝶女冷冷地开口,绿色的眸子冷光乍现。旋即她双手交叉至于胸前,浅绿色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看上去似乎是在祈祷什么。若换作别人,可能对她的动作一无所知;但是对于熟知各种禁咒的墨勒斯来说,她的意图已经太明显了。

      想要完全阻止并粉碎植物的攻击,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切断它们和大地的联系。用大地的魔法,将它们从大地母亲身上拨开。

      "黑暗之主啊,影月之圣者,深沉的迪亚兰纳。以黑暗的名义,请您禁锢一切波动的魔法。"
      "你这卑鄙小人!"刚才还在低头祈祷的蝴蝶女忽然间怨毒地看着他,绿色的眸子让她看上去就像是阴冷的毒蛇。

      "抱歉了,我美丽的小姐。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一向是无所不用其极。"

      正当蝴蝶女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撕裂的剧痛忽然从自己的脚踝传了过来,像是被无数张小嘴慢慢地啃咬着。她一个没有支持住,从高空上跌落下来。所有的藤蔓顿时发出兴奋的叫声,锋利的尖端一张一合。被举起在天上的向她俯冲过来;而之前匍匐在地上的则如同蚯蚓一样扭动着前进。尖锐的牙齿扎进她的肌肤,将她举起至高空,疯狂地啃咬着。

      体内的痛感锥心刺骨。她的视线已经被鲜血和汗水染红。在暴虐的藤蔓中,墨勒斯长身站立在原地。之前被那水藻一样繁殖在肌肤之内的鞭子伤过的手臂上,洁白的袖子已经根本是一片血红。若不是他衣衫其余的部分都是白色的,定让人以为那片血一样的红是他衣衫本来的颜色。

      透过疯狂舞动的藤蔓,她看向了他,胸中翻涌起一阵无法抵挡的悲伤,目光中渐渐充盈着泪水。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欺骗她,仅此而已。

      趁着这个空档,他立刻飞身前往蒂丝的方向。玫瑰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如同玫瑰花瓣铺就的,散发着芳香的地毯。无数细小的白色毒蛇已经完全蔓延了她半个身子,仿佛将她整个人裹在蛛丝缠绕而成的茧里。她的眉目安详地闭合着,沉然而无害,看上去是陷入了永恒的沉寂。白色的光泽打在她柔和的轮廓上,如同女神一样圣洁,石像一样冰冷。

      那些白色的水藻自从自己切断了蝴蝶女的鞭子后就停止了撕咬自己的血管和肌理。然而那些攀缠在蒂丝身上的白色毒蛇,却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爬着那些裸//露在外的肌肤,丝丝缕缕的,像是在蚕食她的血肉。这着实很奇怪。联想起之前蒂丝徒手去捉这她的鞭子这样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墨勒斯忽然觉得,也许在这里揭晓的,不止是塞亚兰的遗迹了和四相圣剑的剑身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The Insidious Pl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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