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时代》夜水未寒

5、第五节必修课

　　“笑得很假。”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季邢澈扭过头去，一张同样漂亮的脸出现，和尚祈亚的照片吻合的不可思议，“对吧？”
　　尚祈亚拿了三炷香，一边回头问他，一边闭上眼，然后把香插入香炉里，整个动作不超过五秒钟。
　　“怎么会，很真实。”季邢澈条件反射性地否认，然后看到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叔。在略微沉闷的气氛里，尚祈亚眼角的余光马上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老人的身体瘦弱不堪，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很是刺人，他正一个人在角落里抹着眼泪，神情看起来很是悲伤。

　　“你认识？”季邢澈眼神一凛，敏锐地发现了尚祈亚的微微出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站在那里的老人是在尚家干了几十年的仆人，听说很是忠心，跟尚祈亚的关系不错。
　　“我怎么可能认识尚家的人，你想多了。”尚祈亚不动声色地挪回目光，带着些凉薄的语气让人忍不住追问却又挑不出一丝缺点。
　　曾经对她最好的人，无论什么事都会帮助她，给她长辈一样的关爱，即使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段还是有这样一个爷爷一样的人默默地在背后支持她。
　　但是她曾经有多感动，最后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所以现在她明白了，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就像用精美糖纸包裹着的毒药，在最甜美的那一颗承受致命的痛苦。

　　在尚祈亚正要转身和季邢澈离开的时候，一只苍老不堪的手飞快地抓住了她，紧紧地不放。按说老年人的力气并不大，可是尚祈亚使劲挣脱了几下都没有挣开。
　　“小姐！”赵叔在尚祈亚转头的瞬间老泪纵横，整个身体都激动得发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我就知道，小姐没死，你们看小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整个灵堂里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他们在听到赵叔的声音后循着声音望去，尚祈亚和季邢澈呆的地方就成了焦点。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还是司裔最先做出动作，他拉开赵叔的手，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点惊讶，除了平静看不出别的：“赵叔，祈亚已经死了。”

　　他一靠近，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让赵叔的手松了一些，司裔只是轻轻一拉就开了。
　　“不！少爷你看小姐不就在这里吗！少爷，是小姐，小姐没死……”
　　灵堂中引发了一阵骚动，很多人已经通过娱乐八卦新闻的版块听说了拥有和尚祈亚极为相似容貌的艺人的事，但是他们只是一笑了之，因为配图上的尚祈亚戴着墨镜，谁也不知道她墨镜下面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在灵堂里出于礼貌任何人都不能戴着遮挡脸部的东西，在外面对付对付记者还可以，可是一迈进灵堂的大门，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真的认错人了。”尚祈亚的语气似乎颇为同情，但是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不出一丝遗憾的味道。
　　赵叔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季邢澈先开口打断了，他的态度则温和得多：“您对尚小姐的感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请您冷静。”
　　接着他转向司裔，“对于尚小姐的去世我很遗憾，请节哀。”他微微欠了欠身。
　　司裔点了点头，还了一个同样尊敬而又冷漠的礼节。他的侧脸有着像大理石般的立体，凌厉慑人的眼神被浓密的睫毛遮住，整个人看上去尊贵不可侵犯，同时又有着帝王一样的霸气和能让人臣服的魅力。

　　曾经有记者评价过，尚家两兄妹虽然是关系最冷淡的，但绝对是最相像的。尚祈亚有着同样的骄傲，如出一辙的淡定，还有智慧。如果把他们的照片放在一起，绝对不会没有人相信他们是兄妹。不过尚祈亚相对来说比司裔笑的次数多，尽管那可能是真心实意的讽刺。
　　现在司裔的反应异常的平静，甚至连眼圈也没有红过，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情绪向来不会表现在脸上，就算是他听到自己要死的消息也不会露出什么悲痛的表情吧。

　　尚祈亚把目光转移到司裔身上，在远处可见她的嘴唇隐约动了动：“我也觉得很可惜，毕竟尚小姐聪慧过人，而且做出过很大的成就，这样的人应该是受到眷顾的吧，没想到却……”
　　她故意提高了自己的位置，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在讨好作秀，但是司裔却听出来，她只是在……自嘲？
　　她的眉眼还是一样的精致，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肯定所有人都会以为是真的尚祈亚回来了，没有死。
　　半晌，司裔回应了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如果她还在世，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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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葬礼开始待到结束总共花了两个多小时，经历过刚才那场闹剧后，以至于很多和尚祈亚他们同行出来的人们都对她指指点点。赵叔后来好歹心情平复了一些，没有做出什么在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只是在整个过程中一直盯着她不放，伴随着唉声叹气。
　　死就死了，还有什么好怀念的？尚祈亚躲避着记者闪光灯的追逐，快速和季邢澈坐回车里。而最后出来的司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灵堂外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差点就要出现拥挤踩踏的现象了。

　　不过尚祈亚无暇去管那些，因为环球帝勋给她安排了一个综艺节目的通告。这个综艺节目的三个主持人都很会制造笑点，而且聊的话题非常有意思，不会像其他节目一样扯些有的没的来延长时间，所以收视率在同档的节目中也名列前茅。
　　给尚祈亚接下这个通告的目的无非就是增加曝光率、宣传新专辑什么的，也顺便澄清一下闹得沸沸扬扬的整容事件。
　　尚祈亚可以说是现在最具争议的一个女星了，而且正值新闻放出最火热的时段，粉丝们的关注度还在持续上升，根本不用担心收视率的问题。

　　助理直接开车带尚祈亚到了节目组，然后便是马不停蹄地准备期间，季邢澈简短地提醒了她几句怎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被对方抓到漏洞等等。待到他前脚刚走，后脚节目就正式录制了。
　　在造型师的打扮下，尚祈亚穿了一身时尚休闲的上衣，下身是一条皮革百褶裙，简约镶钻的白色腰带斜斜地系在腰上，衬得整个人强势慵懒。
　　一上场就赢得了不少尖叫，在以主打歌为开场舞的最HIGH的时候长靴更是衬得两条腿白皙纤长，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有种让人抑制不住的性感。
　　“哇，祈亚真的是好厉害，有些高难度的动作我都学不来耶。”唯一的女主持人装模作样地模仿了几下，自然是引来一阵爆笑。
　　“就是说啊，祈亚一定是有练过吧？柔韧性那么好，是从小就开始学舞蹈吗？”男主持人白了她一眼，然后也啧啧地惊叹着。
　　“是在做练习生的时候学习的。在决定要拍舞蹈部分的时候又专门找导师训练了一阵子。”尚祈亚微微喘着气，但是语气还是有条不紊的。
　　女主持人仿佛被吓了一跳，夸张地张大嘴：“天哪，难道祈亚是近一年左右才学的舞蹈？”在得到默认之后惊悚地捂着脸，“简直是太天才了，我决定了祈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激励我奋进的目标！”

　　台下笑声不断，直到观众们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后男主持人才缓慢地问出一个问题：“现在大家也是知道，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尚家小姐去世的消息，我想请问祈亚，对于这件事你的看法是什么？流传的‘整容门’事件是真的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静下来，几百双眼睛紧紧盯着尚祈亚，都想知道她出口的话是什么，要怎么解释。
　　尚祈亚飞快地眯了一下眼睛，如果这时候还按照在记者面前说过的话说，观众们不一定会买账，也很难相信。
　　跟刚才的恶搞欢脱不同，这时候才是真正把问题转向这次来这个节目的目的。

　　“我对尚小姐是抱有尊敬的态度，她的事我觉得很遗憾。关于整容……既然我的母亲把我生成这个样子就没有办法改变。”尚祈亚的语气淡得象是要飘散在空中，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主持人们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反应过来，其中一个男主持人连忙附和：“没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祈亚的心态很好。那会不会因为这些影响以后的发展？”
　　“不会，既然粉丝们喜欢我，那就一定不会因为我的相貌来判定我整个人。”
　　并没有正面地回答没有，而是从侧面巧妙地回答了整个问题。
　　接下来主持人也没有问其他过火的问题，只是调侃了一些拍MV时的细节，外加对整个专辑做一个了解和介绍。
　　本来因为整容引发的兴趣已经渐渐地淡了下去，却又被主持人的一句话勾起了好奇心。
　　“听说和祈亚同时出道的两个新人因为公司太过重视你而延迟了让他们出专辑，这件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