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再追

4、吃饭也能遇熟人

　　二人来到香河这家叫做加州阳光的西餐厅，进去后看到来吃饭的人还真不少，而且都是一对一对的。
　　挑了一张靠窗的座位，点了两份牛排。在等餐的空隙，张澜忽然来了一句“今天我生日。”
　　本来在看着窗外的季南方听到这句，转过头有些惊讶有些歉意地说道：“啊，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你想要什么，明天补给你。”
　　“ 不，我不是跟你要礼物的。”张澜有些失落，小声嘀咕了一声“生日在公司的个人档案里都有的。”
　　季南方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他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呢,可是真的是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啦，不就是个生日嘛。又不是什么的，最辛苦的还是父母呢，我应该跟他们说谢谢的。”意识到能自己可能说的有些过了，最终还是自我调笑了一番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礼物嘛，就这顿饭吧。”
　　季南方似乎是解脱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一声“好。”其实就算这不是礼物，作为男士也应当是他请吧。
　　等了许久，牛排还没上来。服务生走来抱歉地跟他们表明了原因，今天人实在是很多，请他们再耐心等一会，还可以加送两份奶酪。
　　季南方点头表示理解，可以再等等。
　　张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越发觉爱得不能自拔。方才还觉得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可是现在呢？即使坐的很近，一桌之隔。可是却觉得很远很远，远的近似看不见，她一度地在这条道路上努力追啊，跑啊，加快速度，始终追不到他人，跑不到他心里。
　　突然受不了这种感觉，使人窒息。
　　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来吧。最起码还是有时间的，不是么？

　　“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间。”季南方突然朝张澜说道。
　　“哦，好的，好的。“近似恍惚状态下本能地回应着对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不在。

　　失落地看着窗外，张澜又陷入沉思。

　　“澜澜？”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而且是个女人。
　　“澜澜？真的是你么？”谁呀这是？声音蛮熟悉的。回头看了看，一张脸无声地放大。硬是把张澜逼得后仰一段距离。

　　眼前的面孔逐渐清晰，熟悉的面容在脑海中与记忆重叠。

　　“啊！笑笑？真的是你吗？啊！”张澜立刻想起来这个女人，一把抱住她，“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你呀。”

　　的确，这个女人就是林笑。

　　“恩，恩，澜澜，你没变啊。我一眼就认出你了。”林笑激动地任由张澜抱着。

　　终于放开林笑，张澜眼里险些闪出泪花。
　　“你不也是么，我也一下认出你来了。”

　　互相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孔，兴奋，激动。往事一阵阵浮上来。
　　这就是女人，会被爱情伤的一沓涂地，会因朋友的重逢而欢天喜地。

　　“真的是好多年没见了，澜澜，最近怎样，还好吗？”
　　“也没什么好不好啦，还是老样子啊。”张澜笑着回她“你呢？”

　　“我啊，也差不多吧。”

　　两人感怀了一番，张澜这才看到林笑身边的男人。一身休闲服很是英俊。
　　张澜朝林笑挤眉弄眼，“你男朋友吗？”
　　林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倒是他男朋友很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慕白。”
　　“哦，哦，我受不了啦，笑笑，什么时候的事？你可要从实招来啊！”
　　“好啦好啦。”林笑赶紧捂住她的嘴，否则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来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咦？这可是情侣餐厅，你对面那位呢？哪去了？”不忘反击一句。
　　这下轮到张澜支支吾吾了，“什么啦，朋友来吃饭的。”事还没成怎能胡言乱语？
　　“那也有戏，我得看看，帮你把关。”说罢，拉着慕白坐下。
　　张澜看着昔日的好友，也没反对。很久没联系了，叙叙旧也好。至于与季南方的二人专属晚餐看来只能在找机会了。不知性格比较冷的南方会不会介意这多出来的二人呢？

　　季南方出来后看到的便是这种情形。
　　原本只有两人的座位上此刻多出了两人。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林笑很她男朋友。
　　真是好久不见了。

　　林笑正和张澜嘻嘻哈哈，突然感到有人走来。抬头，顿时怔住。张澜也看到季南方回来了，站起来拉着他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道“这是我好朋友林笑，很久没见了，今天居然碰见了。这是她男朋友，呃，慕白。”接着又给林笑介绍，“这是我朋友，季南方”

　　林笑笑着点点头，慕白盯着季南方也点点头。

　　林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见季南方。
　　难道他就是张澜的男朋友么？季南方是喜欢澜澜这种类型的吗？

　　张澜看着气氛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你们认识么？”
　　“啊？”
　　“恩？”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张澜这才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问谁。突然心里不安起来，因为他们的默契。
　　慕白也皱皱眉，但没说什么。
　　“呵呵，我们认识的。是大学同学呢。”林笑笑着回答张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很久没联系了。”
　　张澜听了这才安心起来，“啊，大学同学啊。那真是太有缘了。咱们今天好好叙叙旧吧。”

　　张澜的兴奋感染了众人，气氛不知不觉活络起来。

　　重新点的四人餐终于送上来，张澜和林笑一边吃一边谈论着往事。季南方这才知道，原来张澜和林笑从小就一起念书，一直到高中。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林笑搬了家，渐渐失去了联系。今日二人相遇，难免激动。

　　这顿饭吃得最不舒心的就是季南方。从头到尾，他都能感受到对面这个男人探究的目光。

　　偶尔忍不住抬头与他对峙一番，哪知这个男人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他，毫不避讳。
　　如果两个大男人在餐桌上如此对抗，难免显得诡异。

　　季南方无奈，只能低头继续吃饭，把对方那种眼神当做不存在。

　　当然，林笑也注意到了这点，趁着张澜不注意的时候踢了踢慕白，这才收敛。

　　张澜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无论如何同学之间相互遇见了肯定会很激动的，就算不激动也不会像这样，诡异。看着季南方很镇定，这很正常。可是林笑怎么也是这种情况？还有她男朋友看着季南方的眼神，真的是很奇怪。

　　这顿晚餐就这样在四人各怀鬼胎下完美结束。对于张澜和林笑来说还是不错的，因为遇见了老朋友嘛。最终，还是季南方买了单，连同林笑他们的那份。

　　分手时，张澜和林笑交换了号码和住址，并要求经常出来聚聚，左拥右抱的好不容易分开，挥手告别。

　　车上，林笑不满地对慕白说道：“你今天有些过分哦。”
　　慕白不以为然“有吗？”
　　“哼，别以为我没看到，都过去的事了，记得那么多干嘛？别这么小气嘛。况且，你又不是认识他”林笑抱着慕白不满地嘟了嘟嘴。
　　慕白微微一笑，刚才还一副死人脸变得立刻能迷死人。“哪有的事，你想多了。我开车呢，你安分点。”
　　林笑吐了吐舌头，突然在慕白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才笑嘻嘻地坐正。
　　“别闹。”警告她一句。
　　“知道啦。”
　　林笑想，让过去的就过去吧。如果季南方和张澜真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祝福他们。看着眼前开着的这个男人，这才会是陪伴我走过一生的人，定不辜负，好生对待。
　　慕白看林笑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奇怪“怎么了？想什么呢？”
　　“想你啊，嘿嘿。”
　　“哎，你呀！”抽出一只手，无奈地揉了揉林笑的头发。

　　“今天谢谢你陪我吃饭啦。”
　　“不客气。今天你生日。”
　　“那还是要谢谢呀。”
　　“......”
　　“我送你回家。”
　　“哦，好的。”
　　“想去哪里玩么？”
　　“啊，没，没什么好玩的，回家吧。”
　　“也好，女孩子回家不要太晚。”
　　“恩”
　　“恩”

　　“呜......”的一声，汽车跑过的尾气在夜色中渐渐弥散，最终消失不见。

　　有些事，无论自己怎样安排，怎样规划。终究都会在来临之际被全盘打乱，这就是所谓的逃不过上天的注定。

　　送张澜回家，季南方立刻回到住处洗了个澡。连续好几天没怎么睡觉，都快没个人样。

　　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翻开文件，看来这次的项目的争取权就在于后天了。今天这一天还真是过得漫长啊。

　　忽然想起前两天，季妈妈打给他的电话，无非就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带个准儿媳妇回来，赶紧把事办了。年龄也不小的人了，怎么就还是没个定性？
　　人生大事不是儿戏，哪能说唱就唱啊。
　　季妈妈给季南方介绍了不少女朋友，都被自己给推辞了去。相亲这档子事目前还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何况要是给苏同晓得了还不把那小子给笑死了？

　　季南方一阵恍惚，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今晚对面的男人来。
　　深邃而犀利的眼神，抿起不言的薄唇，对女人来说致命的诱惑。这样一个男人，林笑也算是幸福了吧。
　　原来人都有这样一个共性，可以属于你的时候你满不在乎。等消失后，你才记得，原来她曾在你身边过。虽不后悔，却也能使得感慨。

　　“叮叮叮”一阵铃声在黑夜突然想起，有些刺耳地打破了季南方的沉思，是他至今被苏同嘲笑的老式铃音。
　　看了一眼来电，季南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妈。”
　　“你还认我这个妈呀？都不知道打电话给我吗？白养你这个儿子了。”一道凶气十足的女高音在电话里飚起高音。
　　“妈，这不是忙么。。。。”
　　“忙忙忙，忙昏头啦。”季妈妈一口气都不她儿子喘喘，“乖儿子，谈正事吧。”
　　他就知道，又来了。
　　“行，我知道你，工作把什么都忘记了。嘿嘿，这样吧，你这个星期给老娘回来一趟。”
　　“我这个星期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些。。。”
　　“什么？你要不要回来了？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妈！你就不用给我介绍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算了，承认吧。就这个了。
　　“啊？真的吗？你争气了？”季妈妈果然不立刻要求他回去了，但话锋一转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乖儿子你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回家看看啊。”
　　“过段时间吧，我把这次的项目完成后。”
　　“行，你说的啊。你老爸也在旁边等着呢。”说罢，把电话递给了季爸。
　　“爸。”
　　“嗯，在那边注意身体。”季爸爸的声音很是浑厚。
　　“好的，我知道了。”
　　“嗯，什么时候尽快把事办了吧，这样我跟你妈也就省心了。”
　　“嗯，我知道了。”

　　......

　　挂了电话，季南方头脑还一片空白。
　　实在受不了老妈那种样子，若是还不说的话这次非得给逼着回去不可。可是这边呢？张澜就这样被自己轻而易举地从口中说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到现在，自己对她还没那种情感，要这样跟她下去吗？虽然在尝试着，可内心又好像并不能够真正的接纳。

　　季南方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烦躁。不但是在工作上，还有感情上。什么时候这么不顺心过？不，从来没有过的。沉重的压迫感接踵而至，对于感情，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哪能说爱就爱呢，缘分来了就爱了，而张澜，自己当初作出的承诺也不是没有经过思量。在给双方一个机会的情况下他那样说了，如果培养得来最好不过。

　　给出承诺，等于给了半个答案。再做出今晚这个决定了。那就好好对待人家女孩子，不要把对方伤的更深。

　　抚平一颗烦躁的心，头发早已吹干。季南方直接就着腰上围着的一条浴巾走进房间睡觉去了。

　　有些事，想的太多反而会有负罪感。季南方一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那就随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