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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遇慈西筑 ...

  •   又一个夏季的将至,经历了大一稚嫩的一年,瓦鹿比华丽丽的摆脱了新人的尴尬身份,却也不能享受前辈们特殊的新生照顾了。
      在这一年里,瓦鹿比何其有幸的加入了男篮拉拉队。放以前,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被选上,身材、相貌她也只能在入选与淘汰的边缘游离,唯一有说服力的可能是她那一双长腿,拉拉队员露上露下的,有一双漂亮的可以展示的腿很关键。话也说回来,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利必有弊。当选光鲜亮丽的啦啦宝贝最糟糕的是折损一个完美的暑期计划。本校校男篮诚邀北卡、杜克还有几个欧洲大学的强队打邀请赛。鹿比大概一整个夏天都要耗着等电话,随时stand by 。屋漏偏逢连夜雨,南方的花圃今年扩建了,鹿比妈妈鹿比爸爸忙的不可开交,这里的门面交给两个伙计看着,他们则全身心放在扩建和引进新品种上面,为了方便照顾奶奶,索性把老太太也带过去,旅游、散心和养老。鹿比不是粘人的小女孩,并且生在青芒,因为气候、假期等原因和家人在一年之内分割两地几个月也是很平常的事。所以她舍不得的不是家人,而是家里的伙食。她本人的厨艺够呛,在学校时已是天天快餐。好不容易挨到假期,没想到还是快餐。
      鹿比的大一还经历了几乎所有女生都会经历的必修课——恋爱。这大概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恋情,对象是同一年级化学专业的男生,名叫沐别封。他也是校男篮的成员,不过还只能打替补,两个人正式的认识就在球队训练时,随着认识的加深,才发现他们根本是生长在同一座城市,甚至年同一所中学不同班的老校友,难怪鹿比一见他就觉得眼熟。
      那天晚上是平安夜,鹿比在市中心的高级女鞋店里打工,本来她不用值班的,可没人愿意在那天晚上上班,鹿比看在三五倍薪水加不少提成的份上,喜滋滋的值夜班去了。也不是她贪财,瓦家算不得富贵人家,可也算小有家业,鹿比乐此不彼打零工的原因是她想趁上大学的时候争取到交换生的名额,要不然她可能一辈子要固守在一个地方。虽然她热爱这里,但并不代表她不愿意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瓦家的老父老母可不这么想,他们那并不聪慧的女儿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到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国度,所以别指望他们会同意这件事,更别巴望他们支付鹿比在国外的生活费了。鹿比是在为造反的事做前期铺垫。
      和预期中的一样,人多的不得了,人手少的可怜。鹿比忙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店门外进来一群年轻人,注意,只有一个男人,其余四五个年轻女子,年龄都和鹿比差不多,穿的却和鹿比差了四五个档次,不是,是鹿比差了人家四五个档次。本来这也没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奢侈女鞋品牌,每天进进出出无数大咖,或许你无意擦肩而过的就是演艺名流,政界首脑,国际通缉犯也说不定。
      鹿比给来的几个女孩子拿鞋,她们眼光真毒,不是限量版的就是卖的好的几乎要断货的。为首的男子大冬天戴着墨镜,鹿比受不了他的装劲儿,可当他把眼睛摘下来时,鹿比盯了他足足有半分钟,他,他不就是半年前那个二当家阿尧吗?可惜人家对鹿比的直视整个人忽略,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递了两张红票子过来,“圣诞快乐啊!”
      她不是在要小费,可他们店里的传统就是客人给了就得拿。这儿是边境城市,受西方影响,给小费的中外游客不少,这家也是奢侈品店,给小费能满足富豪们优越感的心态。
      其中一个女孩的脚偏大,鹿比心下明白的很,她看中的那款,后仓也没有她的号,可她不知卯了什么劲儿,一个劲的非要钻进那双小两号的短靴里,鹿比也不好劝人家不要试鞋,只能唯唯诺诺地在一旁推荐别款,可到底别款也没她脚下那款在她身上显得闪亮。真心话,这姑娘的身高就有175CM,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好看的紧,一点不像跟着阿尧混的不良女性。
      “我说你好了没有?”阿尧没耐心了,其他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都选了好几双鞋,只有这位一双没选成,却非要死命试一双她根本穿不了的鞋,“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我看你索性不要去了。”他的眼睛往下瞟到她的脚,“反正老大也不喜欢大脚的女人,你去了,他也未必看得上。”
      “拜托,拜托再等一下下。”她还在挣那双小尺码的鞋子,“纵尧哥,能成为大哥的女人是我19年来的梦想,就差一点点了,请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眼看着靴口的貂毛硬生生被拽落了一小撮,鹿比火急火燎地上前制止,“这位女士,我想这双鞋您可能穿不了,我脚上这款和您这款是一个系列的,您不妨退而求其次。”鹿比说的在理,她脚上那双虽然不及被选中的那双出彩,可也算同一系列中的打头作品了,“我个头170,比您矮些,可我脚上这鞋偏大。您穿兴许正好。”鹿比见她动心了,阿尧又催的利害,知道这事儿八成是成了,“可是这是我们的员工鞋,都是断码的大号鞋,您要不嫌弃的话,我这双转给您,不过您得给我买一双鞋顶上,这里的鞋我可买不起。”
      还有别的法子吗?没有。鹿比真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成交!”阿尧做主了,鹿比不得不怀疑这些是不是他手里调教的姑娘,用来进献给慈西筑‘享用’的,可真像古时的帝王。
      从结账到一群人走出店里,阿尧没有表现出一丝看到旧交的表情,纵然鹿比很有心计的在他面前多次翻弄别在胸口的员工姓名牌,他置若罔闻。
      原来是被遗忘了,情理之中的,不是吗?他们见过无数漂亮的新奇的有气质的有身材的女人,实在没道理去记得一个太过普通的邻家妹妹样的小孩。
      可能就是从他们离去的那一刻起,鹿比的心思有了逆转。尤其是她反思那个女孩的那句‘能成为大哥的女人是我19年来的梦想’,她也会适时的嘲讽自己两句,看吧,瓦鹿比,你也没什么不一样,做着成为一个伟大男人的女人这样的春秋大梦,特别是这个男人被无数少女、少妇搞不好还有有夫之妇爱着,并且这种男人并不懂得回报爱情。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成为像表嫂一样的女性,你有什么资格在一年后鼓起勇气忤逆家中两老来出国啊!
      她以为在那个夏天经历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之后,她长大了,勇敢了,脑袋从龟壳里伸出来了。原来不是,从她惦记一个根本和小说人物无差别的男人这件事上看来,她还处于少女迷的幻期。
      为了表明要成为现实女性的壮士断腕的决心,瓦鹿比在平安夜晚上做了另一个草率又错误的决定。搭倒数第二班夜公车回到校舍时,沐别封手里拿着一束冰掉的玫瑰在等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理科男还未开口表白前,鹿比慌慌地开口,“沐别封,我们交往吧!”理科男乐得捡现成的,缓缓牵起她戴着厚重手套的手。
      好景不长,在他们交往三个月后,由瓦姑娘主动提的分手。理由特简单,当初交往时,谁也没多大喜欢谁,无非是两个看着不讨厌的人打发无聊时间,赶赶大一的时髦。鹿比不是单纯的因为不喜欢他而分手,而是他们在一次交谈中,鹿比得知他是个有处女情结的男人,为防止他们进一步交往,到了身体接触阶段从而被发现她不贞的事情进而被歧视,她果断地率先结束这段关系。沐别封也是个小有骨气的人,被分手之后也没胡搅蛮缠,冷静的同意。他们在球队遇到,在学校活动遇到,他也和在恋爱时一样对她颇有照顾,这倒弄的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老觉得欠人家一个分手理由。她不是怕说出来丢人,只是他太有骨气,从头到尾没问一句。
      他是校男篮的成员,有了第一年的板凳磨练和大四老队员的离开,获得了更多的上场机会和上场时间。这个夏天,自然也是要留校集训的,和鹿比一样,青芒本市人,带着球队队友和拉拉队旅游、吃饭、唱歌,就像他们每天的工作一样。鹿比既喜欢又不喜欢,能在一个团体中当Leader是她不敢想偏又想的紧的要事。可她对饭局、唱歌和酒吧的事实在不感冒,这门子破兴趣培养不起来,面对沐别封也是她需要攻克的一大难题,越假惺惺的自然就越觉得别扭,大家还动不动就喜欢拿他俩开刷当段子说着玩儿。
      又一个饭后集体活动,鹿比前几场把嗓子唱坏了,不唱估计也得被男生灌酒,就故意去的晚些,有沐别封在也不能出什么事。她只要负责到点把几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家伙扶上出租车就好。
      这个年头头,果然是大学生穿的像小姐,小姐穿的像大学生样。鹿比穿了条背心裙,典型的学生妹,却一进酒吧就被明的暗的问了好几次价钱。好在沐别封老道,在包厢外的楼梯口等她。这个家伙,平时冷静沉着的很,不是,应该说少年老成,今天终于也把持不住了,喝了不少小酒,两颊红彤彤的,连带着眼睛里也尽是小火星子,鹿比看着既担心又后怕。
      “你,怎么出来了,大家在里面吗?”鹿比就着他身边的楼梯道坐下,不安的手指绕着背包的背带。
      “我在等你,里面玩疯了,我嫌吵,就出来了。”
      “哦,这样哦。”鹿比正愁没话接,就听得左手间第一个包厢内乒乒乓乓的吵闹声,不像是唱歌划拳的娱乐声,像是打架了?他们互看对方一眼,得到对方眼中一致的猜测。
      沐别封把鹿比藏在身后推开包房的们,女生们缩在一起,男生们和几个陌生男子扭打在一起,虽然是男篮的成员,人高马大,可对方看着像是混混,打架可是人家吃饭的手段,所以现在身体优势并不占优。鹿比拉不住喝过酒的沐别封加入群战,男人们,除了球场上,大概也就打群架的时候最团结了。
      鹿比是有心帮忙的,可惜看这仗势,只会越帮越忙。当务之急,不是报警吗?为什么大家都只会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不等她拿手机,有个双手发颤正在报警中的师姐被一个太妹当场摔了手机,摁在墙面抓着头发教训了一番才放手。其他姐妹已是不敢翻手机了,胆小的趁着无人发觉溜了出去,鹿比也顺着人流出了包厢。
      房间外看热闹的人不少,却无一人敢打电话求援或帮助,说明了什么,这个贼窝的背景很强大。
      她攥紧了包,飞快地跑出酒吧,撞到了人都不知道,喊对不起的音都颤了。好不容易跑到酒吧外人口密度较大的一条马路上,她却在揪心该先打电话找老师、教练求助呢,还是报警,还是120。进去时,已经有人挂彩了,他们可是联理工争夺今年全国大学生男篮的主力诶,且是校队历史上阵容、实力最强大的一届,是被看好的黑马。联合理工大历史上一次总冠军都没拿过,校董、理事会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届的队员呢!
      算了,别把老师搅进来,找他来也于事无补,刚摁完110,“我要报警,我在酒吧街的。。。。。。”话未完,手机被抢去了。
      “怎么能报警呢?可是爷爷我的场子,而本大爷又是最讨厌条子的,小妹子,别影响我做生意啊!”这个声音?!
      一年之内,三次遇到,可是是这个家伙,不得不说,是不可避免的孽缘啊!
      “哦,是你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您可想起来了,我可一次也没忘。鹿比在心底不祥地暗语,面部表情很抽搐。
      “鞋店!你是那个鞋店的店员。”不是阿尧本人想起来的,是跟在他后面稍后赶来的漂亮女人想起来的。
      鹿比仔细分辨她,原来是当日非要穿‘小鞋’,后不成,鹿比给换鞋的那位。漂亮是比当日漂亮了,就是感觉不到当日那种执着向上的灵气了。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啊,你惹了我们纵尧哥?问题不大的话我可以帮你哦,毕竟当时你也帮过我,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这是我的酒吧。”她说的那家酒吧不正是沐别封他们打架的那一家嘛!
      “那太好了。”鹿比激动地抓了那女子的手,没等鹿比松口气,一看着比鹿比还小的男孩跑来对阿尧急急道,“二爷,不好了,大哥来了,正好鼎哥看中了一女大学生,和人家男朋友一群人打起来了,也没打赢,到现在还掐着,大哥看了不大高兴,都没叫人帮忙收拾那些学生。”
      “蠢材!”阿尧吐了口香糖,骂骂咧咧往回赶。
      “他来了吗?”是那种执着、兴奋劲又回来了吗?爱情真可以九死一生啊?漂亮女孩子欢快地迅速往回赶,鹿比心下焦急,想着怎么也算八竿子打的着的相识,跟在这女人身后,问题不大,也就拔腿跟着跑。
      再踏进门时,硝烟味儿没有她偷跑出去时的浓烈,该是消停了。鹿比一行人前脚过去,后脚警车就到了,谢天谢地,应该是偷跑出去的其他女生拨的电话。
      早在警察来之前,他们就停战了,慈西筑在隔壁间让人凿开了墙静静看着,不叫制止,也不让人插手。两边都没了救援,打也打累了,喘着气沙发上挨着,地上躺着,只那眼睛,一双双,猩红的,敏感又似随时待命,可能对方稍一活动,就整齐划一地要恢复到作战状态。
      一进门,鹿比忙着找沐别封,按她跟他交往三个月的经验推算,他是个十足的理科好好男生,说他从小到大没打过架也不过分。这种场合,讲究兄弟义气,打架,他不吃亏才怪。
      猜的不错,眼角、额头都在小规模流血,最要命的是他在揉手腕。小前锋,您何苦伤了自己投篮的准头。“没事吧?”
      “我没事!”明明疼的牙齿都在呲呲发响,却硬要逞强说没事,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
      那位鹿比跟着来的自称是酒吧实际经营者的女性,先是毕恭毕敬地站在慈西筑面前,后又被警察喊去问话。鹿比连讨饶议和讲价钱的机会都未寻着。
      这种事情,惹到道上的人,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谁知道呢?又没有经验。鹿比有,可她不屑谈,因为她的经历不太寻常。她金蝉脱壳的方式叫她不耻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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