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九一

37、琐碎的事（上）修加补全

　　第二次全市调考，学校的月考，每周的班级小考，以及每天被当作作业的各科试卷轮番轰炸。
　　这一天，郑舟扬发现自己的课桌中间被书压的凹了下去。
　　他伸头去看白素那里的情况，发现她的桌子也一样变形了。
　　郑舟扬用食指搔了搔自己的下巴，颇有点无奈地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洒满了教室，他收起来了桌上的数学试卷，这样，今天的作业就做完了。他收拾收拾拿起了书包站了起来。
　　白少峰拿着湿漉漉的拖把进了来，正好与郑舟扬迎面遇上，他说：“等下我。”
　　结果两人一起走的时候，校园里响起了晚自习开始的铃声。不过，这跟不住校、不用上晚自习的他俩无关。
　　“这个星期六正好我生日，你来吧。”白少峰说道。
　　不知道是自己体质怕冷还是怎样，郑舟扬发现班里的男生大多都穿上了短袖，当然，他自己还是格子长袖在身。
　　白少峰刚打扫完教室，说话时，用手腕上的护腕擦了擦头上的汗。
　　“啊，那是自然的。先祝你生日快乐。”郑舟扬顿了一下，应道。
　　“地点我会发你手机。噢，因为哥们人缘太好了，所以那天到场的人会爆棚噢。不要惊讶也不要害怕。”说着自大的话，男生大笑着拍了拍郑舟扬的肩。
　　郑舟扬也笑着看他，没有回话。
　　白少峰早就习惯他的沉默，又说：“噢，怕迷路的话记得叫上白素一起，她知道地点的，要叫上她。”
　　郑舟扬算是明白，这才是这番谈话的重点。
　　什么叫怕迷路……少年想，但还是应道说：“我跟她一起去。”
　　上了自己的私家车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觉得白少峰手上的护腕很眼熟的原因。因为白素喜欢一个叫《银魂》的动漫，所以特意上网在一个定制动漫周边产品的店里买的。那时候，白素献宝似地说全国独一份儿，拿了一个护腕跟一个手机链让他选，而他选了手机链。也就是说……
　　少年把头靠上车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白素与白少峰发生了什么。
　　——而且白素没有告诉他。
　　回到家的时候，听到管家谢伯说郑洁羽回来了，但郑燮然没有。
　　简单吃罢晚饭，没有见郑洁羽下来，郑舟扬就上了楼。
　　门没有关，他叫了声：“小阿姨。”
　　结果，对方的回应很热情：“舟扬！来得正好！快进来！”
　　郑舟扬还想着怎么了，吓了一跳，结果进了去发现郑洁羽穿着米色的休闲服跪在一个行李箱上，用力地拉着行李箱的拉链，想要把箱子合上，未遂。
　　“来！帮我压住它呀。”
　　还没有等郑舟扬走到跟前，郑洁羽就放弃了，一屁股坐到了米黄色的地毯上，抬头气喘吁吁地说：“好累……”
　　箱子的盖摊在一边，里面不是乱，是太满。一看之下全是女人的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多是中国风的，他一眼还看到了几件旗袍。
　　郑舟扬也蹲下，说：“我来吧。”
　　郑洁羽坐到了一边，看着少年整理自己的行李。看少年把一件件衣服卷成了一个个卷儿，再一件件放入行李箱，五分种后问：“还有别的要装的吗？”
　　郑洁羽看着还有余裕的箱子，愣了下应：“有，还有几件刚才塞不下，放回到衣柜里了。”说完很自觉去把它们取了来，递了上去。一边很欣慰地拍了下装箱达人的肩。
　　装完箱，两个人坐到了藤椅上。
　　“怎么都是衣服？”郑舟扬问。
　　“因为我从今天起要做回女人……才怪，”郑洁羽说，“我要回LA，这是那里的妹子们要的‘特产’。不然，我空着手一个人就回去啦，各种轻便。”
　　LA……那里有她的母家……少年想着，又问：“妹子是说谁？”
　　“唔，这个嘛，多是朋友。”有几个现在还在痴等着她回去搞百合，当然这不能说出来。
　　“什么时候走？”
　　“最近吧，最晚后天。”
　　“什么时候回来？”
　　“唔，计划是一个月。今天是四月三号，我们家大家长的生日是……嗳，对，你知道他的生日吗？”
　　“四月二十。”记忆力好一向是郑舟扬的优点……说出来才意识到，原来郑燮然的生日快到了……
　　“哟，记忆力不错。所以我会在那之前回来。到时，应该会大办一场吧，会请人来庆祝。这个不用担心，自有我哥来安排。”
　　郑舟扬不说话，看着面前堪称俊秀的郑洁羽。
　　好突然，没有想过这个郑家没有了郑洁羽的样子。没有想过生命里会遇到一个叫郑洁羽的人。自己应该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被面前的这个人润物无声，不知道不觉就把她当成了亲人。所以没有想过，刚才听到她说要走的时候，自己差一点就要说出“带上我”这种欠考虑的话。
　　郑洁羽是举止爽朗的，是言语直白的，却也是温柔体贴的。这种魅力，对男女都见效。
　　郑洁羽马上就觉察出她家小孩的情感，站了起来，俯身，隔着小小的铜制的仿藤花纹小桌，双手搭上了郑舟扬的肩，直视着少年:
　　“怎么说好呢。我的母亲一直不肯承认你的身份，你也就不能入了家谱。按道理来说，你该叫我哥一声伯伯，叫我一声姑姑的。你也大了，我哥恰好也收了心回了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我与他商量说，如果我这次回到LA，可以劝得我妈同意，这边等他这次庆生，正好可以宣之于众。当然，我妈这一关不是太好弄啊，嘛，总之，先试试再说。一切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