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九一

27、每个少年终将远去

　　中午回到郑家，听管家谢伯说郑洁羽回来了。我进餐厅时，她已然在吃着午饭。
　　“小阿姨，叔叔呢，没一块回来吗？”我拉开她身侧的椅子，顺势坐下，开口问道。
　　她在吃意大利面，看到了我进来就停了下。
　　“他？有得忙。昨天正式接手了公司。估计这一阵都会如此吧。”
　　说话间，管家领着家郑嫂就进来了，把同样的意面放在我的桌前又安静离开。
　　我对他们说了声谢谢，跟郑洁羽一同开动。
　　“咦，怎么吃这个？不是一向吃中餐的吗？”女人好奇一问。
　　“想尝试一下以前拒绝尝试的东西。”吃了一口下肚后，又说，“跟面条不一样的味道，但也挺不错的。”
　　“噢。”她应，若有所思。
　　“小阿姨，把你MSN帐号给我吧，我申请了一个，可以加一下你。”我接着开口。
　　“嗯？”这次她挑起了眉，“不是跟我说过，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吗？”
　　“跟意面一样啊，总要试过之后感觉到的不喜欢才是真正的不喜欢，不然不就是偏执了吗？”
　　听到我这样回应，郑洁羽追问：“偏执？是你叔叔这样跟你的说的吗？”
　　“有跟他有关。你不是有帮他转交一个调查表给我吗？我填完了给了叔叔，他跟我说如果有心学商就不能偏执封闭。我自己想，是这样没有错。所以想改变自己。”
　　“……改变吗？”她应着，倒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说：“吃完饭给你号码。不说这个，听谢叔说，你不是跟同学出去了嘛。还想着会出去玩一整天呢，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转换了话题。
　　“那是啊。高三党嘛。我想玩，人家也有事情。比如补习班啦，或者是难得有时间跟女朋友约会啦。”我笑着回应。
　　“嗳？那你呢，说起来成绩一直挺不错，不用上补习班，女朋友呢？”说完就完全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一脸兴味地侧脸看过来。
　　这次我没有再脸红打结，而是从善如流地回道：“因为没有女朋友所以才能有精力练就成学霸啊。”说完大口吃了一口意面。
　　身侧的女人没有回应，过了会才“哈哈”笑了起来。
　　弄得我停下动作回看她。
　　她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兀自笑得开心，她说：“我们家小扬，不，从今天起我也要叫你舟扬，我们家舟扬长大了呢。虽然我是觉得你腼腆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啦，但是这样成熟应对的话，也不错的样子。”
　　我沉默了一会，才表情认真地回应道：“是的。阿姨，我在成长。”
　　这时她渐停了笑意，认真地对我说：“要变得更好。”说着已经伸出了手就要摸向我头，但最后缩了回去。
　　她看起来一瞬间就收拾好了些许的失落，重新拿起了银叉。
　　“小阿姨……”我开口，没想到最先感到我想改变的人是她，但也只可能是这三年里最接近我的她。刚才的一些举动是刻意，也是无意，我想知道她对我的想法是怎么看的，或者说，我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不是说想改变吗？那就去啊。”虽然外表是男性，但内里的细心却是女人特有的，她又一次明白了我在顾虑什么。
　　她慢慢吃着意面，一边恢复了平常淡然洒落的样子，她说：“就像是我，我想成为现在的样子，我的母亲和哥哥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不字。因为人生是我们自己的，只要我们快乐，他们也会快乐。而我为你能作的事就是，也按照大人的样子对待你。你叔叔呢，他曾对我说的话，现在我也说给你听：不要怕。你只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我呆呆地听着这样跟我说的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很帅气。
　　见我不再动叉，她扬眉，笑看正在思考那句话的我，说：“喂？看傻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呢？哈哈哈……”
　　显然，郑洁羽还是那个“强大”的郑洁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