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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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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杜家父子紧张的站在一旁,杜玄旻的手被铮卿紧紧握着。澹台诚在前方打坐,身后就是布好的阵法,阵法的中央坐着董棋妙,他的眼睛闭着,身前是一碗血,是杜家父子的血。咒术以血缘为纽带,自然连接两头,透过这血就能找到下咒之人了。只是这种法术耗费精力巨大,一般很少使用。碗里的血正在快速的旋转着,形成了一个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减少,直到碗底剩下一滴。杜玄旻心里暗暗疑惑,那些血都到那里去了。
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一条细细的血线从碗中射出,没入遥远的方向。董棋妙站起身,顺着那血线走去,面前是茫茫大雾。董棋妙面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异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了会面对什么,面前的雾气随着他的脚步渐渐变淡,耳旁传来水声,一条清澈宽广的河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条河的水色清澈见底,明明如此深广却偏偏没有一丝杂质,一眼就能看到河底。最让人惊恐的是,这河底竟然是累累白骨铺就而成的。站在河前,远远的一叶小舟漂来,舟上并没有船夫可却好似有生命一般稳稳的停在董棋妙面前。董棋妙在眼前的红线上轻轻弹了一下,一滴血掉落在船头,他站上去,那船便沿着红线的方向向前行了。
“你说船上之人是谁?”男人手里的笔晃了下,一滴墨掉在册子上成了一个圆圆的点。
“是那位大人”穿白衣的人一脸的为难之色。
“他这次是为了什么啊!”执笔的男人哀嚎着,这位大人当年大闹过一场之后就让他异常的头痛,怎么天界的人过上几百年就要来这么一遭,地府扛不住啊!
“小的看那位大人跟随血线而来,恐怕是寻人来了。”
“又寻人!”执笔的男人彻彻底底的觉得脑袋疼了,他扶住额头一脸的痛苦之色:“小白,我头好痛,我去后面歇着了!你接待那位啊!他虽然封住记忆、法力,可身份还没变,将来保不住恢复之后记恨,你小心行事啊!头好痛!”执笔的男人“哎呦哎呦”的叫唤着跑了,穿白衣的男人哀嚎道:“大人!你不能坑我啊!”可惜男人的脚步太快,白衣人只好一脸苦相,不情不愿的向河边挪去。
小舟轻快的在河面上滑行,不一会就到了岸边,董棋妙放了枚大钱在船头,小舟掉了个头就消失在宽广的河面上。
“来者何人!”白衣大鬼厉声喝问,手中的白骨爪嘎吱作响,急不可耐的想要战斗。
“见过白无常,在下董棋妙,因寂心和尚之事,曾有一面之缘。”
白衣大鬼的表情微妙的扭曲了一下,“大人竟然会向我行礼!!”内心一直不断的咆哮着,却很好的抑制住自己怒吼的冲动。
“那不知阁下今日前来地府所谓何事?”
“我想白无常也看到这根血线了,自然是为了寻人!”董棋妙的手轻轻拂过血线。
“那又为何寻人?”
“有人以血为媒,下了焚魂火的咒术,我不过想要解咒而已。既然这血线引着我来了地府,这人自然是没有轮回。”
白无常略略思索了一下说到:“这人恐怕还在地狱里关着,焚魂火太过恶毒,恐怕判的不轻,待我引路与董公子一同前去。”
“那就有劳了。”
跟在白无常身后,两人顺着血线的方向走着。地府的景色与人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一样的是地府常年阴沉的天空,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身旁有时会走过急匆匆的鬼差,他们会向两人的方向点头致意。
“这个方向……”白无常若有所思的说到。
“怎么?”董棋妙问到。
“没什么,下咒之人死后似乎还未曾判决。”
“哦?”董棋妙挑起一边眉毛,面带疑惑。“应该不是还没轮到吧?据我所知,这人似乎已经过世多年了。”
“死后没有经过判官判决的话,一种情况是上界之人投凡胎历劫,再有就是这人无□□回,所以无法裁决让他赎罪以入轮回。”
“无□□回?怎么会有人无□□回?”董棋妙有些好奇的问到,对于地府他知之甚少。
“有人不想轮回,有人魂魄不全,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为何了。”白无常语气淡淡的说到。
“见了自然就知道了。”董棋妙不甚在意的笑笑,两人慢慢走到一处庄园外,白墙、黑瓦、红木门,连个门匾都没有。
“你来了。”大门被推开的瞬间,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央,那条血线直直没入了他的胸口。
“你是杜家什么人?我以为杜家不会有人能解我的咒术。”男人淡淡的说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浮动。
“我并非杜家人,只不过是个道士罢了,亲眼见了杜家人被焚魂火所折磨,心有不忍而已。”
“呵!”男人冷冷一笑:“不过是个焚魂火罢了,比起当年杜家人所为来,我的手段温和多了。”
“你与杜家有怨有仇,百年后自有判官执笔,何苦多此一举呢?况且,即使真有怨仇,也不该祸及后世。”
“你又知道什么!”男子的表情扭曲,然后狰狞起来,眼睛里布满血色。白无常飞速到他身后,以白骨击他脑后,男子闭上眼平复下来。
“你魂魄不稳,缺了一魄。”董棋妙看了他一眼,开口说到。
“是又如何?”
“你缺了尸狗,也就少了一情,喜怒哀乐缺了喜乐。”
男人不说话,直直看着董棋妙。
“你若是能解开对杜家所下之咒,我便能补全你的魂魄,让你轮回。如何?”
“我为何要相信你?”男人一脸的嘲讽。
“你自可以不信,不过既然我能找到这里,也就自然有办法解开那咒术,无非是多费些麻烦罢了。”
“我答应你。”男人干脆利落的说到,董棋妙笑了。
“三日后,我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