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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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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杜玄旻感觉自己似乎刚刚从一个漫长又可怕的噩梦中醒来,梦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记不清楚,可那种深入魂魄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微微动了动身子,长时间一个姿势让他略略有些不舒服。
“你醒了!”头顶传来熟悉又带着惊喜的声音,他努力的抬起身子,有种困乏的无力感袭来,铮卿一手扶住他,一手为他垫了褥子在身后,让他舒服的靠着。
“我这是怎么了?”杜玄旻就着铮卿的手喝了口水,然后问到。铮卿愣了下,又喂了他一口水:“我也不知道,刚刚有位公子救了你,我叫他进来,他大概会比较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中了咒术。”正在走进来的董棋妙顺口接话。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杜玄旻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铮卿按住。
“别动了,刚被焚魂火烧过,你还是乖乖躺着吧!”澹台诚在董棋妙身后说到。
“二位高士,刚刚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玄旻靠在铮卿身上,有些疑惑的问到。
“你中了咒术。”
“咒术?”杜玄旻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
“简单说,就是有人诅咒了你,不过这人怨气极重,竟然招来了最可怕的焚魂火折磨你,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澹台诚一脸的怀疑。
“我没有!”杜玄旻着急的分辩这,气红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艳色,让一旁的铮卿心头一跳。
董棋妙无奈的拍了拍自家师兄的肩膀,示意他适可而止,躺在床上的人要被他气出个好歹来,就白救人了。
“那杜公子周围最近可有人过世?”董棋妙问到:“这个咒术的施展需要用人命为牺牲,一旦成功施咒者必死。”
杜玄旻皱眉凝神仔细思考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头问董棋妙到:“知道下咒之人是谁很重要么?我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来跟谁有过瓜葛。”
“说不定你辜负了哪家姑娘,一饮一啄,必有前定。”澹台诚耸肩说到,董棋妙看了他一眼,他今天实在有些不对劲。
“不会。”开口的人竟然是铮卿,他紧紧握着杜玄旻的手:“玄旻从小就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他,要恨也是该恨我。”杜玄旻睁大了眼睛看着铮卿,原来这个家伙从小就开始算计着他了,亏他还以为是自己单恋,伤心了好久。
“有没有可能是我周围的人?”铮卿沉思着,接着又自言自语到:“但是最近我身边并没有什么人过世。”
“不会。”董棋妙很坚决的打断了铮卿的思考“咒术依靠血缘施展,要诅咒谁只能用他或者与他有血缘关系之人的鲜血才能成功,你与杜公子并无血缘关系的话,这个咒术是无法成功的。”
“所以,根子还是在我身上?”杜玄旻说着:“可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下咒之人是谁呢?”
“只有知道是谁下咒,才能帮你解咒。”澹台诚站在董棋妙身后凉凉的说到。
“这……”杜玄旻陷入沉思,希望能从记忆中挖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可想破了脑袋却都没想出来周围有什么不对劲。
“我还是想不出来有谁能那么恨我。”杜玄旻有些丧气的垮下肩。
“或者是跟你有血缘关系之人也有可能被下咒,这种咒术会直接影响到你。”董棋妙沉吟了一会说到。
“我与杜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杜玄旻神情黯然,铮卿将他揽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脊背。
“即使名义上没关系,血缘是割不断的。咒术以血脉为媒介,除非你身上流的不是杜家血,否则做什么都没有用的。”澹台诚说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的心口闷闷的,一种羡慕又嫉妒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这样说的话,我爹以前总是告诉我杜家人不会有两情相悦之人,他让我别放心思在男女之事上。”杜玄旻一脸的若有所思“不过我自小和铮卿一同长大,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能离开了。爹知道后很是生气,关也关过,打也打过,那天他看我实在坚持就把我逐出了杜家。”铮卿抱得他更紧了些,玄旻现在只有他了,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辜负玄旻的。
“这件事可能要回杜家去解决了。”董棋妙说着,杜玄旻脸上有几分为难之色,那一日父亲的话十分决绝,估计现在宗谱上都把他除名了也说不定,现在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出来。
“我陪你。”短短的三个字让杜玄旻安心了,他看着铮卿的侧脸,心中暗暗感动,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
“那你稍微歇歇,我们等会过去杜家。”董棋妙说完,就拉着澹台诚离开了。今天的澹台诚有些不对劲,话语中总是带点针锋相对的意思,这是很少见的。他一贯为人谦和,看似冷漠却最心软,今天对着杜玄旻却十分奇怪。
“师兄,你今天怎么了?”两人并肩走着,董棋妙忍不住问到。
“没什么。”澹台诚勉强笑笑说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那两人在一起的样子,总会抑制不住的羡慕,就忍不住针对起来。
“师兄”董棋妙拦在他身前,一双眼直直看向他,仿佛能看到他心里一样,澹台诚忍不住低下头,想错过他的眼睛。
“算了,既然师兄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可是我想告诉师兄,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任师兄、背叛师兄,我也会站在师兄身前。”董棋妙的话掷地有声,语气中的肯定和不容置疑让澹台诚的心莫名狂跳起来。他低着头,在那一瞬间回想起上一世种种,白月华的不屑、阿光的温柔、自己的背叛、师门的失望、白家的报复和自己的死。与天下为敌的滋味,他尝试过了。阿光选择了死来成全他,又何尝不是阿光的解脱呢?他明明已经告诉了阿光,那是白月华送来的毒酒,他也祈求阿光不要喝下,可阿光仍是笑着喝下了,阿光要成全他,却更是逃离了他、毁了他。
“师兄!师兄!”看着脚尖也能发愣的澹台诚让董棋妙哭笑不得,他轻轻拍了下,对方才抬起头来,脸上一瞬间的惶然和苦涩让董棋妙的心拧了起来。
“哎呀,我都饿了,咱们吃饭去吧!”澹台诚笑眯眯的拉起董棋妙的袖子,两人慢慢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