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rysky]火阳》萤师

12、第二章

　　“嗯，月子已经走出那次七海住院的阴影了，最近开朗了许多。”
　　铃原火花一边用客观的语气叙述着，一边捧着脸看着阳日直狮在做明日的教课备案。

　　“那就好。”

　　斜斜的阳光铺洒到了教室的地面，大家都去社团活动了，这个时间段只有铃原火花和阳日直狮两个人在教室里密会。
　　也就只有在专心工作的时候，阳日直狮看起来成熟又认真，也不怎么经常开玩笑，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你可别小看她，她并不是表面上那么脆弱的人。”铃原火花说着说着就放轻了声音，她知道对方专心于备案已经无心听她讲话。听了一会儿笔头刷刷在纸上飞舞的声音，她伸出手止住了那奋笔疾书的手，“你备案就备案，搞得像要冲刺高考的备考生干什么？”

　　“我早就过去那个年纪了，还高考呢。”
　　阳日直狮脸上佯装闹脾气的表情无时无刻不像个孩子，与他所表达的意思明显有所违和。

　　铃原火花拿过他的教材书，希望他能休息一会儿于是挑开了这个话题：“才不会啊，直狮的外表是比心理年龄要小许多的人。那你觉得我呢？”

　　“我觉得你……”
　　阳日直狮放下了笔，认真地看着火花，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准确的词句去形容火花。

　　说她很懂事，心理年龄比外表大确实没错，可说她有时调皮过头，说心理年龄比外表小也没错——总结下来，阳日直狮发现自己无法准确地去对火花的形象下判定。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时而冷静得像看透一切的大人，时而又开玩笑闹得像个孩子，时而怯懦得连手都不敢伸出来，时而又胆子大到像不惧怕生死，到底该如何形容她呢？

　　“……”
　　阳日直狮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他对谁的问题都不会敷衍了事，总是回答的很认真，但是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了他。

　　“嗯嗯？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答案吗？”铃原火花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了然地笑了，“当然是外表和心理统一到极易看透的人呀。我可以一直很努力的啊。”

　　——她说的是真的吗？
　　阳日直狮心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疑问，说是外表和心理统一到极易看透的人，这样准确吗？总觉得那里不太对，但是哪里不太对他又苦苦思索不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使他回过神来，他发现声音是从桌子上传来的，源头就是爬上桌面的火花的衣服，她一只腿撑在桌面，上半身正在徐徐靠近。

　　“咦？啊咧？”
　　阳日直狮只能听见自己心跳过大的声音，甚至忘记了任何语言任何动作，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地。

　　铃原火花的脸就定格在了他的面前，已经近到连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让他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阳日直狮脑袋乱了起来，他甚至不知道火花的突然靠近是为什么，也许是……他心里忽然这么一想，脸就愈发红润起来。

　　“等，等等……”

　　——对方可是自己的学生！
　　阳日直狮拼命在心里提醒自己，害怕自己做了伤害她的事，但是火花正在青春期，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吧……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给自己找理由的时候啊！

　　在阳日直狮心里翻江倒海之时，铃原火花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他们的气息早已互相交换，鼻尖传来痒痒的感觉。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也很紧张的样子。
　　阳日直狮的视线停在了她微微翕合的嘴唇上，那好像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唇已经近在咫尺，吐出的炙热气息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彻底溶化。

　　无人的教室。温暖的斜阳。散落到地面的教材。
　　然后。
　　嘴唇相接。

　　即使只是度过了几秒，却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原本比铃原火花更加混乱的阳日直狮现在却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感觉到其实真正在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的火花。
　　她柔软的嘴唇正传来轻微的颤抖。
　　意识到原来不是光自己混乱，阳日直狮像找到了共犯一样开心起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的初吻哦。”
　　当阳日直狮睁开眼睛，铃原火花的脸比殷红夕暮渲染出来的光更加红润。

　　“明明自称是天文班爱的传导士？爱的传导士同学~”
　　“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啊？！那明明是我的初吻……”

　　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共犯。
　　他们相视而笑。

　　阳日直狮开口。
　　“真巧，我也是。”

　　时值炎夏，已经到了大家期盼的暑期来临之际，教室里的气氛稍显浮躁。
　　快考试的时候，铃原火花便会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复习，平日课间里的小打小闹都看不见了，有的只是她专心注视课本笔记的身影。

　　夜久月子经常会被铃原火花带动，最后她们加上七海、东月几人组成了放学后学习会，利用已经停止活动的社团时间都放到学习上。

　　“这道题我有些想不通，火花你帮我看看。”
　　夜久月子将习题标注的一面翻给火花。

　　“哦这道啊。”
　　铃原火花熟练地将解法教给了月子，她因为上课十分专心，作业质量也很高，所以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再加上课余时间的学习，她是年级中成绩数一数二的。

　　夜久月子的成绩良好，叶月理奈成绩平平却也过得去，只是七海哉太的成绩就略让人感到操心，东月下了不少功夫在让他专心学习上面，七海时常让大家哭笑不得。

　　“火花，火花。火花？”

　　“欸？嗯？”
　　铃原火花难得反应如此迟钝，她反应过来时，发现阳日直狮正站在她的面前，以一副复杂的表情望着她。
　　“怎么啦？”

　　阳日直狮将额头贴过来，有些担忧地说：“感觉你最近有些疲劳，复习的这么辛苦吗？刚刚是在发呆么？”

　　“不是啦，刚刚是在脑袋里回顾今天刚背下的星座知识，有些绕口的部分总是不太容易记，没过多久就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经常在脑海里反复重记呢。你看，我还在这里记着纸条。”
　　铃原火花吐了吐舌头，将手中的纸条露给他看。

　　她即使表现的再元气，眼睛下方泛黑的部分却逃不过直狮的眼睛，那分明是有熬夜现象的表现。

　　阳日直狮非常难得露出了异常严肃的表情，坐到了火花的身侧，认真地说：“你的成绩已经非常好了，即使不用这么努力复习也可以考的很尽人意，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拼命呢？实话告诉我，你昨晚几点睡的？”

　　“11点，很正常啊。”
　　“不信，快说实话！”

　　铃原火花撇下嘴角，心虚地白了他一眼，才回答道：“好吧，其实是三点……哎哟！”
　　没想到当面迎来了阳日直狮的爆栗一枚，她捂住额头痛嚎。

　　“给我乖乖早点睡觉，听到没有？！如果再让我上课发现你有黑眼圈……”
　　“咦咦你要干嘛？”
　　“哼哼……”
　　“喂喂你笑的实在太阴险了啦！”

　　有些耀眼的阳光让视网膜产生了一些不适，刺激了困意，闹够了之后火花显得更加疲倦，她却硬撑着，努力驱赶着睡意。
　　阳日直狮忽然感到肩膀上传来了些许重量，他发现火花正靠着他的肩膀浅睡，毫无防备的睡脸与平常的铃原火花大相径庭，阳日直狮感觉到，自己似乎很少看见这样的火花。
　　没错，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火花疲倦的样子，此刻看到她酣睡的模样，不禁觉得火花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休息，她需要的是疲倦，而不是永远不会疲倦的形象。

　　“还不够……”
　　耳畔传来了铃原火花轻柔的梦呓。
　　“我会考的更好的……我会乖乖的……我会加油的……我一定能做的更好的……”

　　直狮心想她睡的不宁，就让她的身体歪倒躺在自己的膝上，火花的碎发散开，露出了白皙透明的脖颈。

　　直狮曾很多次的后悔。
　　如果那时候就能看到她脖颈上锁着的项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