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91、心结

　　深夜洛山城

　　万籁俱寂，洛山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中。
　　御书房的灯火通明，烛光将房里的人影照映在洁白的墙面上。
　　赤司斜靠在身后的软榻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一本诗集。
　　旁边放着一个猫咪先生的面具，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就在品读诗意之时，忽闻外面有人禀报：“禀告主上，黄濑大人求见。”
　　“进来吧。”
　　口中应着，眼神却未抬起，依然注视着手中的诗集。
　　“拜见主上。”
　　和从前一样，黄濑都是深夜觐见。
　　只是不像往常那么随意，多了几分恭谨。
　　“平身。”
　　“谢主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是……派去的人已经顺利潜入桐皇。”
　　“这次不会又被揪出来了吧？”
　　“这次去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毕竟他的身份很特殊……”
　　赤司这才抬起眼，看向跪坐在前面的黄濑：“我就再信你一次。这次派去的人，不需要做任何情报收集，只要想办法把哲也弄回来就行了。”
　　“属下明白。”
　　黄濑回应着，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小黑子现在怎么样了，奈何桐皇城铜墙铁壁，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心里的思念就如同火烧一般，特别是在夜里……

　　“在想什么呢，凉太？”
　　察觉到赤司正微笑着看向自己，黄濑连忙回过神来：“不，没什么……”
　　“没有就好，妄想什么的，最好早做了断。”
　　黄濑低下头：“谨遵教诲。”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赤司沉吟道，“我要你去雾崎城走一趟。”
　　“雾崎？东北三城之一？”
　　“不错，去找他们城主。不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挑起雾崎和桐皇之间的战争。”赤司冷声道，“在明年洛山北伐的时候，我不想看到过于强大的桐皇，明白了吗？”
　　“是，属下遵命。”
　　“回去探望一下你的家人，过几天就动身吧。”
　　“谢主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属下告退了。”
　　“去吧……”赤司回道，又想起了什么，“等等。”
　　黄濑刚要拜别，顿时又僵住。
　　“雾崎城主花宫真，听说为人狡诈卑鄙，此去多加小心。”
　　赤司居然会关心自己？黄濑感到一阵讶异。
　　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也不能称呼他“小赤司”了。
　　“谢主上。”

　　黄濑拜别之后，御书房里又剩下赤司一人。
　　重新拿起那本诗集，默读里面的诗句。
　　这本曾经是哲也在书库里头最喜欢的书之一，却总是偷偷地翻看，还以为自己没发现……是因为里面大多数是情诗所以感到难为情吗？
　　一本正经又略带青涩的脸庞，无论如何都想戏弄一番。
　　“思君恋君心向君，忘我随去，奈何身不随心，空任孤心对流云。”
　　赤司抚摸着微微起了褶子的那首诗，都说记忆是不可靠的东西，时间很快就会冲淡一切，为什么偏偏就只有他的样貌，顽固地驻扎在心里了呢？
　　回来吧哲也，回来把我的心收下。

　　黑子哲也走进了御书房，看着两边高高的书架。
　　他对里面的每一本书都那么熟悉，他知道经常阅读的书在哪个位置。
　　最开始喜欢读志怪类的小说传奇，后来慢慢地，不知不觉中竟然读起了诗集，而且还是一本情诗……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它的呢？或许只是喜欢里面那些美丽又惆怅的诗句。
　　“哲也，在看什么呢？”
　　冰冷又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微微传来，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心。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他……
　　不对，这是梦！醒过来！
　　“让我也看看吧。”
　　不要！不要靠近我！！
　　“哲也，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
　　不，我不想再见到你！绝对不要！！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啊……”
　　经过一番挣扎，才睁开了眼睛。
　　从被铺里头坐了起来，心口砰砰地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对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发呆。
　　事到如今，居然还会做这种恶心的梦，到底还要纠缠我多久？
　　原本以为一段平静的生活，可以让人慢慢忘记过去。
　　但是发生过的，终究不能一笔抹去。
　　记着又能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
　　“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
　　惊讶于自己还能记得当年读过的那些诗句，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了。

　　轻叹一声，已经睡不着了。
　　索性披了一件衣裳起身，到外面走一走，或许能让自己清醒。
　　走到庭院里头，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那是专属于花子大姐的烟杆发出来的。
　　放眼望去，便见她独自坐在走廊上，举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你也睡不着吗？过来吧。”
　　黑子惊讶于花子大姐惊人的洞察能力：“您能看见我？”
　　“怎么会看不见呢？月亮都把你的影子带到这边来了。”
　　黑子这才察觉自己背对着月光，在地上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面对花子大姐微笑的邀约，黑子只好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

　　“打扰了。”
　　“哪里，正好有个人来陪我说话。我那个不肖子，可没有耐心听我说这些。”
　　花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只酒碟，给黑子倒满酒。
　　黑子平素很少喝酒，但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梦，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有拒绝。
　　捧起酒碟，喝了一口，辣口的酒劲呛得他轻咳了几声。
　　“北方的酒喝不惯吗？没事，慢慢喝。”
　　“谢谢。”黑子放下酒碟，“花子大姐也睡不着吗？”
　　“是呀，月圆的时候就睡不着。他们说月亮能照耀两个世界，另一边世界的人也能和我们一样看着天上的明月。”
　　黑子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悲伤。

　　“我丈夫刚刚去世那会儿，我痛苦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像是被他抛弃了一样，恨不得追去那个世界打他两巴掌。我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犯下了很重的杀孽。但是他良心未泯，就把那些孤儿带回来了。我们就把原先的行宫改造成了这所幼童社，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孩子，不论是桐皇的还是北野的，在这里重新找到一个家。我也搬到了这边，帮忙照顾孩子。看到小家伙们一天天长大，我感觉并不是我在救助他们，而是他们把我治愈了。”
　　虽然之前就猜到了几分，黑子还是惊讶地看着花子大姐：“您是青峰君的……”
　　花子大姐笑着拍了拍黑子的肩膀：“没错，以后我那笨儿子要是欺负你，你就直接跟我说！”
　　“哪里，我是一直受你们照顾了。”
　　“不用客气，你是大辉的……朋友嘛！”花子看着黑子眼中带伤，又问道，“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啊？”

　　“恕我直言，我有一个疑问想向您请教。”
　　“嗯，说。”
　　黑子握紧了拳头，神情有些激动：“幼童社里头有些是桐皇敌军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可能被桐皇军所杀，才会沦为孤儿。现在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到很好的照顾，但是如果有一天让他们知道了事实真相，他们将要怎么面对呢？抚养自己长大的恩人，竟然是夺走父母生命的仇人，这么残酷的事实……”
　　黑子有点哽咽，闭上眼睛，再也说不下去了。

　　花子大姐抽着烟，安静地听黑子把话说完，才开口道：“对于孩子们来说，当时如果不救他们的话，或许就饿死在那座孤城里了。至于我们，说是对于孩子天生的怜悯也好，说是做错事了当做弥补也罢，总之就这么养下来了。即使他们有一天知道真相想要复仇，那也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但是我相信，还是有人会选择平静地活着，不分什么桐皇人北野人……战争带来的伤痛已经够深的了，何苦还要执着那点仇恨？这伤痕即使我们这一代人无法弥合，我也希望下一代的人可以。”

　　黑子默默地听着，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呐，这就是我的故事。至于你的故事，就要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我很想知道，当初那个人为什么会在知道我是仇人的情况下，还会把我留在身边……”
　　“呵，想知道就去问他呗。”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想过和他同归于尽，但是现在……我又很怕再见到他。”
　　花子大姐吸了一口烟，又吐出长长的烟雾。
　　“你会这么想，是还爱着他吧？”
　　黑子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也只有你最清楚了。”花子大姐伸手指了指黑子的心口，“好好问一下这里吧。”
　　黑子顺着她的手低头看去，想要反驳，却又哑口无言。
　　“你会逃避不想面对，是因为即使见面，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如果有一天，你能心平气静地向他提出想要问的问题，那么你的心结也就解开了。”

　　黑子默默地斟酌着花子大姐的话，却被她的手拍了一下肩膀。
　　“别想了，想多了也没用！来，把这碟子酒喝了，然后回去睡觉！明天放你一天假，我让大辉和五月带你出去玩！”
　　黑子皱着眉头：“花子大姐，这酒还要喝吗？”
　　花子大姐豪爽道：“要喝！是男人就给我干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条汉子，黑子也只能苦着脸把酒喝完。
　　刚刚喝完，就开始晕头转向，最后“噗通”一声，直接倒在走廊上就睡着了。
　　“呵呵，都是一群傻孩子。”
　　花子大姐回过头，继续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

　　这边不更新了，没啥意思。想看的去百度黑子哲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