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10、出城去

　　今天是迎神节，又称为夏日祭，是为了迎接和祭祀即将到来的丰收之神，祈祷秋天的时候有个好收成。
　　赤司清早起床，沐浴更衣，以城主的身份到庙宇祈福。
　　由于城主深居简出，百姓难得一见威仪。
　　于是一大早，城民们便三五成群，结伴到街上围观。
　　不多久，大街两旁便挤满了人。
　　负责维持秩序的卫兵们，横着长矛将人潮往两边推挤，让出宽敞的街道。

　　人群里头叽叽喳喳，节日的欢快气氛，让人暂时忘却了战争的痛苦。
　　大家谈论的焦点，当然是年轻的城主。
　　“我听说城主是位美貌的少年呢。”排在前头的一名少女羞涩地说道。
　　“可我也听人说，城主长得赤发金瞳，被他盯上的人就会死呢！”少女身边的同伴小声嘀咕道。
　　“你骗人！你又没见过城主！”
　　“那你也没见过呀，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的？”
　　“我、我有个表哥在宫里当差，他说城主长得可帅气！”
　　“我有个姐姐在里面当侍女，她说她从来不敢多看城主一眼！”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然而这些都只能是道听途说。
　　平民百姓，有谁可以得见城主的真面目？
　　而待在城主身边的人，口风都极为严密，哪里敢随便议论主人。
　　所以城主的长相一直是个谜。
　　不过有一点大家一致赞同的是，城主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
　　他在位这三年，洛山比以往更加强大，征服了周边所有的城邦。
　　而在乱世，强大则意味着一切。
　　虽然男丁要被征去打战，至少后方的家园安好。
　　于是理所当然地，带领着他们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的城主，在城民心中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在一片议论声中，响起了震耳的锣声。
　　缓慢的一声一声刚劲有力，打断了人群谈话，示意大家保持肃静。
　　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知道这些是开道的，城主的仪仗很快要过来了。
　　开路的锣声一路过去之后，城主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
　　御林军们身穿银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信番仗刀，步伐不疾不徐，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待仪仗经过之后，又见抬着祭神贡品的仕官，手捧着鲜花果盒的侍女，华衣丽服，仪态万千。

　　老百姓还来不及惊叹，就见到了城主的贴身侍卫和侍女。
　　即使众目睽睽，也显得淡定从容，气质高贵优雅，倒是颇有他们主人的风范。
　　在他们之后，便是城主的礼辇。
　　整座礼辇乌木镶金，八名大汉高高抬起，四周垂着玉帘，里面还罩着层层薄纱。
　　这时，两边的人群层层跪下，仰望着礼辇之中的人影，心里充满了敬畏。

　　赤司端坐在礼辇之中，享受着这无上荣光。
　　两边人头济济，他却目不斜视，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自己是他们的君王，是他们的希望。
　　他需要做的，就是当他们崇拜的偶像，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君王献出一切。
　　这种威严的气势，即使没有亲眼看见，也足以让他的城民们震撼折服。

　　这种震撼一直到收尾的队伍过去了，人群还沉浸在刚才的景象中。
　　就像崇拜天上的神明，没有人亲眼得见，却万分敬仰。
　　而在刚刚，神明一般的城主就经过他们身边，又让他们有种幸福感。
　　“真是威严啊，不愧是我们的城主！”
　　“是呀，一定是被神明护佑的人！”
　　“城主所做的决定总是正确的！”
　　“只要跟随城主，就能获得胜利！”
　　狂热的崇拜，总是可以掩盖光鲜外表下的一些灰色的尘埃。
　　关于上一任城主的一夜暴毙，关于那些被城主满门抄斩的政敌，关于战死在沙场上的年轻战士……都可以忽略不提。

　　赤司上庙宇祭神之后，又在万众瞩目之下，回到了府中。
　　在侍女们的服侍下脱下祭祀穿的正装，换上了平时的常服。
　　其实赤司并不喜欢太多人盯着他看，但是这样的表演又是必不可少，让他们看见如此威严的城主，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城主上战场。
　　“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呢。”
　　只有和黑子两人独处的时候，赤司才会这么说。
　　“今天的主上十分英武呢。”
　　“怎么，你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我折服了吗？”
　　“是的。”

　　黑子的回答总是那么简单直接，有时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对于心底的想法他从不掩饰，事实上在赤司面前掩饰也没什么用。
　　并不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讨好，也不是那些普通民众的盲目崇拜，黑子哲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仅此而已。
　　这种难得的率真，即使是赤司，也砰然心动。
　　赤司笑了笑，算是对这个答案的满意。
　　那笑意不似平时的冰冷，眼里也有了一些暖意。

　　两人步行到了御书房，那里已经堆满了厚厚一摞等着批阅的奏折，看起来像座小山。
　　即使在城民们欢庆节日的时候，他们的城主还要勤勉政务，没有一天例外。
　　“哲也，把不同大臣呈送的奏折分类一下。”
　　“是。”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黑子已经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将紧急要务放在最前，赤司做出指示之后，立马交接给外面的传令官，让他交给相关的大臣办理。
　　其他事务按照战事，政经，民务依次分开，等待赤司批阅。
　　不过照现在看来，今天的要务不多，繁杂事宜倒是不少。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夕阳西斜，晓月初升。
　　终于把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看完了。
　　赤司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身体。
　　“主上今天完成得很快呢。”
　　黑子整理着那些批阅好的奏折，将他们摆放整齐。
　　“是呀，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哦？您另有安排？”
　　“跟我来。”

　　赤司看起来有些神秘，黑子没有问什么，只是跟着。
　　两人一起来到了后面的书库，赤司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书籍，按了一下墙面，居然凹了下去。
　　随着一声响动，墙体慢慢移动，出现一个只能容下一人出入的小门。
　　“这是……”
　　“这是通往外面的密道，只有我和几名影卫知晓。”
　　这是用来逃跑的暗道，不到危急时刻绝不启用。

　　“主上这是要干什么？”
　　赤司从暗格里头摸出一个包裹，扔给了黑子：“干什么？当然是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不走正门，也不走后门，这是要……
　　“微服私访？”
　　“答对了。”
　　“请至少带上实渕前辈他们……”
　　“如果带上他们，就没有必要走密道了，不是吗？”
　　“主上您是万金之躯，不能随便这么冒险出行……”

　　黑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司按着肩膀压到了墙上。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么陈腐的话，哲也。”赤司的眼睛变得不耐烦，声音也冷冽起来，“我带你过来，不是要你来阻止我的。你的主上并没有弱到单独出行就会出事，而且，如果出事了……”赤司顿了顿，嘴唇靠近黑子耳边轻呵道，“那就是哲也保护不周，都是哲也的错。”

　　耳边被这样温热的气息挑逗着，黑子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的主人，平时那么冷静，但是偶尔也很任性……
　　而且一旦做了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是。”
　　黑子只得遵从。
　　心中轻叹一声，认命地打开包裹，换上里面准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