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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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今天合该白雁归走运，这位小姐不停的夸他字写的端正山水画的灵动，最后硬是买了四五幅书画，还告知了他自家府邸的位置，叫他以后有了新作也可以带去看看。
白雁归乐得连连称喏，人家走了还一送送出去十来步，回来就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回家，一路哼着小曲儿。
＂有人买了字画就这么高兴啊。＂刘籍看他高兴自己也乐呵，随口一问。
白雁归当然还在高兴，就差一蹦一跳了，＂那是自然，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难得有人能懂得赏识我的字画，人生最难得一知音，如何不叫人高兴？＂
＂嗨，你那一套一套的我不会，反正我告诉你了，人家不是看上你的画，是看上你的人了！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跟黏在你的脸上了一样盯着你看。也就你，光知道给人家讲解，不解风情地只盯着字画。＂刘籍说着拍拍怀里抱着的卷轴。
＂这……这怎么会，刘籍你可休要瞎说。＂白雁归闻言有些呆楞，想想又羞赧地微红了脸。
刘籍在一边看着直摇头＂怎么不会，没看人家把家的位置都留给你了，想着你哪天找她去呢不过你也还是别多想，那位小姐我知道，其实说小姐也不合适，人家早就嫁了人的，该叫夫人了都，据说她相公经常出远门，她却是经常耐不住寂寞啊……＂
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白雁归也不想怎么刘籍一个新来的比他知道的小道消息还多，直接恹恹地蹲在了路上，开始小声嘟嘟囔囔哎呀哎呀个不停。
刘籍见状真想抽自己几巴掌，叫你嘴快乱说话，安安生生走路有啥不好，就让他开心够了再说别的不行么。现在可好，这好不容易哄开心的，又开始犯癔症了。
找了片干净的地方放下字画，刘籍赶忙摸出上午买的那捧酥糖，想了想拿出一个来剥开油纸，朝白雁归凑过去蹲下，趁他不注意就把酥糖塞到了他嘴里。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白雁归吃了一惊，却没有把糖吐出来，反是嚼了几下。
＂好吃不？我小时候一不开心村长就给我块酥糖吃，我就开心了。刚才在集市上看到，就买了一捧。放开了随便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买。＂刘籍咧嘴笑，也自己剥一颗丢在嘴里嚼的开心。
白雁归有些不好意思，＂好吃是好吃，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还喜欢吃糖，说出去让人笑话。＂
＂他笑他的，你吃你的，管他那么多呢，＂刘籍满不在乎，却一看白雁归脸色不对似乎又要讲道理，忙不迭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就光在我面前吃不就行了，我自己也爱吃，总不会笑话你吧。＂
＂哎呀，这也不……唔！＂白雁归一句话没说完，让刘籍快手快脚又塞进他嘴里的一块糖给堵住了，嚼着嚼着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哎呀，也罢，几块糖而已有什么呢，便让他们取笑去罢，反正就算之前我不吃糖，也没哪个姑娘肯嫁我。
唉，你瞧，这就是我们可怜的，爱吃甜食的，很好哄骗的，破罐破摔的白先生。（^_^）
刘籍一看成功用糖转移了话题和白雁归的注意力，心里长舒一口气，拽起他又抱起字画，两人接着说说笑笑回家了。
＂我抱着东西没有空手，你剥给我吃吧。＂
＂好。＂
更正，我们可怜的，爱吃甜食的，很好哄骗的，破罐破摔的，似乎有些被引上歧途的白先生……
刘籍在华东村一住就是大半年，眼瞧着天上三三两两就飘起了雪花。
＂啊嚏！＂白雁归紧紧身上新作的棉袄，又往火炉凑了三分。
＂叫你再多穿些的嘛！＂出去端热水的刘籍听到喷嚏声不住埋怨着，＂我看你这风寒是不想好了。＂
＂哎呀，我已经穿的很厚啦。＂白雁归委委屈屈地蹭蹭微红的鼻头，接过刘籍递来的热毛巾擦脸。
刘籍哼一声，懒得听他狡辩，看着他擦了三遍脸又洗了脚，就把洗完的热水放在不碍事的地方让它接着散热，自己拽了另外一盆水过来洗漱。
见刘籍不理他，白雁归又小声嘟囔了几句，接着很是不情不愿地脱外衣钻被窝了。
要说起来，白雁归真是让刘籍吃的死死的，他从头到脚也就一张嘴还能算能说，可刘籍却偏偏不爱同他说理，讲不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变着法地转移话题，到头来大半都还是依了刘籍的意思。
白雁归就只得在心里念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或是简直对牛弹琴，之类之类。
其实不用想刘籍都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颇有些无奈地笑着，洗漱完也脱外衣钻被窝，附带把白雁归的手揽在怀里，脚缠在腿间暖着。
要说怎么不多做一张床，起先是刘籍赖皮不做，外加木材不太好找，到后来入了秋，怕冷的白雁归也不吭声了，这人体暖炉用起来不要太舒服。
＂唉，赵姐又托我撮合她妹子和你了，其实说起来赵丫挺不错的呀，人长的顺溜身材也好，性格还怪温柔的，你怎么就不满意呢。要有她一半好的姑娘肯嫁我也成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子。＂白雁归说亲还不忘埋怨和自怨自艾，咂巴着嘴一脸可怜相。
刘籍又哼他，＂你才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娶了婆娘你咋办？你喜欢你娶去，我是不要。＂
＂哎呀，刘籍你怎么说话的，我要娶，人家也要肯嫁才行啊，人家看上的是你嘛。你喜欢便娶，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就会胡搅蛮缠。＂
＂你这木头书生，天天就知道给我说亲，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要了？！＂
刘籍在这呆了半年，身强力壮还勤快肯吃苦，长的英气又有些手艺，村里好些个姑娘都看上他了，可他本人成日憨笑着装傻充愣，大家就只好从白雁归这儿下手。也亏得白先生是个实在人，有几个来拜托的他就在刘籍耳朵边念叨了多少回，这下终于给惹烦了。
＂我、我也是为你好呀，怎么还对我生起气来。＂白雁归觉得憋屈，抽回手脚翻身缩成一团，留个后背对着刘籍。
＂唉，真是不稀奇你熬到三十六都没娶到婆娘，实打实的榆木疙瘩！…我错了成不？你转过来我好好解释给你听。＂刘籍看着这缩成一团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白雁归叹了口气转过身，被手快的刘籍又困住了手脚，＂哎呀，刘籍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刘籍却也不理，望着他的眼睛笑起来，＂我刘籍哪家的姑娘都不要，就想跟一个迂腐固执又呆楞的教书先生过一辈子，在每个冬天给他暖手，每个夏天给他扇风，和他一起做饭吃饭，带他吃遍小吃甜食，看他笨拙又用心地教娃娃念书，帮他扛一辈子锄头和镰刀，陪他一起变成路都走不动的老头子。＂
＂你……你胡说什么呢，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白雁归皱了眉，想在刘籍的笑里看出哪怕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却是失败。
倒是刘籍难得好脾气，一点也不恼，＂我没说笑话，其实早就这么打算了。＂
＂我又不是女的，虽然脸可能是像，可到底不能给你生娃娃。＂
＂我知道，要娃娃做什么，你老了走不动了我还能照顾你，等你走了我马上就去找你，下辈子还一起。我不图你长相，就图你是白雁归。＂
＂这…………＂
其实说白雁归不感动不心动那是假，一起呆了大半年，说他像木头而已又不是真的木头，刘籍举手投足流露的关切和在意，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果真是讨厌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容他在自己的床上一挤就是半年。
要说自己已经是奔四十的老光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的，虽说早成了心病却也没奈何，顶多想着什么时候撞大运，能捡个婆娘凑合着过就好了。可刘籍不一样，正是大好的年华，多少姑娘都想嫁，若是就这样和自己绑在一起，那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多好的一小伙……
白雁归这边还在天人交战，皱着眉头一脸阴晴不定，那边刘籍已经是像被猫挠了心窝，焦急一阵直接红了眼，干脆眼一闭头一伸，扑上去就对白雁归一顿猛啃。
＂唔！＂白雁归给吓了一跳，推半天却是怎么也推不开，刘籍的一双手简直就像两根铁条将他困住，直等任他亲了个够才放松些，白雁归连忙侧开了脸喘气，脸颊烫的可以炒鸡蛋。
＂哎呀，罢了罢了，我真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想同你讲什么道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反正这大半年多都过去了，你若还不厌烦，就想住多久住多久罢。＂
＂哎呦我的好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讨人爱。＂刘籍只觉得那话听起来说不出的舒坦，一高兴按住白雁归又是一顿猛亲，手也不老实起来。
＂呀，刘籍你这是做什么？！哎呀哎呀，那里使不得！＂
＂我的好先生，你可别再乱扭了，我这可是忍得辛苦……＂
窗上映着烛影摇曳着，就听白雁归大呼小叫几声便静了下去，渐渐只剩轻不可闻的压抑喘息。
从此，两人继续过着你教书来我编筐，我下田来你练字的日子，平淡清贫，也幸福。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