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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Chapter 85 雪女的悲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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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泽野笑笑问：“北村先生不记得了吗？那个密室里除了金条，还有很多幅画啊！”
“怎么？那些画难道还会很值钱吗？”
泽野却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些画的落款都是‘美树’。”榎本突然说道。
“那又怎样？”
“美树是一个在大众之中并不知名，可是在书画界却是相当富有声誉的画家，他的画作因为艺术价值高却存世量极其稀少所以价值非常高，仅仅一幅画作，就要比密室里那些金条要值钱很多。”榎本缓缓解释道。
在场的人都是吃惊不已。芹泽愣了半晌才说了句：“榎本，你是说，真正的宝藏不是那些金条，而是那些画？”
北村懊恼的拍拍脑袋。早知道就拿个一两幅出来了！
榎本点点头：“我想，留下宝藏的人应该就是那位‘美树’先生，他把他最爱的女子画下来当做宝藏，如果来寻宝藏的人有那个眼光，就会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相反，如果那个人贪财，就会选择拿走金条，那么，他就会和那些本该重见天日的画作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即使拿出了黄金，在发现情况不妙之后能扔下黄金逃命，也不至于殒命。‘人为财死’形容菊川城可真是贴切呢。”泽野说道。
“可是，榎本桑……”纯子突然抬起头来问，“你是怎么知道‘美树’这个画家的？你又怎么能肯定那些画都是真品呢？”
榎本愣了一下，泽野也愣了愣，赶紧说道：“我想，榎本一定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位画家的吧？对吧，榎本？”
榎本缓了缓，才说：“之前为美术馆做过安保系统，在美术馆见过‘美树’的画作和人物介绍，因此知道他，至于是不是真品，这我可不敢说。不过，按照这个宝藏的年代来说，宝藏成形的那个时候，‘美树’并不知名，我想应该没有人要假冒他的画作吧。”
纯子恍然的点点头，芹泽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榎本。
身后突然传来了御子柴的大笑声：“哈哈哈……我终于报了仇了。奶奶、爸爸、妈妈、姐姐，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哈哈哈……”御子柴笑的歇斯底里，可是脸颊上却湿成了一片，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笑，还是哭。
可悲的是，这样的御子柴，大家都只能默默的看着，谁也不能出言安慰，谁也没有能力来出言安慰。因为她所经历的痛苦，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体会的。如今让她这样畅快淋漓的大笑大哭一场，尽情的发泄一番，也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她真的忍受的太久太久了。
风灌进山洞里，鸣鸣作响，与御子柴的哭笑声，交织在一起，犹如雪女的悲鸣。
※ ※ ※
走出山洞，天还很黑，抬头能看见璀璨的星空，星星很亮很亮。风此刻也停歇了，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脚踩雪地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回荡在山间。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可是此刻大家的心情却意外的很平静，平静的犹如此刻寂静的夜。
纯子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刚刚还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御子柴此刻竟然不见了踪影。
“不好了，御子柴不见了！”纯子慌忙大叫道。
“什么？”众人这时也都才注意到。
泽野想了想，说：“大家赶紧分头找一找，刚刚还在的，应该走不了多远的。”
还好雪地上留下了脚印，大家顺着脚印，最后在一个悬崖边找到了御子柴。此刻的她正面带微笑，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天空。
“御子柴小姐，你冷静一下！”纯子生怕御子柴会跳崖，赶紧劝道。
听见身后的动静，御子柴并没有回头，只是笑笑说：“青砥律师，你看，日出，好美！”
纯子顺着御子柴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天空，太阳正悄悄的露出一点脑袋，周围的云彩被晕染的通红，沉睡的万物此刻仿佛正被太阳慢慢唤醒。真的好美！
御子柴嘴角带着笑，可是那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感动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她轻轻的道：“能见到这样的日出的人，真是幸福啊！”
“是啊！”纯子点头。
“可是，这样美丽的景色，我的家人却再见不到了。我的幸福就如同阳光下融化的雪一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御子柴的笑容充满了哀伤。
“不会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日出就代表新生啊。”
御子柴摇摇头：“杀人偿命，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不会的，御子柴小姐，我们这里有律师有检察官，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为你辩护的。”纯子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接近御子柴。
“就算活下来又怎样，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怎么会呢？你难道忘了你是被你妈妈救下来的，你只有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对得起她啊。”
“我倒宁愿当时和他们一起死了，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早就随他们而去了，现在大仇得报，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人活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你要带着逝去的亲人的份一起活下去才行啊！”纯子一边慢慢接近御子柴，一边向她伸出手，“你冷静一点，把手给我。”
御子柴看看纯子伸出的手，却并没有把手给纯子，只是轻轻道了声：“青砥律师，谢谢你！”说着，朝纯子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天边的日出还要美。
纯子心头一紧，意识到情况不妙，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藤村有希的一声惊呼，御子柴便已经纵身一跃。纯子下意识的跑上前去想要拉住御子柴，可是为时已晚，除了山间的风，什么也没抓到，自己却脚下一滑，幸亏榎本反应迅速上前拉住了她，不然她也会随着御子柴一起跌落悬崖。
纯子却没有心情庆幸自己得救，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震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明明可以救她的，却为何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纵身一跃？她才只有十九岁啊，那么年轻、那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就那么消失了，是从她的手上溜走了的。
纯子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某些方面真的让人悲哀。有人是加害者，也有人是被害者。可谁又能说，加害者一定有错，被害者一定无辜呢？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法律真的能用来保护弱者吗？如果能，为什么御子柴直到最后也没选择相信法律？如果法律不能给弱者以帮助，那么她一直以来相信的东西都只是一场华丽的游戏吗？
感觉到榎本轻轻的拍了自己的肩膀，纯子转过脸看了一眼榎本，然后将脸埋在榎本的胸膛上，泪水，此刻才渐渐滑落。
太阳此时已经完全升了起来，为万物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可是，这么美的景色，御子柴是再也看不到了。之前已经停歇的风，此刻又忽然起了，吹扬起树梢的积雪，飘荡在山间，犹如雪女随风飘零的泪花。
※ ※ ※
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进良久，等到能见到别墅的轮廓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远远的能看见别墅前面红蓝两色闪烁的灯光，在阳光的映衬下，那么耀眼。那是警用直升机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