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CV和网配总攻》寂静清和

45、（三）

　　齐蔚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还揪着脑袋的人，肖池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给他倒了水也没见他喝。
　　齐蔚直接去冰箱里把家里所有啤酒拿了出来，柜子里的几瓶白兰地和威士忌都放在Matt面前。
　　肖池担心的看着。
　　Matt终于伸手拿了瓶酒就往嘴里灌。
　　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齐蔚看不下去了，把瓶子抢了过来，给肖池一个眼神，肖池马上就去厨房里弄点吃的，这么个喝法，绝对是伤胃。
　　那两个人呀，真是……

　　那天。
　　Sam下午出去开会，是同事帮着捎他回家的。回到Matt一起住了大半年的公寓，见到已经做好的饭餐，还有那个背对着自己在餐桌上写着代码的Matt。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的吃了晚饭。
　　Sam说了句：“谢谢。”
　　Matt照旧去厨房洗碗。

　　很晚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里抱着电脑忙自己的事儿。
　　Matt突然拿了衣服和钥匙出来，只说一个重要的东西落在学校里，挺着急的明天开会老板要看就出去了。
　　Sam在准备着明天上课的材料，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感觉过了好久才传来Matt穿鞋子出门的声音。

　　那晚Matt很晚都没有回来。
　　半夜的时候Sam收到齐蔚的短信。齐蔚很少会给他短信，过年过节或者约着出去玩的短息多数都是肖池发给他的。
　　“他喝过了，晚上住我这。他下个月给你过完生日要和你提分手。他人不坏，好好珍惜。”

　　Sam看着手机，花了好长的时间都才把一条短信给看完。明明是中文，明明很简单的意思。那个“他”很明显的，是Matt。
　　齐蔚绝对不是那种会和他说那么长废话的人。而如果是肖池，不会这么简练的只发短信提醒他，肖池不会主动的告诉一个人这么负面的消息。

　　Sam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看到眼睛都干涩了，很不舒服的开始变得湿湿的，他才开始意识到要眨眼睛。
　　Sam删了这个短信，又去电脑前保存了文件点了关机，面无表情的去了卧室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伸手拿过了床边柜子上的日历。翻了翻。
　　离自己生日还有——28天。
　　再往后翻了一个月，是Matt标记的要续租这个公寓的日子。

　　半年前他们租下的这里。
　　这边离U大很近，治安很好，风景也很好，卧室外就能看到美丽的泰晤士河和那个浪漫的伦敦眼。
　　这边的价格自然很贵，几乎是Sam之前住的房子的两倍。Matt却坚持要住这里：“和我在一起当然要住的舒服啦，这边看中好久了，以前一个人舍不得房租，现在拖家带口的必须的。住的好，咱们就把房子买下来。”
　　Matt那时候说的特别轻松，速度的把Sam所有的行李都搬到了现在这个家里，原来Sam住的地方的时间还没到，押金也拿不回来。
　　但是这半年来……
　　好像这边的房租都是Matt付的。
　　每天做饭的人也是Matt。
　　家里热热闹闹的也是Matt总是说呀说的。

　　这半年，自己干了点什么？
　　那晚Sam第一次这么的问了问自己。
　　家里的一切都是Matt在操心。
　　做饭Sam完全手残。
　　Matt整天叽叽咕咕说个没完的时候，自己也就是听着，回应两句。

　　不过……
　　好像久而久之，Matt在家里都不怎么爱说话了。
　　而自己也就是偶尔配音的时候才在家里弄出点声音，只是现在他完全不接新的剧，只是一些债坏掉一些罢了。
　　好像，自己是挺无聊的，难怪有人受不了了。
　　Sam想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

　　很久以后，天亮了。五月的岛国四五点天就大亮了。
　　又过了很久，家门开了，有人回来了。
　　Sam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听到浴室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轻手轻脚的在里头折腾了了会儿，然后是卧室的门开了，床的另一边凹了下去。
　　又过了好久好久，Sam听到Matt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钻到了被子里，长手一伸就把Sam搂在怀里。

　　Matt喜欢这么搂着他睡觉，不管自己是什么姿势睡的，每天醒来的时候总是在Matt的怀里，那个人喜欢抱着他的肚子，好像怕人要跑掉一样的
　　Matt的头发还是湿的，洗了澡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子酒气。但是霸道的姿势和那个人的气息让Sam觉得莫名的心安。感觉湿漉漉的头发蹭了蹭他，脖子上被人亲了几下。
　　很快，身后的人不动了，轻轻的打起了呼噜，就像一只大狗狗。
　　而Sam好像一下子也困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阳很快出来了。
　　繁忙的伦敦醒的也很早，很快楼下就传来着急上班上学的早起的人。也就是几个小时以后，床上睡的正酣两个人也被闹钟闹醒，赖了会儿床，还是都起来得去上班。
　　匆匆的起床做早饭，整理东西，吃饭，Matt开车送Sam去学校。
　　亦如往昔。

　　“昨晚……去办公室拿东西就在那边把东西做好了，后来加班的几个博士生喊我去喝酒就去了，所以回来的晚。”车上Matt是这么解释的。
　　“好的。”Sam从来不多问Matt的事情，一直以来，好像都是那个人要说什么他就选择听。至于相不相信，他不表态，Matt也从来不问。于是一直很和谐。

　　从美丽的泰晤士河边到Sam的学校也不远，两个人平时为了错开上班高峰都会早些去上班早点下班，今天却是晚了，刚好赶在最忙的时候，Sam到U大并没有迟，但是Sam回I大铁定是要在路上折腾一个多小时。
　　“好好上班，家里肉吃光了，晚上一起去买。”Matt一脸的睡眠不足加上疲惫，但还是扬着笑脸揉揉Sam的脑袋。和他道别。阳光洒在Matt身上，照的他帅气逼人。
　　其实看得久了，Sam也没有觉得看腻了，反倒觉得这个人越看越耐看。
　　不只是他，楼上他办公室的几个年轻的英国同事，住的离学校近，经常看到Matt接送Sam总要各种羡慕的酸溜溜的说羡慕Sam家里的甜心，是多么温柔多么体贴，还多么的有型。
　　老外说起赞美的词从来都不吝啬。
　　Sam也没有和他们说过他和Matt的关系，但是火眼晶晶的年亲同事除了每天喝茶八怪以外也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Sam好几次见到Matt等他偶尔会和自己的同时聊的特别开心。大家都很喜欢Matt。
　　以前Sam在办公室里除了工作上和同事都没有什么交集，几个工作没有交集的老外的名字都叫不全。好像渐渐的，大家会儿都喜欢和他聊生活上的事儿，他们都说Matt很有趣，Sam在办公室里的话其实也多了起来。
　　Sam突然意识到一点：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Matt的同事。
　　他更本没有怎么去过I大。总是Matt来接他，Matt来送他。Matt来帮他处理他比较无能的人际关系……

　　Sam暗自的叹了口气，觉得脑袋被某个人揉着挺舒服的。
　　Matt见Sam不动双眼放空眼睛下面带着点阴影，就着急了：“Sam，你还好吧，是不是不舒服？”
　　摸摸Sam漂亮的脸，Matt在Sam的脸颊上小心的亲了一口。
　　Sam回了神，看到Matt担心又害怕的神情。
　　心里突然有点愧疚，好像，一开始自己非常不喜欢Matt碰他，总是躲开他亲昵的动作，躲开他的亲吻，躲开他一切的接触。Matt总是忍着，偶尔忍不住了，好像自己的脸色也不好，于是渐渐的，这个人偶尔在外头偷亲他，都会这样，可怜巴巴的怕他生气，或者说，等着他生气。

　　“没事。”Sam摇摇头。要开门下车，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挪了回来，捧着那张疲惫强打着精神的脸，也在Matt那半边被阳光照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在Matt不可思议的表情的目送下，Sam下了车，去学校了。
　　……

　　那个周末，Sam难得和Matt主动提起来，想和肖池和齐蔚他们一起去吃烧烤。
　　Matt当然说好，地点就是一年前他们一起吃烧烤的那个小公园。
　　依旧是美丽的五月天，也依旧是那个开满蓝色小花的草坪上，就他们四个人。食材都是肖池和齐蔚准备的，Sam和Matt负责买木炭和酒水饮料。Matt和肖池很能聊，从专业上的事情到他们都认识的老师同学，还有华人圈子里的八卦说的没完没了。
　　Sam和齐蔚基本上插不上话，也没有要说的意思。齐蔚一直在做吃的，耐心的看着火候，把食物分好给每个人。
　　Sam除了吃就负责听。偶尔的点点头，多数时候是在观察齐蔚和肖池。
　　他看到齐蔚会很温柔的看着肖池，他们穿着格子衬衫，虽然花色不同，但是款式相似，很低调的情侣装。他们一起卷起了袖子，手腕上情侣手表。虽然肖池和Matt一直说着话，但是好像和齐蔚一直都很默契的互相帮着忙，递东西，擦汗，很是和谐。

　　Sam看了会儿，再去看看自己和Matt，风格迥异的衣衫，毫无交流的坐在一起，已经一个下午了，好像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他自己也就一直蒙着头吃东西，偶尔翻翻手机，Matt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挺像个机器。

　　Sam也发现Matt和看着肖池说话的神态和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是完全是不一样的。好像对着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有话憋在嘴边，又咽下去的那种，而对着肖池，却是什么话都能说，一些带着颜色的笑话和调侃说的特别流畅，这些好像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至少，他们在一起的这半年来，没有说过。

　　Sam晒着午后暖融融的阳光，其实挺舒服的，但是看看身边的人，心里有点乱。
　　“你要好珍惜。”Sam想起齐蔚发给他的短信。

　　Sam拉了拉Matt的衣服。
　　“怎么了？”Matt收起开玩笑的模样，边的特别认真。
　　“阳光很舒服，我想睡一会儿。”Sam放下手里的盘子，就闭上眼睛靠在Matt的宽阔的的肩膀上。
　　“啊……这几天你好像都睡的不好。这么睡不舒服，你睡我腿上，来。”Matt有些不习惯，还是换了个姿势，让Sam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坪上，头就枕在自己的腿上。
　　Matt见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不动了，盯着人看了好久，一抬头，看见肖池和齐蔚都伸长了脖子探头看着他们。
　　“呃……”Matt抓抓脑袋，有点惊喜又有点手足无措的伸手慢慢的抹上Sam软软的头发。这个角度看过去，头发下就是Sam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着的长长的睫毛和好看的鼻梁，Matt看了很久很久。
　　肖池和齐蔚就瞪着他们两个人好久好久。

　　肖池和齐蔚咬着耳朵：“你不觉得Sam今天有点奇怪？”
　　总攻大人听了，却只是伸出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神神叨叨的，看着肖池笑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