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95、95.交涉

　　飞机在黎明时分落在曲直家的机场上，意料之中，曲直家的礼宾车早已等在机场。桉荀和寞途走下飞机，后面跟着两个守卫。
　　顺着不算宽的路，车子向着正在一点点明亮的东边驶去。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只剩下茂密的雨林植物。车子似乎在爬坡，有些慢，转了几个弯后终于停在一片掩藏在绿色中的院落前。
　　下车的瞬间，太阳恰好升起，一片柔和的金光照在桉荀身上，终于觉出一丝暖意。桉茗早已等在门口，看到桉荀下车，笑着迎上来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桉荀看着桉茗的笑脸，也轻笑着说：“大姐，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啊？！”一丝杀气从桉荀眼里闪过，桉茗捕捉到了，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桉荀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往里走，桉茗反应过来忙跟上她，一边走一边寒暄着说：“吃过早饭了吗？还是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要见曲直族长。”桉荀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与满脸堆笑的桉茗形成鲜明对比。桉茗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神色中有强装的镇定：“族长没在。”
　　“那我就先跟大姐叙几句家常，麻烦找个方便的地方吧。”桉荀说着上前挽住桉茗的胳膊，“咱姐妹间有太多的话要说，是吧？”
　　桉茗看着桉荀，脸色和身体都是僵硬的，又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桉荀身后的寞途。桉荀看到她的神色，转过身对寞途说：“你不要跟着我们，偷听我们的私房话，去后山转转吧。”说完挥挥手，轰寞途离开。
　　寞途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带着两个守卫走远了一些，立马就有曲直家的随侍迎上来领着寞途消失在一个跨院的门后。
　　桉荀复看向桉茗，桉茗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迟疑，最终带着桉荀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好房门，桉茗冷着脸问：“你想说什么？”
　　“鋆俟在哪？”桉荀直截了当的问。
　　桉茗仿佛早知道她会问，竟没有丝毫的诧异，平静的说：“不知道。”
　　桉荀听到没有一丝的诧异，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语气轻松的说：“大姐，你没杀过人，身上没有戾气，做了亏心事一眼就能看出来，强装的镇静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桉茗还在死撑。
　　“我觉得你要是真不知道的话，应该回答‘鋆俟？什么在哪？’，而不是干脆的直接回答‘不知道’。起码你也得做个纳闷的表情啊？”桉荀的神色依旧轻松。
　　桉茗看着她，依旧嘴硬的说：“我什么表情不用你管，我就是不知道，你又能怎样？”
　　“大姐。”桉荀脸上嬉笑的神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峻，“我今天来是来帮你的，信不信由你！”
　　“信？”桉茗冷笑一声，“我凭什么信你？再说，你帮不帮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做了什么需要你帮？”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桉荀的语气更冷，“无非就是苍穹家在西南的物流产业，以及背后的走私通路，是不是？”
　　桉茗脸上立马显出震惊的表情，但很快意识到，又强装出平静的表情，轻声说道：“你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苍穹家的产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涉及走私？曲直家虽然比不上苍穹家，但是也有正经的生意做，干什么要涉足走私？！”
　　“大姐！”桉荀喝住了桉茗，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是在帮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看到桉荀不容置疑的威势，多年来的隐忍终于在桉茗体内爆发。从小众星捧月的生活，被你的出生夺取。原本属于自己的祀女光环，也被你夺去！你可以风光的在八荒族里呼风唤雨，受万人崇敬。可以做九道王的嫡夫人，享万人尊敬！而自己只能偏隅在这穷乡僻壤，做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世子夫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你现在还说要来帮我！
　　桉茗的眼中冒着仇恨的火，狠狠的说道：“你帮我？你会帮我吗？你会舍得你那神谕祀女的光环，你那九道王嫡夫人的身份吗？”
　　“原来你想要这些。”桉荀静静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悲恸，“如果可能，我宁愿给你，我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相夫教子，终我一生。”
　　“哼！说得好听。要是真让你放弃，你又怎会舍得！”
　　“九州桉茗！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念在我们身上的血浓于水！”桉荀一把抓住桉茗的胳膊，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太不自量力了。”说完又放缓语气说道，“就算你可以不顾后果，那么二哥呢？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帮他吗？”
　　震惊再也掩饰不了，桉茗瞪大眼睛看着桉荀，忐忑的问：“小芮跟你说过什么？”
　　桉荀看着她的神色，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没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是丝丝扣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得仔细思量，从长计议，没有十足的把握，完美的时机，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后果难以预料。那些人能有今天，都是用鲜血铺路，又怎是以你一人之力可以抗衡的？”
　　桉茗脸上惊惧的神色越来越重，看着桉荀一句话也说不出。
　　“大姐。”桉荀看着桉茗微颤的身体，心下有些不忍，收起全身的戾气，轻轻说道，“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劝，就趁早撤手，找个替罪羊，把自己撇干净。如果你非要执迷不悟，那你就自求多福吧。今天就算你不说，我一样也找得到鋆俟。我九州桉荀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今天能来，就一定也能带他离开，任何人也甭想阻拦我！”说完紧盯着桉茗，声音不大但却威慑力十足的说道，“挡我者死。”
　　桉茗的脸上现出绝望与死寂的神情，从前只听说过桉荀的可怖，现在才知道确是如此，平时见桉荀，总觉得她冷冰冰的，今日看到她如此的神情，才知道那已是很温柔的了。可是剑已发出，还能回头吗？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桉荀。”桉茗一瞬间在脑子里思虑了很多，终于下定决心说到，“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她被仇恨淹没的双眼，桉荀皱了一下眉毛，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话，我已说完，能尽的姐妹情我也尽到。路，是你自找的！你别后悔！”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桉茗忽然喊道。
　　桉荀停下脚，转过身，毫无波澜的说：“现在改变主意还来的及。”
　　“哼！我本来就没有主意，何来改变。”桉茗冷笑着，“我就是奇怪，你不是被迫嫁给他的吗？他还伤过你，还害你失去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在乎他？”
　　“话传得好快啊！”桉荀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想，“这又是谁走的风声？八荒族里还有哪些是真实的？”
　　桉茗看着她沉默不语的神态，以为她被自己的话说中，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不禁有些窃喜，又说到：“他的事你就不要理会了。现在他的几个子女都太小，你是嫡夫人，又是九州家的少主，八荒族的祀女，一旦他有什么意外，整个苍穹家不都是你的？前不久听说你跟他大闹打允寨，山蛮人对你也很忌惮。你要是接手苍穹家，谁敢说不？！为什么？你难道甘愿在他身后为他卖命，而不愿自己出来呼风唤雨吗？难道你还没做够别人的傀儡吗？”
　　桉荀听着她把话一句一句的说完，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桉茗揣测着她的心思，又继续游说：“这次不用你出头，不用你背黑锅。我们只要苍穹家在西南的物流产业，其他的都不动，将来都是你的。你就不要再理会这件事了，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何况……”桉茗笑了一下说，“从小到大，凡是惹过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不信你这次就不跟他算账了，如果真是那样，你就不是九州桉荀了。”
　　“哈哈！”桉荀突然笑了出来，“大姐，你真了解我。没错，惹我的我一定会灭了。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九州桉荀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想灭谁还需要别人帮忙的？”
　　“不是帮忙，是各取所需。你出了气，我们得了利，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够了！”桉荀的笑容不见了，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声色，“我怎样对他，那是我跟他的事。我九州桉荀想灭了谁，还不需要假以他手。”说完转身往外走。
　　“桉荀！”
　　“大姐！不要再说了！”桉荀依旧没让桉茗把话说出来，“今时今刻，我们怕是一定要站在两个阵营上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不等桉茗再说话就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桉荀发出一声奇怪的鸟鸣，鸣声未停，一声鸟鸣在远处响起，桉荀立马朝着鸟鸣方向走。桉茗从后面追上桉荀，看着桉荀行走的方向，突然拦在桉荀面前，阴恻恻的说：“既然要站在两个阵营上，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说完拍了两下手，十几个守卫从各处钻了出来，呼啦啦的把桉荀围在中间。桉荀轻蔑的扫了一眼，不屑的说：“就凭这，也想拦住我？”说完依旧大踏步的往前走。
　　一个守卫突然从斜后方攻上来，一道黑光闪过，守卫立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桉荀的脚步却一步也没停顿，甚至看都未看一眼。
　　其他守卫看到桉荀手都未抬就解决掉一个守卫，都惊呆了，一个个踌躇着不敢上前。桉荀依旧慢慢走着，守卫们随着她的移动也移动着包围圈。桉茗看着不敢动手的守卫，大喊道：“快！拦住她！”
　　两个守卫听到桉茗喊，深吸一口气又攻了上来，却如前者一样，闪过一道黑光后，未曾近了桉荀的身也倒了下去，竟是连桉荀半秒钟的脚步也未能阻止。
　　其他守卫见状，再没人敢冒然上前，桉茗看着桉荀如看着妖魔，也不再催促守卫。
　　“神子果然好身手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守卫后面传来，桉荀停下了脚步，看向声音来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