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196、40. 讣告

　　靖缭急匆匆的穿过走廊，停在大书房的外面，轻轻敲了敲门，听到“进来”两个字后，整了整自己的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寞达正坐在书桌后，表情凝重的看着一份文件，抬头看的是靖缭，轻声问道：“什么事？”
　　“九道王出事了。”靖缭走到寞达面前，沉声说到，“眼线传回来的消息，说他在奥斯陆遭遇了暗杀，可是苍穹家很快封锁了消息，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得到确切结果。”靖缭深吸一口气，“身亡了。”
　　“我已经知道了。”寞达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您怎么知道的？”靖缭吃了一惊。
　　“今天早上苍穹家发了讣告。”寞达说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靖缭，“正式通知各家到大叶岛参加葬礼。”
　　靖缭拿过文件仔细看了看，问：“这是谁的手笔，动作好快啊！”
　　“你指什么？讣告还是暗杀？”
　　“讣告，按苍穹家一贯的做法，都是能瞒多久瞒多久，更不会要所有人去参加葬礼。一个山蛮人就可以搅得他家的世子之争你死我活，他怎么还敢叫所有人去？”
　　“这就是桉荀高明的地方。”寞达不经意的笑了一下。
　　“桉荀？”靖缭只诧异了一瞬，立刻又附和道，“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你忽略了，可是这一次，她才是真正的主角。”
　　“照这么说，桉芃和煜晖一定能如愿了。”
　　“那也未必。”寞达看着窗外高高的尖塔顶，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久却突然问，“你小叔回来了么？”
　　“回来了。”靖缭不知道寞达为何转了话题，“昨天夜里下的飞机，估计这会儿还没醒。”熬不过心里的纳闷还是问道，“您怎么突然又问起他？”
　　“你真不知道么？”寞达脸上有了一丝愠色，“他是从奥斯陆回来的。”
　　“什么？！”靖缭明白了寞达的所指，震惊的说，“那就是说，他见过……”
　　“对，他应该都知道。我们得问过他后，才能确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停顿一下，又说，“等他醒了，让他来见我。”
　　“是。”靖缭答应着站起身往外走，拉开书房的门后却停住，因为他看到寞途正站在门外。
　　“小叔？！”靖缭诧异的问，“您什么时候来的？”
　　寞途没有理他，径直走进了书房。
　　“小叔！”靖缭追上寞途，“我们正好有事问您。”
　　“你出去！”寞途看着靖缭，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靖缭没听明白。
　　“出去！”寞途语气冰冷的重复了一遍。
　　震惊和愤怒立刻写在靖缭的脸上，难以置信的说：“小叔你要干什么？！”
　　“我让你出去！”寞途的表情更冷，“你听不懂么？”
　　“靖缭！”寞达出言制止了靖缭马上要出口的话，并示意他出去。
　　靖缭扁扁嘴，没好气的瞥了寞途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你想跟我说什么？”寞达转向寞途，沉声问道。
　　寞途却没有回答，走到寞达书桌前坐下，看着寞达一言不发，寞达也不催他，静静等着他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寞途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大哥，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大哥您把我养大。其实在我心里，一直都把您当做是我的父亲，您说什么，我都会听。”
　　寞达听到，慈爱的向着寞途笑了笑，柔声问：“你是为她而来么？”
　　“是。”寞途一点儿也不惊讶寞达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那你希望我能帮她？”
　　“不是。”寞途很干脆的否定，“我请您不要为难她。”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寞达很纳闷，“说不准我们还是一条战线上的，上一次，我和她就是盟友啊。”
　　“盟友也好，敌人也好，对她来说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都有可能左右她的决定，当然，也会让她为难。我只是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没有阻碍的去做任何事，不用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权衡得那么辛苦。”
　　寞达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想了一下，才说：“寞途啊，我懂你的心思，可是我所处的位置和你不一样，我所要考虑的东西也跟你不一样，有些事情，我不能放任不管，你能明白吗？”
　　“明白。”寞途轻声说道，“家族利益，您跟我说过很多次了。”
　　“既然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话？”寞达的语气十分严厉，“该你管的事你管，不该你管的，少参与！”
　　“真的可以不参与吗？”寞途反问，“如果真的可以，那么现在我就不会坐在这了，也许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教小孩子弹钢琴，又或者……”
　　“够了！”寞达喝止了寞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后悔了吗？”
　　“是，非常后悔。”寞途迎着寞达的目光，毫不退缩，“有多少人为了家族利益倾其所有，可是家族又给了他们什么？家族荣耀，那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梦想，其他人都是垫脚石而已。”
　　“你在指责？”寞达沉声问道，“当年可没有人逼你。”
　　“我知道。”寞途的语气依旧十分平静，“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只不过这一次，我想为她，而不是为您。”
　　“你想做什么？”寞达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你觉得你能左右我么？”
　　“不能。”寞途斩钉截铁的说，“但是，我可以阻止您出现在大叶岛上。”
　　愤怒立刻写在寞达脸上：“你在威胁我！”
　　“是！”寞途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寞达再也无法忍受寞途的无礼，站起身指着门口，满面怒火的对寞途吼道：“你给我出去！”
　　寞途立刻站起身，恭谨的向着寞达微行一礼，一言不发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停住，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了一句：“大哥，我说到做到！”说完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书房的大门重重的关上，寞达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摔在门上，茶杯应声而碎。靖缭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看到地上的茶杯，惊恐的问：“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寞达却没有回答，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在书桌抽屉里摸索出一个药瓶。靖缭见状，立刻抢过药瓶拧开，倒出一粒药塞到寞达的嘴里，又不停的抚着他的后背，劝道：“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我帮您办，千万别气坏了。”
　　寞达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好了一些，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奈的长叹一声，无力的对靖缭：“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现在？！”靖缭不确定的问，“还是等会吧，等您消消气。”
　　“等什么？！”寞达吼道，“去啊！”
　　“是！”靖缭不敢怠慢，跑了出去。
　　三分钟后，寞途又回来了，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抱着自己的茶闷头喝，不敢抬头看寞达。
　　寞达也喝着自己的茶，心里却止不住的在运气，屋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眼看着一杯茶喝到了底，寞达终于开了口：“怎么了？刚才的气势哪去了？”
　　寞途依旧低着头，没有答话。
　　寞达看着他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长本事了，连我都敢威胁！”
　　寞途还是不答话。
　　“好了！”寞达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书桌上，气不打一处来的说，“我答应你！”
　　寞途听到立刻抬起头，不确定的看向寞达。
　　“你少这么看着我？！”寞达看到寞途的表情，立刻火起，“我还能骗你？！”
　　“不能！”寞途立刻接上，“我信！”说完又郑重的对寞达说，“谢谢大哥。”
　　“不用了！”寞达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低声说到，“算是我欠你的，现在还了。”
　　寞途明白寞达的意思，没有接话，等了一下，试探性的问：“您还有事么？”
　　“有。”寞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现在，你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在奥斯陆发生的事么？”
　　“嗯。”寞途点点头，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在奥斯陆发生的事都讲给了寞达。
　　寞达认真的听完，想了想，说：“看来是家仇，那九州清洛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不知道。”寞途摇了摇头，“当年祀女失踪一事，九州家没有过多的解释，至今真相如何，也没有人知道。我们也只是知道她肉身早已不在，但是阴魂却没有回到圣地。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找她，没想到她竟然在那。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九哥说。”
　　“那你回来跟他说吧，你们祭司的事，我不管，只是要注意安全。”
　　“是，我知道。”
　　寞达听到没有再说什么，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突然问寞途：“八荒剑在哪？”
　　“嗯？”寞途也正在喝茶，听到寞达问，下意识的跟着回答，“在九道王手里啊。”
　　“你在想什么呢？”寞达责备道，“怎么可能还在他手里？！”
　　寞途看着寞达，忽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的说，“哦，您指这个啊？！我没看见在谁手里，那就应该是自行回到苍穹家的家庙了。”说完快速扫了一眼寞达，立刻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茶。
　　“嗯。”寞达听到，附和的点点头，又说，“寞途啊，你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们到大叶岛，参加九道王的葬礼。”
　　“是。”寞途听到，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