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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中元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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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祭从头一天的夜里开始,首先是在坤丰山八荒族神庙圣地举行大规模的诵经普渡活动,同时供奉各种祭品,以慰在人世间游玩的众家鬼魂和亡故的亲人。子夜时分,祭司们在神子祀女的带领下会举行一个名为“开地门”的仪式,喻意打开阴府大门,放出在地狱接受业报磨难的魂灵,让他们在中元这一天可以接受人们供奉的祭品,与亲人团聚。八荒族的族众们都聚集在此,祭祀自己亡故的亲人。等到七天中元祭结束后再送这些魂灵回去,并关好阴府的大门。中元祭期间人们都会在白天休息,晚上狂欢,为的是与故去亲人的魂灵同享欢乐盛世。此时整个额木尔城被装点得五光十色,变成一座不折不扣的不夜城。除了苍穹家,其它七个家族按照地位顺序每天都由其中一个家族作为主角,届时将有各种精彩的游街歌舞,八荒族各家族都会在这几天展示自己浓郁的文化特色及不菲的经济实力。
按照惯例,今年的中元祭狂欢活动将由新任神子祀女的法技表演拉开序幕。夜幕降临后,人们都聚集在额木尔城中心广场上。广场中心搭建着高台,北侧的阁楼上坐着八荒族各家族的族长、近支族亲及有名望的元老们。就在大家翘首企盼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银色焰火忽然在广场东侧炸开,紧接着,古老的八音琴响起,16名身着红色舞服的少女登上高台随着琴声跳起了古老的祭祀舞蹈。只见她们时而腾挪翻跃,时而快速旋转。宽大的裙裾像一朵朵怒放的火苗,映照在每一张兴奋的脸上。忽然琴声停止,16名少女突然俯下身,一动不动,随着又一道银色焰火升起在阁楼上方,一条银色彩练从阁楼射出,像银蛇般迅速游离到高台上,一个身穿银色舞服的少女脚踩银练滑落而下。随着她的落下,琴声又起,16名红衣少女好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又开始整齐划一的跳起舞,而银衣少女却款款走到高台前端,双手在胸前合十,突然猛地拉开,一把晶莹剔透的寒晶剑赫然悬在她两手之间。高台下的民众瞬间沸腾了。
九州桉荀也慢慢跳起祭祀舞,并开始不停地变幻着手里剑的形态,一会儿是棍,一会儿是矛,一会儿又是戟。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让人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又瞬时变了模样。琴声、欢呼声、掌声不绝于耳。
正当人们对祀女所展示的法技惊讶不止的时候,琴声又一次停止,九州桉荀和16名少女伴着一阵耀目的焰火一起消失在高台上。紧接着又传来男子雄壮的口号声。一道道金色的焰火在夜空盛放,铿锵有力的鼓声渐渐响起,16名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随着鼓声缓步登上高台,随后也跳起了祭祀舞。不同于红衣女子们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姿,男子们更多的是展现男人的力量与阳刚。突然男子们搭起了人梯,随着一道金色焰火的升起,一个也穿着银色礼服带着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人梯上。随后以一个漂亮的翻身翻下了人梯。男子左手扔掉面具的同时,右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闪着光的黑色长剑。民众又一次沸腾了,只不过这一次听到更多的是女人的尖叫声。
天啸寞途宛若天神般站在高台上,随着鼓声舞动着手中的剑,伴着他的动作,每落下一步便踩出一朵洁白的莲花,然后又化作无数的花瓣散落在人群里。高大的身型,健硕的身材,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让台下的女人们几乎窒息。随着鼓声的变化,天啸寞途的动作越来越难,几次不可思议的转身翻腾,让人们见识到了他有力的肌肉与灵活的腰肢,脚下的花依然层出不穷的出现又飞落。人群里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舞到酣处,天啸寞途忽然一挥手将长剑扔上天空,紧接着长剑便化作漫天的星斗散落台下。
此时八音琴也加入到鼓声中,16名红衣少女重新登台,与16名黑衣男子一起腾挪翻转。随后祀女也上台与神子舞在一起。当琴鼓声在一阵齐鸣后停止时,漫天的焰火一齐鸣放,映亮了额木尔城醉人的夜晚,天啸寞途与九州桉荀的身影定格在绚烂的夜空下。
桉荀与寞途一前一后跑进了后台,还来不及喘口气。桉芮、桉芸还有煜晓也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桉芸跑上去兴奋的搂住桉荀,大声的笑着说:“太完美了太完美了!我都震惊了,尤其是那个寒晶剑的变幻。”“是啊是啊,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煜晓也是一脸的亢奋。
桉芮搭着寞途的肩膀,撇撇嘴说:“哎呀,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手?什么时候学的?今天我的风头都被你抢走了。不过,你小子那个木系的莲花法技用得真好,你是怎么想到的,对女人的杀伤力绝对是100。就冲这,我今天甘拜下风。”
“能让二哥心服口服可真是不容易啊。”桉芸接着说到。
“我就说今天甘拜下风,又没说以后都输啊?一会儿游街歌舞开始,我要去好好表现一番,一定要把风头重新抢过来!”
“芮哥要去参加游街歌舞的表演?那我一定去看!”煜晓跟着起哄到。
“都来都来,一定要给我捧场,桉荀你们也来吧?”桉芮问到。
桉荀回头看着一脸汗水的寞途,寞途冲她笑了笑。回过头,桉荀冲着桉芮说:“当然去,不过得等我们换了衣服。哪能穿着这个去参加狂欢啊!”
“对对对,我也得换身跳舞的衣服去。”桉芮边说边跑了出去。
“那我们先去占个地方,一会儿你们来南十字街找我们,游行的队伍从那出发。”桉芸说完拉起煜晓也跑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桉荀与寞途两个人,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有说话,却同时笑了出来。桉荀问寞途:“怎么样,紧张吗?”
“嗯,开始还是很紧张的,跳起来的时候就好点,后来做转身动作的时候看到你冲我笑,就一点也不紧张了。”
“其实也没什么,多经历几次就会习惯,没准你还会爱上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呢!”
“也许吧。”
“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抢了二哥的名号,成为女人们争抢的对象!”桉荀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比划成取景框,对着寞途喊:“帅哥!看这里!”
“桉荀,别闹了!”寞途不好意思的用手挡开桉荀的取景框。
“帅哥,给小妞乐一个吧!”桉荀的手还在寞途面前比划。
“桉荀,你怎么竟跟桉芸不学好?!”寞途伸手去抓桉荀的手,“快放下!”
“就不!怕别人看别长那么帅啊?”桉荀转身躲开。
寞途笑着去抓桉荀的手,每每却被桉荀轻巧的避开,寞途气不过,发力再追,竟然抓住了桉荀,桉荀扭身挣脱,却忽然被一双手臂从后面紧紧抱住。
焰火的光芒从窗户里透进来,隐约听到欢快的音乐声与喧闹的人声混杂在一起,游行开始了。但是这一切桉荀都没有感觉到,此时此刻的她只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声,闻到寞途身上和着汗水的男人味道,像冬日晒过的干草,蓄满了太阳的能量,还能感觉到寞途深深的埋在她发间的脸。桉荀第一次发现原来头发的感觉竟也可以如此敏锐,她好像在用发丝轻轻抚着寞途的脸,那宽宽的额头,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颧骨。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回身就能看到的脸此刻正在她发丝的抚摸下渐渐清晰。
时间过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一个世纪?桉荀觉得此刻时间一定是停止了,不!时间一定得停止。她喜欢被压进那宽厚结实的胸膛,那感觉是如此的踏实,让她可以忘掉祀女的责任,家族的荣辱,还有父亲的嘱托。
发丝里的脸轻轻喘着气,喷到她的脖颈上,痒痒的。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到:“谢谢你,桉荀。”然后环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寞途放开了抱紧她的手臂,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桉荀看着慢慢合上的房门,犹如刚刚做了一个奇幻的梦。她呆站了半天才回过神,让随侍拿来衣服换了。
桉荀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发现寞途已经换好常服正站在门口等她,满眼都是温柔,桉荀回以灿烂的笑,然后说:“我们走吧,去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