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阿踢仔

23、第 23 章

　　（二十三）
　　“简兮，快一点……不要慢吞吞的。”尖利的女声从厨房的入口传过来。
　　“她是个好人！就是说话难听了一点！”桑提亚哥二十来岁是墨西哥来的非法移民，他对他们的老板娘做如上的评价。
　　简兮苦笑一下接过要上的菜转身去大堂。
　　“嘿！”老板娘还是在入口的地方喊住了简兮，“简兮，动作要快，而且不能出错知道吗？说真的，你不如桑提亚哥，知道么？”
　　“是的，谢谢！”简兮点头，和桑提亚哥相接的目光闪烁着无奈。
　　“好吧，我看看，是8号桌，去吧！”老板娘手指向左边的角落。
　　午饭高峰时间过去了，简兮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左手握着右手腕，真是非常的疼啊～
　　“慢慢就会习惯的～”老板娘看着新来的小伙子皱眉头，好心的告诉他，“你轻轻的旋转一下可能会好一点～”
　　“老板娘，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大堂传菜，你知道那样的薪水会高一点！”桑提亚哥从隔离窗的窗口探出头，问老板娘。
　　“不行，亲爱的！”老板娘很可惜。
　　“噢，为什么？”
　　“你不是中国人，我这里是中餐馆……”
　　“拜托，我们都有一个美国梦，都是美国人！”
　　“不行，桑提亚哥，你不是中国人……”老板娘笑的八面玲珑，“我会试着给你加薪的，棒球小子！”
　　“好吧，这周可以吗？”桑提亚哥有点失望，但对于能够提高一点薪水还是觉得不错，“你知道吗？我就快存够那笔钱了！”
　　“好的，棒球小子！”老板娘承诺给桑提亚哥，“简兮，外卖，街心小公园拍戏的那个剧组，有问题吗？”
　　“没有！”简兮接过打打的铁皮盒子上面有麒麟轩的标号，将签收单塞到裤包里，“桑提亚哥，老板娘待会见～”
　　“多么可爱的人啊……”老板娘感叹。
　　“啊……是的！”桑提亚哥也很这么觉得。

　　“嘿！天使！”摄影监督贝格每天一见到简兮便是这样的开场白，事实上他口中的天使，是盒子里面的饭菜～
　　“你好，贝格，今天进度怎么样？”简兮放下盒子。
　　“非常好！要不要看看？”贝格拉开椅子示意简兮坐下去，然后他打开了屏幕。
　　“这就是今天的成果！简，把耳机带上……”
　　“简兮……”是谢可风的声音，简兮抬起头向远处的机位望去，谢可风正向他挥手，“金天怎么样？”
　　“还好！就是手痛，你们可以过来吃饭了啊～”
　　“最后一组，可以等我吗？我想你！你有想我么？”谢可风一直摇手一直摇手，就像不摇手简兮便看不见他似的。
　　“我倒是很想想你，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啊！”
　　“我恨你的回答，等我两分钟！”
　　“嗯。”简兮的视线放到屏幕上，“贝格，这画面真棒！”
　　“呵呵呵呵……”

　　简兮把签好的签收单放回包里再抬头便看见了谢可风，黑色的体恤棒球帽，手臂晒的发烫。
　　“摸我手臂干什么？想试试温度可以烤鸡蛋吗？”谢可风认真的说笑。
　　“啊，是啊，节约资源嘛！”简兮收回手，“啊！？”
　　“嘿，简兮宝贝儿！”简兮循声回头，见到了剧组里他最头痛的人，“不要打我……“
　　“不要打他的屁股！约翰！”谢可风立刻把简兮拉到自己的身后，“我会跟你翻脸的哦！”
　　“噢，可风要发火了！”约翰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玛丽莲－梦露的忠实追随者，这部电影的——导演！“好吧、好吧！一个好消息，抵消我刚才的过失怎样？”
　　“说来听听……”谢可风并没有放松警惕，约翰非常喜欢捉弄简兮。
　　“你知道那本叫《基因战争》的小说吧！就是去年创造了销售奇迹的那本，改拍电影了，里面那个第三势力的首领欧内斯特是个纤细的东方少年，你不觉得就是我们的简兮宝贝儿吗？”
　　简兮没有读过那本小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谢可风打量他，脸上凝成微笑，“约翰，你说的对！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去应征试镜，简兮宝贝儿，这是时间地点……”约翰将手里的纸条递给简兮。
　　“可是，我并没有看过那本小说……”事情太突然了！
　　“今天回家再给你看，我记得好像有～”谢可风拍拍简兮的肩，“是个非常棒的故事！欧内斯特是个非常有魅力的角色！”
　　“我还是觉得……”简兮对于他们的一唱一和的快节奏不适应。
　　“简兮宝贝儿，全球销量超过一点五亿本的小说和非常有魅力的角色，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吗？”约翰摊开双手，试图说服简兮。
　　“是啊……”这是已经被约翰说服的谢可风，他看向简兮的眼神发光。
　　“嗯……”简兮看看自己的手表，“好吧！我试试，但是，现在我还要工作，我回麒麟轩了，再见！”

　　一部万人期待的电影，一个很有魅力的角色……
　　脑子里出现这样的字眼简兮觉得很快乐，不管会不会应征成功，都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谢可风告诉他值得去做，那么，应该是没有错！
　　简兮笑着推开麒麟轩的玻璃门，看见厅堂上的钟快要三点了，他深呼吸一下，要开始准备迎接晚饭时间的高峰时段。

　　“好吧，约翰，你能告诉我你从那里来得这个消息么？”谢可风等到简兮的背影消失，才转过身子认真的问道。
　　“内部消息，可风！”约翰笑容可掬，去没有要说的想法。
　　“得了，约翰，我得打听打听～”谢可风笑着在他的胸口擂上一拳，“你知道，我不放心！”
　　“放心吧！”约翰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呀，可风的手真重，“简兮宝贝儿没有问题的，你穷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剧组的人员，好吧！直接说了，我担心《基因战争》的导演是阿兰－图灵，啊～～”多么糟糕的结果，毕竟，那个家伙是个拍这类题材的鬼才……
　　“可风，哈哈哈哈～”约翰还能够笑出声来就说明他记得那件恶梦般的事情，“当然，可风，图灵他的确是导演的候选人之一，不过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档期啊～哈哈哈哈哈……”
　　“约翰，作为我诚恳的朋友之一，你能不笑了吗？”谢可风失落得很，为什么刚才鼓励简兮去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里……
　　还是说给……不！简兮不是也没有决定是不是去参加么？更何况，也没有说图灵就会来执导这片子啊……
　　该死的不确定！谢可风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麒麟轩的大厨是广东人，天生的厨子长相，油滑的很。
　　老板娘将菜单递给他，他一手接单子一手利索的将手中的菜递给简兮，简兮记得是麻婆豆腐，可他递过来的这盘豆腐，还真是、不是麻婆豆腐的样子……
　　这……
　　“宋师傅，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是麻婆豆腐吗？……”简兮都没有犹豫就问出了口。
　　在场的老板娘和宋大厨盯着他，一个是疑惑，一个是嫌恶。
　　“当然是了，我是厨子，我还能弄错吗？”
　　“可是这个差太远了调料好像都没有弄对！”简兮皱了皱眉头，的确有点离谱了，色、香、味全然不对！
　　“我说你端盘子的，管这么多干吗？我这不是麻婆豆腐，那你说说是什么？”宋大厨脸上的肌肉随着他激动的言语抖动，“反了……”
　　对于盘子里的菜到底是什么，简兮为难了，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看，说不出来了吧！”宋大厨冷笑连连，“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说不对，都不踏踏实实的……”
　　“好了，简兮，你不能反驳他，那就送出去，时间耽搁不起……”老板娘按住简兮的肩膀将他转向出口，“去吧！”

　　简兮拧着眉头，相当厌恶的看着手里的那盘豆腐……
　　“先生，你的麻……菜！”麻婆豆腐几个字简兮说不出口，临时生硬的换上了一个菜字！
　　放下盘子，简兮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真是糟糕的一件事情！
　　没走出三步，被叫了回去！
　　“我想问问，送错了吧？”
　　客人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浅棕的头发，碧绿透明的眸子，鼻子挺立带着鹰勾，看得出来有日尔曼的血统，是个难缠的人！
　　桑提亚哥说不要招惹上犹太人和日尔曼人……
　　简兮心中哀嚎……
　　“我想，应该……”
　　“我要的是麻婆豆腐，就是那个又麻又辣的，而且色泽红亮的那种……这个……”男人指着盘子也显得很为难！
　　“对不起，您稍等一下！”简兮端起那盘豆腐，迅速的回到厨房。
　　宋大厨看见简兮又端了回来，脸色不好……
　　简兮请求桑提亚哥把厨房的门打开，直直的看着宋大厨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豆腐，但是，我会做真正的麻婆豆腐，菜被客人退回来了，桑提亚哥拜托你给我一块豆腐，切成三厘米见方的小块，非常感谢！”
　　“好的简兮，你要露一手么？天哪！真是太棒了！”桑提亚哥飞快的切着豆腐，说真的，他讨厌宋厨师，这个傲慢的胖子！
　　简兮没有搭话，在调料箱子里翻找他要的调料，谢天谢地，还有半包豆瓣，他把它从角落里拿出来……
　　眼尖的桑提亚哥看见了，说道：“嘿！那是我买的，一个月前，7－11的最后一包……”
　　“感谢你，桑提亚哥……”

　　“对不起，您的菜上晚了……”简兮把豆腐放到男人的桌上，抱歉的说道。
　　男人没有搭话，只是动手吃了一块，回过头来对简兮到：“好东西值得等待！”
　　“希望您用餐愉快～”简兮松口气，自己尽了力，也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你觉得你有这个权限吗？我是这里的厨师，反了天了，老板，你说说话啊……”宋厨师相当的激动，“以后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我推到一旁，就自己上了……没有规矩了！”
　　“啊，我到大厅看看～”老板娘头痛，她觉得简兮做的不糟糕，可是又不得不安抚宋厨师，这是个很费力的差事，她不得不选择溜开的办法……
　　简兮半低着头一声不吭，宋厨师却喋喋不休……
　　桑提亚哥在宋厨师的背后模仿着他夸张激动的动作，简兮看得见，却不敢笑出声来……
　　去而又返的老板娘大声的喊道：“简兮，外面有人找你，那位客人！”
　　宋厨师脸上的肉嘟着，猛地说不出话来。

　　“我听老板娘说了，谢谢你给了我一盘地道的麻婆豆腐！”男子抬抬眼镜，笑得有点奸猾，“为了报答你的好意，我想问问你，想做个演员么？”
　　“呃？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有个角色非常适合你，希望你来出演～”男人还是笑着，等待简兮从惊愕中反应过来。
　　“我……可能得想想！”呼！今天是怎么了？简兮高兴的快要死掉，老天终于开始眷顾他了，“您能留个电话给我么？我是说……”
　　“哦，当然，”男子四下里看看有没有纸笔，老板娘微笑者的了上来，他接过去飞快的留下一连串数字。
　　“哦，真是感谢您，您真有眼光，我们简兮的确是个演员，非常棒得演员！”老板娘充满推销感的语气，真诚的让人受不了。
　　“是么？谢谢！”男子将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简兮，“希望你愿意！”
　　“……”简兮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点点头，一切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