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or大小姐》吃饱混天黑

21、出发

　　柳小原看到芜心手上拿的采西的坠子，有点疑惑，
　　拿过来一看，小小的一个红琉璃坠子，觉得似曾相识，似乎勾起了心底的某种回忆。

　　汪夫人把他们两人带到采西屋里，柳小原见屋里整洁干净，装饰不多，桌上有不少画，一眼过去，居然都是些首饰图，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柳小原仔细一看，这和吴明画的那些异曲同工啊。怎么会在这里……

　　芜心抱起采西喂药。在这个身体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手触碰，芜心唏嘘不已。
　　柳小原看着芜心把药往采西嘴里塞，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笨手笨脚。
　　定神一看。。。吴明？？
　　柳小原大风大浪也见过，发现事实也没有把惊讶放在脸上，心里却百转千回。吴明原来是女的，还把自己骗了这么久。吴明是汪二小姐，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来骗我。和芜心又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是芜心把吴明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是芜心还是吴明，都带着太多谜团，让惯于完全控制局面的柳小原感到无所适从。

　　之前，怎么找吴明都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像在京城人间蒸发了一样，柳小原既担心又狐疑。
　　现在算是明白了。连男女都弄错，怎么可能找到？

　　意外地，柳小原最在意的却是，吴明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被这个“吴明”骗了。柳小原觉得苦涩。
　　第一次有一个朋友，居然被骗的这么惨。柳小原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汪府出来，芜心对柳小原感到抱歉。

　　“你怎么了？我给我朋友送点药你都要干涉，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啊？”说出口的话，确实质问。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她昏迷和你有关吗？”柳小原脸色不善。

　　芜心觉得很委屈，为什么每次，用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就总是得不到好脸色？是皮囊真的最重要吗？

　　“简单地说，她的魂魄被封印起来了，我要想办法帮她解除封印，醒过来。”
　　柳小原倒是没有太意外，看来是有听过类似的传说。柳小原沉吟了一下，“我前几天还见过她，是这几天的事情吗？”
　　芜心想，他还真是不知情，正好现在自己也穿不过去了，顺水推舟地说，应该就是这两天。

　　“你还知道多少？怎么才能解除？”
　　“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个，喏。你看看。”芜心拿出刚才从采西枕头下面拿出来的小册子——这是之前在采西身上时，在昏迷前藏好了的。

　　柳小原打开册子，翻看了起来。
　　芜心不是不想自己看，实在是看不懂。
　　只见柳小原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倒是说句话啊。”芜心急了。
　　“书上说，九月九，到岗城。兔子街，小杨柳。”
　　“哈？”

　　“今天已经八月九了，我们时间不多了，今天就起程吧！”柳小原真是雷厉风行，把书一合，把芜心一抓，丢上了他的车。

　　柳小原直接往逸闻楼丢了几个厨子，和顾天叶面都没见上一个，就让芜心收拾行李跟他走，当天夜里，他们就坐着马车，向坐落在大盛另一端的岗城赶去。

　　夜里，两匹高头大马被车夫逼着全速前进。
　　虽然是八月，但是这里地处高原，白天热晚上冷。
　　马车里，芜心被颠得东倒西歪，被冻得七荤八素：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用自己的壳子见柳小原，就是被嫌弃和被颠的命运？

　　柳小原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似乎是睡着了。芜心很郁闷，自己的疲劳症还没有全好呢。
　　芜心挥着拳头，做要砸柳小原的动作，一边嘴里无声地骂：“神经病！凶什么凶！只顾自己！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柳小原却突然睁开眼睛，警告地看着芜心。
　　芜心立马蔫了。。。把正挥舞的拳头塞到自己的嘴里。。。“我只是。。。我只是饿了。。。”
　　柳小原面无表情地看了芜心一眼，又闭上眼睛，却把毛大衣递了过来。
　　芜心高兴了，裹着软软毛茸茸的大衣，渐渐进入了梦乡。

　　早上，芜心还是被颠醒的。
　　柳小原已经不在车厢里了。
　　掀开帘子一看，已经日上三竿了。果然，穿越起就保持一觉睡到中午的作息还是不那么容易改变。

　　“你起的真早啊。”芜心看柳小原回头，憋了半天，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还睡得真香。朋友昏迷都不担心吗？”
　　芜心心想：都昏迷好久了。哎，也不知道大神的药管用不管用，昨天晚上没有穿的迹象，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距离远了。

　　柳小原坐在马车前，芜心在后面看着，突然发现马车夫换人了：“咦，昨天不是这位大哥吧？”
　　柳小原无语地说：“当然不是，车夫也是要休息的。车夫和马都换新的了。就你睡得和昏过去一样，折腾那么久都没有醒。”
　　说完了，柳小原又不理芜心，看着前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
　　芜心:“我饿了。”
　　柳小原：“然后呢？”
　　芜心：“是你把我抓来的，你要对我负责。”
　　柳小原：“……”

　　柳小原给了芜心一个肉包子。
　　芜心：“就一个？不够吃。”
　　柳小原：“让你刚才不醒。”
　　芜心：“下次你拿食物诱惑我，我保准马上醒。”
　　芜心安然接受柳小原鄙视的眼神。

　　芜心常常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芜心，不是吴明。时不时就想和柳小原开玩笑。
　　柳小原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情，也对芜心没有多说一句话的兴趣。
　　芜心觉得有点失落。

　　柳小原的心情不好，芜心的肚子很饿，车夫被低气压整的紧张兮兮拼命赶路。车上的气氛很纠结。

　　芜心想活跃活跃气氛。当年，全班一起坐大巴出去旅游的时候，都是芜心带头唱歌玩游戏的。
　　想着芜心就放声高歌起来：“在你的心上咹咹咹~~~自由地飞翔咹咹咹~~~灿烂的星光咹咹咹~~~永恒地徜徉咹咹咹~~~一路的……”
　　柳小原做出拔剑的姿势，芜心立刻闭嘴。

　　过了一会，芜心捡了片树叶吹起来。
　　以前在学校，就时不时吹来玩。那个时候，闺蜜可以用叶子吹出音阶来。芜心就怎么都不行，别说音阶了，发出响亮点的声音都不行，吹出的沉闷沙哑的音色更像某种放气的生理现象的声音……
　　现在，坐在马车上，看着阳光透过绿荫洒在路面上，画出长达数里的斑驳的光影画卷，突然觉得很有吹叶子的情调。

　　吹出第一声的时候，不淡定的车夫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芜心鄙视了车夫一眼，大惊小怪什么。
　　柳小原连拔剑都懒得拔了。只当做没听见。

　　芜心就很哈皮地自娱自乐吹了一路。
　　一路上鸟兽自动退散。

　　傍晚，他们到了一个小城，他们找了个店歇下，车夫带着马车去驿站。

　　“小二，来一间上房。”
　　芜心捂胸口作惊恐状：“哈？一间？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是良家妇女！”
　　淡定如柳小原都要吐血身亡。
　　“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对我没兴趣，这一个月天天监视我？你还动不动拿刀胁迫我，你……”
　　眼看小二看柳小原的眼神越来越怪，柳小原一气之下点了芜心的哑穴，芜心这下彻底安静了……
　　小二之前惊疑的眼神现在变成了同情，摇头惋惜。
　　柳小原：“……”

　　柳小原抓着芜心就上了二楼房间。

　　柳小原把芜心丢到床上，给芜心解了穴道。
　　一解开芜心就抱怨：“你真当要强抢民女啊！”
　　柳小原不理她。
　　“你堂堂清泰帮少帮主，这么抠门，连多付份房钱都舍不得。”芜心揉着被抓疼的肩膀说。
　　“我让你一个人呆着，你跑了怎么办？现在不知道对手是谁，不等于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你被偷袭抓走怎么办？”
　　前一个理由芜心还想反抗一下，听了后半句，也就接受这个安排不吱声了。

　　吃了晚饭，柳小原就出去了。放芜心一个人在房里，倒是不怕她走也不怕她丢。

　　芜心搬了个椅子坐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的月亮。
　　都说海内存知己，千里共婵娟。在现代，即使和父母不在一个半球，那也看得是同一个月亮。
　　现在，自己不知道看着的是哪个月亮。
　　这个世界，有哪个自己关心又关心自己的人，在看同一个月亮？

　　芜心又想起了大神。大神那么神秘，在他眼里，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呢？是一览无余，还是迷雾重重？
　　如果真的敌对，要忘记以前所有的美好回忆，大神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一点遗憾，有一点失落？

　　想了不知道多久，思绪被笛声打断。
　　芜心抬头看着窗外，见过凶巴巴的柳小原，讲过活泼爱闹的柳小原，第一次见落寞安静的柳小原。

　　月色树影，柳小原坐在树上，吹着笛。清瘦的身影，以月色为背景，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给这小城夜景图书写下落寞的注释。
　　轻快的曲调，流淌向远方；轻盈的音符，散落在天空；送去的，却是淡淡的寂寞、哀伤。

　　两个开心的人，在一起，会更开心；
　　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会更寂寞。

　　“呼……”一阵极不和谐的闷响，彻底毁坏了月夜的气氛。
　　柳小原跳进房间，对芜心怒目而视。
　　芜心拿着片树叶，可怜兮兮地求饶：“你吹得太好听了，我想给你伴奏……”随着柳小原表情越来越僵硬，芜心声音越来越小。

　　“啪！”柳小原弹了芜心脑门一个爆栗。
　　“不带动武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付我看大夫的钱！”芜心扯着柳小原袖子。
　　“我看你要付整个店的客人的大夫的钱！”
　　芜心默默蹲到墙角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