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拉仇恨的大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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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芜心跟着顾天叶路过萍姑娘的院子，一堆丫鬟在外面围成一圈八卦。
萍姑娘是个有故事的人。
萍姑娘的整个故事。如果用芜心的口气来叙述的话，事情是下面这样的：
萍姑娘是有文化有思想有脸有胸的优质妹子一枚，在京城有个响当当的“第一才女”的名头。本来在家呆着，靠这名头都能嫁个不错的金龟婿，享清福，继续做“第一才妇”“第一才姑”什么的。结果，作为悲剧女主，萍姑娘遇到了她生命中的一大劫——渣男王爷。像所有坑才女的男主一样，渣男王爷也是有魅力的男人，而且作为傀儡一样的前朝王爷，很容易用一点点忧郁感虏获充满同情心的少女。对每个女人都说，“你是我的唯一，我爱你我专情”。嗯，确实专情，每一个都爱得很专情。然后，渣男王爷略施手段，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萍姑娘上了贼船。
“据说是王爷最近在外面勾搭上的一个男戏子，刚才一起在沿湖坐船，那戏子没给萍姑娘好脸色看，王爷还为了那戏子训斥小姐了。这不，回来就摔东西。”
芜心瀑布汗，看来这王爷蓝颜知己也不少啊。
另一个丫鬟也凑过来，“我见过，那人长得比萍姑娘还好看，回眸一笑我就死过去好几次。”满眼的粉红泡泡。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那些戏子啊，乐师啊，什么的，最是不可靠，我娘说嫁谁也不能嫁那些人。”
“是啊，再说了，长得好看的更是靠不住。”芜心插嘴道。
“噗，你们说得好像那些行当里的人喜欢女人一样。”
芜心在一旁石化。自己真的是在另一个时代，不是在自己那腐女宿舍么？
后来，一个跟去的性格活泼的丫鬟采儿一人分饰三角表演了下午的男宠pk小妾戏码的小剧场版。
化身萍姑娘娇羞状：“王爷，今儿天气不错，不如我抚琴一曲给你们助助兴？”
随手开把扇子，化身玉树临风男宠：“天气是不错，听个俗曲子真可怜了这风景。”
扇子一丢，化身王爷：“萍儿今天就算了。”
娇羞愤怒状：“？！”
又作柔顺状：“王爷，前儿海棠花开，新写了首诗做了扇面，王爷要不嫌弃。。。”
拿起扇子摇摇：“字不怎么样，诗更是无聊。”
丢开扇子化身王爷：“萍儿自己留着吧。”
萍儿：“。。。”
总结：“萍姑娘完败。”
丫鬟聊得热闹，没有人注意到顾天叶和芜心。芜心感慨着这小白花被喜新厌旧的戏码，就想走，顾天叶却停了脚步。
顾天叶想了想，进了萍姑娘院子。
一个穿素色裙子的姑娘正好从里屋出来，鬓发散乱，眼睛哭得和桃核一样，即使这样，也看得出是个气质不俗的美人。
见了顾天叶，就伸手擦了泪，板起脸：“你跑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我也被抛弃了，你高兴了？”说完大滴大滴泪珠落下来。
“听说一向进退有度的萍姑娘发脾气，我们当然是要来安抚安抚的。都在一个府里住，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萍姑娘正要反驳，顾天叶怕她还不够气，还补上一句：“不用谢我。”
“真是谢谢顾兄了。我也是人，偶尔也有难过的时候。失态倒是让顾兄笑话了。也就顾兄这样有情有义，特意过来照看我，顾兄今日得闲啊。哦，不对，顾兄得闲也好几年了吧，还真是羡慕你这种日子啊，王爷真是照顾你，有吃有喝不用做事，王爷这几年连应酬都不让你去了，真是体贴你，我们这等可真是比不上。”
“王爷心善，对我们都是照顾的。不用羡慕我，看这态势，没多久，萍姑娘也可以跟我一样歇着了吧。”
“你。。。”萍姑娘被讲到心事，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也是一表人才，曾经的京城四大小才子之一，顾天叶的名字谁人不知？何苦来我一女流之辈这里苦苦相逼。”
“我可不敢当。我那些诗你不是一向在背后嘲笑又酸又臭，你都不愿意评免得脏了你的玉手吗？倒是你京城第一才女，和男人争锋吃醋输了闹脾气，这事儿传出去，够京城老百姓好几天的茶余和饭后消遣了。”
“你这是要威胁我？本来觉得你就是嘴欠点，难道你还是这样趁人之危兴风作浪的小人？”
“我不是这种小人。这种小人也不用我当。想看你笑话的人这府里多得是。你能跟我谈为人之道，拿君子的由头堵我的嘴，可没法堵着府里几百号口。怕苍蝇嗡嗡叫难听，就不要做那带缝的鸡蛋招惹它们。”
“我。。。”萍姑娘想说点什么，不想气势上被压下去，可他说得确实句句在理。萍姑娘真有上去一把掐死他的冲动。瞪着他那小细脖子半天，萍姑娘最后，还是把无奈惆怅都放进了沉默里，还是都怪自己不争气，又落人口实。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王爷的心不会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让你早抽身，离开得越晚受伤越深。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不想你重蹈覆辙，还不是为你好。你倒好，只是嘲笑我，一副不和我一般见识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和我们这等凡人不一样，别人都锁不住王爷的心，就你可以。现在呢？尝到被冷落被丢到一边的滋味了吧。这滋味好受吗？”
一口气说了好多，把萍姑娘说的脸说得红一阵白一阵的。芜心暗暗咂舌，还真是毒舌啊。毒舌男什么的最不该招惹了。
“你一下自诩甚高，现在为什么做出一副可怜相？你以为王爷还会在意吗？有了新欢忘旧人。还是像我洒脱退出的好，何必自找没趣。那时候你是怎么和我放话的？‘要是真有一天，王爷眼里没有了我，我一定不多停留一刻，一定潇洒走开。’这不是你拿来教训我的话吗？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用了？”
萍姑娘早就委屈了不行了吧，只是想在宿敌面前留下最后一点尊严。现在终于再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么长时间的风光后面的纠结，自欺欺人掩盖了的委屈，快乐掩盖了的悲伤，都化作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不甘都一次消除干净。
“哭吧，哭完了忘记他吧。”顾天叶意外地温柔。
萍姑娘睁开浮肿的眼睛看他。
一个小花盆华丽丽朝向顾天叶准确地做抛物线运动。“不要你在我院里幸灾乐祸！滚出去。”
芜心琢磨着，这萍姑娘还是有点泼妇潜质的嘛，啧啧，这准确度这臂力这爆发力。所以说，人要在极端环境下方能凸显本性。
顾天叶慌张一躲，将将躲过那花盆。“你杀人啊？！”
萍姑娘也不回答，拿起另一个花盆就抡过去。这个倒没砸准，砸边上了，顾天叶身上被溅了半身土。
顾天叶东窜西窜才保全自己脑袋，狼狈不堪。花盆在小院上空划出一个个优雅的弧线。
。。。“你疯了？”
乒乒乓乓。
然后。。。“住手！”
劈劈啪啪。
再然后。。。“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
最后。。。“pia。。。”花盆倒是没有砸中，砸到树干上，反弹的碎片把顾天叶脑袋砸到了。
顾天叶感觉脸上湿湿的，抹了一把，“啊，血啊。。。”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萍姑娘一看就是平常不怎么动武的，对自己的武力值没有概念，这下把人砸晕了，她也慌了，跑过去摇顾天叶。
“你醒醒，醒醒啊。”
顾天叶被摇醒，“别摇了，再摇我要散架了。”
芜心：毒舌男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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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大家还是不怎么搭理她，她路过哪里，大家都假装很忙，把她当空气，故意孤立她让她难过。芜心倒不是会怕这些手段的人。
只有二狗常常教她做饭。有好吃的，也给她带一份。
顾天叶自从上回吃了芜心的洋葱炒肉，就恨不得天天给芜心放假把芜心往王大爷家赶。
在王大爷家里，经过反复试验，以及王大爷时有时无若隐若现的提点，芜心的厨艺水平还是大为提高了的。
比如，在勤奋练习下啊，芜心终于可以做出像样的圆圆的煎饼了。
可是，大神却好久都没有再出现。
芜心还是喜欢叫他大神，有亲切的感觉。
芜心用掉了很多豆荚，顾天叶吃了很多煎饼，可是大神没有回来。
芜心莫名有种弃妇的感觉：或许，之前都只是凑巧，大神根本就没有记住我吧。
所以，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当芜心和其他许多丫鬟在浣洗房外的空地上洗衣服，看到大神飘逸的身影时，心里又高兴又别扭。
芜心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大神，心里只是害怕自找没趣吧。
所有丫鬟都挺直了背，小声说笑，心里暗暗希望引起大神的注意。莺声笑语，场面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那个性格活泼开朗的采儿，突然就冲上前去了，长开手拦在大神面前。采儿娇俏灵动的脸上，因为羞涩而透着红，显得别样可爱。
芜心眼睛发亮，这是要表白的架势！
不过，大神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芜心却觉得他看上去不太高兴。那种眼神里的冷漠，让芜心觉得有点陌生，有点害怕。
“岚山少爷，如果可以，我可以。。。可以。。。”采儿眼神乱飘，然后突然抬起头直视大神，“如果可以，我想。。。”
大神没有等她说完话，就说：“不可以。”
采儿之前因为羞涩而红红的脸，现在却因愤愤不平和恼羞成怒而憋红了，把后半句“服侍少爷一辈子”吞进肚里。
大神却径直走到芜心面前，说：“陪我走走吧。”
芜心觉得自己一面对大神就死机状况是越来越明显了，只是机械地站起来跟着大神走。背后一片寂静，芜心可以想象无数恶毒的眼光正向她投射过来。大神每次都是给她拉仇恨来的。
“大神你总算又出现了。我这儿有准备着，想着就能给你做煎饼。”
“煎饼？”大神表情略茫然。
“我老家的一种小吃。上回你帮我磨面，就是为了做这个的。”
“哦。”还是茫然。
要说芜心心里没有失落感那是说谎的。
付出最怕的不是没有得到相应程度的回报，而是怕得不到相应程度的认可，这样就会显得付出的人很傻。
大神好像也看出来芜心的失落了。
“咱们去采莲蓬吧。”
“莲蓬？”芜心想起了采红菱那首歌儿，哎呀，还是孤男寡女在一条船上。芜心开始脸发烧。
现在看到大神那张太帅的脸，就有晕过去的倾向。
走到湖边，大神轻车熟路地从荷叶覆盖的角落，拉出来一艘小木船。
大神很绅士地拨开荷叶，让芜心先上去。芜心的平衡能力很不好，上去就没站稳。大神轻轻扶住芜心，让她坐下，然后自己也轻巧地跳上了船。
他拿着船篙，微微一用力，小船就在接天荷叶中滑动。
大神似乎经常采，很熟练。
芜心觉得他似乎很开心，也觉得开心起来。
芜心总是自不量力去掰些远的，较着劲。这时大神就会伸手帮她一下。
这么着，有时候大神的手，就碰到了芜心的脸。芜心觉得有种暧昧的气氛在升温。
芜心努力着想掉进水里。根据穿越文，落水必渡气的规律，大神为了就她就会XXXX，然后就必须对她负责拉！
芜心扭来扭去，努力制造小船的不稳定因素，却没下定决心，不敢真的往水里去。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碰到了边上的荷叶，上面掉下来个东西。
“。。。啊！”荷叶上掉下来个毛毛虫。芜心虽说并不是那么怕虫子的小白花，但突然间和一只肉虫做亲密接触，也有点受惊到了。
这一受惊，芜心就下意识得向后靠，大神虽然伸手去扶，也来不及了，芜心终于如愿以偿地掉下水，顺带弄翻了小船，把大神也拖下了水。
但是，预期的大神渡气什么的，却没有实现。那水本来就不深，下面有很多烂泥。她摔下去的时候，仰面朝天，扑腾了两下，喝了两口脏水，真的是阴沟里翻船。
大神这时已经站在水里了，把翻了的船再翻回来，这下，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芜心扒住船边缘，狼狈地被大神扶上船。上了船的芜心发现，自己和大神已经挨得很近了，大神的衣服湿透后黏在身上，可以看出肌肉的走向。芜心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唔，这身材。。。很结实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芜心，脸更红了。他们两个人还在船上。这船又窄，又小。两个人再怎么往远了坐，挨得也很近，更何况，现在似乎想再离远一点，船上都没有多少空余地方。
芜心怎么觉得，船比来得时候更小了呢？
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大神，大神正含笑看着她。她脑子翁的一下，就彻底不淡定了。
大神慢慢地慢慢地，向芜心靠近。芜心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斗争，一个想挨近一点，一个想拼命躲开。
“啊，对了。”急于从这浓的粘稠的暧昧气氛中找出路的芜心，突然想起来，穿来第一天那个帅哥掉的那个小香包，芜心一直随身带着，现在一摸，已经不在了。
“不要紧。”大神看芜心似乎挺担心的样子，安慰她。
大神把手轻轻放在水面上一点，静静等待。芜心就注意得看着，大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着水面开始出现漩涡，漩涡越来越大，把水慢慢推向四周，于是渐渐就能看见池底了。
芜心一眼就在池底的烂泥里看到了小香袋。
芜心拿起那小香袋，已经沾满了泥，她把石头取出来擦了擦。大神拿过石头，用自己的手绢搽。
芜心发现大神看着石头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但稍纵即逝，之后脸上就没有再露出特别的神色。
搽干净后还给了芜心。
大神开始往湖边划，芜心湿透了在风中瑟瑟发抖。大神要把芜心送回去。芜心想推辞，可是大神坚持。
于是，大神就送芜心就这么湿啦啦地回了顾少爷的院子。
芜心的感觉不好。虽然大神送她回来，是很幸福的事情。但是，一路上，嫉妒的，不屑的，恶毒的，什么样的目光都有。芜心觉得，如果那些人的目光是箭，自己还真是躺着中箭，没到院里就万箭穿心了。
芜心隐约觉得大神有点怪怪的。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拉仇恨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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