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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于景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的意识。

      他只知道自己在一阵恍惚后,再一次感觉到了四周无处不在的海水。海底的世界,带着闷闷的水流声,宁静却又十分平和。那是一种像是连时间也禁止不动的空间,远离尘世,与世隔绝。

      不知何时消失的窒息感让他迟钝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唇上那柔软的触感,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何能够呼吸了。

      似乎才接受了死亡,却马上发现了生机。想要挣扎,才发现自己手脚僵硬,根本不听使唤。死亡似乎又一次变得遥远。

      眼皮也如千斤般沉重,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撑开。

      于景然感到海水无情地刺激着眼球,而自己却只能勉强维持住那一丝眼缝。

      朦胧之间,与面前放大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十分美丽的眸子,清澈的水蓝色,灵动且有神。周围不断流动的海水在明亮的眸中反射着一闪一亮的星光,宛如蓝宝石般让人顷刻间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于景然呆呆地看着这双眼睛,忘记了时间的流失,只觉意识再一次抽离,重新陷入了昏迷……

      =====

      再一次清醒,于景然最先感觉到的,是自己正被一个年轻妇人紧紧抱在怀里。

      “纳尔!你醒了!”妇人发现了怀中有了动静,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吓死妈妈了!妈妈真怕……呜……”

      于景然被动地承受着这个陌生却又令人眷恋的拥抱,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纳尔!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儿子一直没有动静,妇人急忙关切询问。

      “纳尔……都是妈妈不好……”妇人见儿子一直没有反应,不禁伤心地哽咽出声。“妈妈对不起你……”

      于景然慢慢移开视线,看着这个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为他伤心哭泣的妇人,脑中忽然浮现出各种陌生片段。

      那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随着接收到越来越多的信息,于景然的思绪终于变得清晰。

      记忆中的世界,面前这位焦急的妇人,四周不同寻常的摆设,还有妇人对自己的称呼,都在提醒着自己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

      缓缓抬起手抓住妇人的袖子,试探性的开口喊道:“妈…妈…?”

      “纳尔!纳尔你真的醒了!”妇人惊喜的松开怀里的人,确认自己儿子是否真的清醒了过来。

      于景然茫然地睁着眼睛,对妇人投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担忧却欣喜的眼神,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儿子清醒的喜悦让妇人并没有发现异常,只以为儿子是被落海吓坏了。于景然有些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安与愧疚。

      记忆中的纳尔,应该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也许这才是为何妇人没有对自己现在所表现出的过分安静而起疑吧。

      时间在眨眼间过得飞快。

      妇人的关怀让于景然不舍得离开。这种感情是自己一直想要却从未得到的。

      轻生的念头就像儿戏一般,变得那么的无关痛痒。于景然不知道若真正的纳尔也同在这个身体,自己是否会出主动退出。但这段时间里,除了自己他没有发现另一个意识的存在。

      所以母亲将会是他的。为了好好照顾他与纳尔的母亲,他会好好成为真正的纳尔活下去。

      在这些日子里于景然打听了许多情报来整理纳尔的记忆。

      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不再原来的世界了。

      这是一个魔法世界。除了人类还有很多其他种族,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弱小的存在,但通过学习魔法与斗气也能够拥有与强大种族抗衡的能力。

      他现在是一个叫做纳尔的小男孩,今年8岁。妇人便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名叫尼丝。

      这个大陆上的人类社会大多延续着独裁的君王制度。许多地方都有领主的存在,他们所在的这片不算辽阔的草原便是被一个叫做艾维萨的小贵族所统治。草原与统治者相同也叫作艾维萨,位于大陆西北方,正好是巨龙族与人鱼族领地的交界边缘。不过比起几乎不上岸的人鱼,此地很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巨龙的庇护。

      巨龙族的种族数量一直无法壮大的原因是他们的雌性十分稀少,这直接导致了许多雄性巨龙无法在族内解决其荒淫的本性。于是,自然而然雄性们便开始逐渐向外发展了起来,与最为接近自己领地的人类筑起了更为‘密切’的关系。特别是受到巨龙族庇护的那些人类领地,经常会发生雄性巨龙收敛起龙威,悄悄留宿于人类家中之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巨龙会留给与自己有过露水姻缘的对象一个凭证。对于喜欢闪亮物品的巨龙,他们留下的凭证往往能换取一大笔财富。

      异族之间并不容易留下子嗣,巨龙族虽是大陆上最能令异族受孕的种族,与人类的接触也相当频繁。但与人类结合留下的子嗣却不多,而其中能拥有巨龙族强悍战斗力的子嗣则更为稀少。

      因此,巨龙的留宿实际上只会给那个家庭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而已。不过,很多妇女却觉得拥有凭证便是高人一等的证明,自命清高下变得得意忘形。特别是那些拥有白色肌肤金色长发的年轻未婚少女,因为她们的外形是巨龙最喜爱的。这些年轻女性往往自以为是,不懂得运用凭证所得财富将自己的家庭经营得更富裕,反而挥霍无度。等耗尽笔财富被打回了原形,她们才懂得后悔。

      尼丝就来自一个不懂得利用凭证的家庭。尼丝算得上是一个人类与巨龙的混血儿,不但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也比普通人类更为健康。尼丝的母亲是个自视甚高的女人,她骄傲的认为得到凭证的自己能够步入贵族之列,然而她的自以为是只加快了财富的挥霍速度。唯一如愿的,便是她在临死前将尼丝成功嫁于艾维萨的领主。

      纳尔是领主的长子,只是他的出生并未让尼丝享受到母凭子贵的待遇。因为领主既不是一个痴心专情的丈夫,也不是一个称职负责的父亲。没有背景依靠的尼丝虽然顶着领主夫人的头衔,也拥有领主偶尔的宠爱,还生下了第一继承人,但是在领主城堡中的地位却远不如领主的其他几个贵族情人。

      领主的不负责任,让他情人中身份最为高贵的爱丽夫人轻易掌权。样貌,身份,子嗣,尼丝所拥有的一切反而引起了爱丽夫人的嫉妒,导致母子二人过得更为艰难。

      纳尔从小就乖巧懂事,即使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弟弟能够呼风唤雨,自己却连父亲的面也见不到。但他依然觉得拥有母亲的关爱就满足了。

      这次纳尔会落海遇难,虽是一场意外,却也是人为因素而间接造成的。

      爱丽夫人冤枉纳尔偷了自己儿子尼比斯的魔法书。纳尔被无情毒打后在仆人怜悯放任下,逃出了城堡。跌跌撞撞跑到海边,结果体力不支失足落海。

      恐怕真正的纳尔在落海之后便失去了性命吧……也或许他也重生为那个世界的自己……

      只是,比起这里有个疼爱儿子的尼丝。自己的世界……又有谁能保护那个小孩呢?

      恻隐之心仅仅一闪而逝,于景然并非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从尼丝身上体验的浓烈母爱让他食髓知味,贪婪奢求想要更多。

      于景然暗自下定决心,他要做真正的纳尔,他会保护尼丝,保护母亲。于景然将永远消失,只有纳尔,纳尔·艾维萨!

      经过了解,于景然也就是重生的纳尔知道了要在这个世界出人头,除去天生拥有背景权势外,能够在魔法与斗气上取得成者也会受人敬仰。

      然而,不受重视的尼丝母子,没有能力像其他贵族那样雇用老师从小教导。如今8岁的纳尔不仅毫无魔法或斗气的根基,连是否拥有天分也不得而知。

      纳尔作为一个小贵族的长子,要进入学院学习并不困难。但爱丽夫人的存在,让纳尔无法宽心。

      尽管是魔法世界,不过大陆上的人类依然是普通人居多。强大的魔法师与骑士会受人尊敬,不仅需要刻苦的努力还有天赋也极为重要。越高阶的强者越为稀少,惟有大贵族与皇族能够负担起私人聘请的费用,这也是学院成为一个奢侈场所的原因。导师的珍贵限制了学院的数量,昂贵的学费自是理所当然。

      一般学院招生时所规定的入学年龄是十分宽裕的,只要10到18岁内通过入学测试后都能作为预备生开始学习。其实人类在6岁时便能进行天赋测试,不过考虑到许多学校会实行住宿制,因此大陆将10岁作为了法定入学年龄。而上限的18岁,则因为随着年龄增长人类会逐渐失去天赋,算上长达6至8年的学院生活,18岁已是最为边缘的限制了。

      大陆的学院制度需要每个入学志愿者先进行测试,合格者被称为预备生,然后根据测试结果分为三个班级分别接受一年的预备期学习。其间预备生需要懂得相关历史与未来所需各方面的基础知识,最后效果达到一定程度的预备生在经过鉴定后,才能作为学生正是入学。

      所有学院都是五年制教育。学生必须在毕业前掌握各种相关能力,达标者方可被授予毕业生徽章。徽章是一种能够在大陆各大工会中得到相应优待的凭证,对冒险者而言极为方便。只是学院虽会编排野外实践的课程,但始终是受到保护的训练,因而毕业生能力的虚实令人质疑。

      证明虚实的最好办法,是在结束五年学习之后,外出历练两年。只有在两年期限内完成学校颁布的各项任务者,才能够进一步拥有优秀生徽章。大陆上的徽章并非一个物件,而是一种烙印在灵魂中的契约。出示徽章的方法便是使用咒语催动这个契约与对应魔法阵发生共鸣。

      自行领会魔法与斗气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效果也并不显著。并非没有无师自通后还达到高阶以上成就的鬼才,可世界上最多的只会是普通人。普通人无法凭借感应来判断能力的高低,因此他们会更相信徽章。这和文凭证书一类东西十分相似,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徽章要比文凭证书更难获取,更为珍贵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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