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型月]残伤》画沉黄昏寒霜落

19、十九、月之圣杯战争（四）

　　知道了对手的情报以及攻击方法并不等于知道了破解对手攻击的方法。
　　这一天，Arena中遭遇远坂凛及其Servant Lancer，惨败。
　　“……很痛苦吗？”浅神藤乃低下头看着Archer的伤口：“对不起，这个凭礼装的治愈效果真的没办法……”
　　“今天能逃过一劫就不错了，Master。”Archer以比平时虚弱不少的口气道，浅神藤乃再度沉默，在夜里推开了2-C教室的门。
　　“你要去哪里？”
　　“卫生间。”
　　藤乃带上了门后，走到了隔壁的2-B教室门前敲门。
　　教室里很快就有人出来开了门，是拉尼。
　　藤乃在闪身进了属于水绪的教室后小声问道：“我想请教一下，有关第五战的时候……呃，Saber不是受了重伤吗？当时是说那个只能靠额外的魔力输送来治愈，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拉尼看着藤乃，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最终她自口中缓缓吐出了一句话：“□□交换。”
　　“就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魔术师的□□中蕴含着魔力。”拉尼简短地解释道。
　　藤乃愣了一会儿后，感激地对拉尼点了点头：“……我懂了，谢谢你。”
　　她和拉尼的对话全程都是用极轻的耳语完成的，由始至终，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惊扰到教室内熟睡着的水绪。
　　藤乃在离开了2-B教室后走到了还亮着灯的图书室，在确认了自己想过的事情后，去了医务室，打搅了已经入睡的间桐樱。
　　“哼，只是去卫生间的话还真久啊，Master。”回到2-C教室，藤乃就听到了Archer的讽刺。
　　已经没有精力像平时一样和他顶嘴了，她走到英灵身边把一袋东西扔到他怀中：“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吧？”
　　浅神藤乃拖着疲惫的身体，打了个哈欠，再度缩回了教室后方属于她的那个角落。
　　片刻后，教室前方传出了几乎可以说是愤怒的吼声：“Master！”
　　“……别浪费了啊，Archer，这次算是我拜托你……”她刻意不理Archer，死死闭着眼，因为袭来的困意，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抽了快一千毫升的血而已……还不致死，不用那么暴躁吧？
　　不过，今天深夜被抽血感到不适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翌日清晨。
　　“那么，计划是什么？怎么应对昨天那种情况，你已经想清楚了吗？”Archer已经恢复了精神，对藤乃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
　　“你先让开。”藤乃毫不客气地把Archer从座位上赶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凝视着教室中的桌椅。
　　她渐渐感受到了，眼球像昨天晚上一样开始发热……
　　藤乃只是凝视着某张椅子，以椅子的支架和椅子的靠背作为回转轴，再自然不过地，就像顺应本能一样使用了眼睛中流转着的力量。试着去做出回转轴的那一瞬，她清楚地听见了爆裂声。
　　待她回过神来，那张椅子已经被不知名的力量拧得面目全非了。
　　“Master？这个是……？”
　　浅神藤乃转过身，面对着Archer的时候心虚地闭了眼：“Archer。”
　　“这样杀死远坂凛，就像是对之前打倒的五名Master一样……只是提前一些……你……同意吗？”
　　“……”英灵沉默了一阵后，道：“能够保证胜利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藤乃长长出了一口气：“那么，今天在Arena内，狙击远坂凛及其Servant。”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敢去看Archer。
　　对不起，明明知道那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对不起……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
　　和前一天一样，这一天藤乃和Archer也在Arena中遇到了远坂凛和Lancer，在Archer和Lancer战斗的时候，浅神藤乃的目光锁定了认真地看着两名Servant战斗、似乎完全忽略了藤乃的远坂凛。
　　在她的脖颈处和准备着宝石魔术的左手处制作回转轴，然后发动力量。
　　在最后的那一瞬，远坂凛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向旁边冲刺了一段距离，试图躲避即将扭曲她肢体的力量，但是在并不宽敞的Arena内，她根本无法从浅神藤乃的视界中逃离。
　　等Lancer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时候，鲜红的血液，已经流了一地。
　　她踩在那血上，看少女的血以及少女被扭断了脖颈的尸体同英灵一同化作数据流消散。
　　“走了，Archer。”她心不在焉地唤着沉默不语的英灵，慢慢地走向了Arena的出口。
　　在夜晚，眼睛疼得难受，在痛苦中她终于睡过去却又做了噩梦。
　　并不是被自己杀死的六个人来索命之类的，只是……
　　坡道上，少年和少年并肩站在一起，他们背对着夕阳，沉默地看着自己。
　　明明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浅神藤乃就是没有来由地觉得，被他们看着很心慌，想要逃离他们的视线却又不知道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少年以极其肃穆的眼神看着她，以极低的声音对她说：“请记住，人类的生命是非常重的东西，一个人只能背负一个人的生命。”
　　“今后的路，大概真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走了，请务必要坚强起来，因为，你已经只有你自己了。”
　　少女用有些悲哀、忧郁的眼神看着她，朝她走过来，然后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她。
　　“生命的重量是很奇妙的，那是一个人只能背负一条的重量。那一条性命，就是那个人自己的生命。超重了的话，会被这个重量带着坠下地狱。”
　　她听到少女在她耳边这样说着，仿佛已经宣告了她的万劫不复。
　　然而……她此刻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是颤抖着回抱住了少女的身躯。
　　不知为何，她感觉如果不这样做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少女推开了她，看向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那泪水滑出眼眶，滑过脸颊，化作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藤乃。”少女流着血泪微笑着：“杀了我。”
　　在一瞬间，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浅神藤乃只能捂着发疼的心口，张大了嘴使劲呼吸。
　　“藤乃，要幸福啊。”少女依旧在微笑着，嘴唇微微动着：“是你的话，一定可以……”
　　少女的声音和形象一瞬间远去，接下来感知到的只有被摇晃的眩晕感以及有些焦急的叫声：“Master！快点清醒过来！”
　　“啊……”浅神藤乃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英灵有些惊慌的表情：“怎么了……吗？”
　　不对劲。
　　看到的东西的色泽……很不对……她试着去揉自己的眼睛，却揉到了什么粘稠的液体。于是她微笑着问道：“是血吗？”
　　英灵点了点头。
　　“那么，刚刚又发生了什么呢？”
　　英灵皱了皱眉，还是解释了起来：“你不停地叫着‘空音’，然后开始流泪……我叫醒你的时候，你的眼睛里就已经开始流血了。”
　　啊……她呆呆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跑到了卫生间冲洗脸上的泪水和血水。
　　等到终于能看得清东西后，浅神藤乃便准备离开，却在一瞬间感觉到视觉的不对劲。
　　“……啊？”
　　看到的景象，并非卫生间内的镜子所能映出的景象，而是更远处的，这堵墙之后的……难道……藤乃转过身，面对着应该是教堂的方向，看到了教堂中的两个女人。
　　不……我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呢？我不应该是在二楼的卫生间里……
　　人类通常是通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来认知这个世界的，所以，在此刻，少女迷茫了。
　　不……那是远处的光景，我应该身处的，该是比起那里更近处的……
　　刚开始这么想，少女便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快速地后退，她看到了教堂外部的景观。
　　她狠狠闭了眼睛，再睁开，终于还是看到了卫生间内部的景观。
　　刚刚的……？浅神藤乃疑惑地向外部看去，只是听到了脚步声便想知道是谁来了。
　　然后她透过墙壁看到了，来人是拉尼。
　　她慢慢地走出卫生间，看见了在楼梯口停止了脚步的拉尼，打了个招呼：“拉尼，早上好。”
　　“嗯，早上好。与远坂凛的战斗，还顺利吗？”
　　浅神藤乃点点头：“很顺利，昨天就已经把她解决了。”
　　“是吗。”少女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那么恭喜了。浅神小姐答应我的事情，请不要忘记。三天后决战日，四楼的多媒体教室见。”

　　圣杯战争第六战第七日。
　　“……”
　　“……”
　　“……”
　　两人一英灵沉默地看着屏幕中的厮杀场面。
　　很明显，屏幕中的竹下水绪和Saber快要撑不下去了。
　　“现在，使用你的令咒带Archer突入，快！”
　　按照之前说好的，藤乃照着拉尼教她的方法使用了令咒：“以令咒之名，命令Archer带我瞬间移动到竹下水绪的身边。”
　　手背上传来灼烧般的痛楚的瞬间，藤乃听见耳边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Archer！快！”
　　“这是一对一的决斗，你这有辱骑士道的——”
　　“水绪！快点用令咒！”
　　“竹下水绪以两枚令咒命令Servant Saber，用尽全力打倒我面前的敌人取得胜利！”
　　——最终还是……
　　“对不起了。”浅神藤乃愧疚地对被一道透明的数据墙隔开的雷欧主从致歉，之后脑中响起了杂音——
　　异***神藤乃****非**手段**决战场******排*——
　　然后，藤乃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