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伽魅离》紫宸炎

25、铁碎牙

　　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边界，是妖怪的墓场。伽魅离记得犬大将是这么介绍此处的。

　　在那场丛云牙引起的战争中，她被牵累，曾经到过此处，后来又莫名其妙回到现世。

　　一只骨鸟飞过，伽魅离轻轻落于它背上，惊讶四望，第一眼，便望见前方矗立着一座极其壮观的妖怪骸骨，那是——犬大将的亡骸吗？在众妖遗骸皆隐没于白雾的墓场中，唯斗牙王的遗骸巍然矗立于白雾之上，成为这片墓场绝对的存在，就像他生前在妖怪世界中令人颤栗的存在一般！

　　伽魅离心中不自禁产生敬重之情，默默注视一会，才张开结界，悄悄靠近杀生丸与犬夜叉气息传来之处——犬大将那山一般巨大的亡骸之中，除了那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俩兄弟，还有人类少女一枚、绿皮小妖怪一只。兄弟俩似乎刚刚打过一架——应该说，是犬夜叉单方面被杀生丸揍了一顿，瞧两人一个明显狼狈、一个从容悠闲的外表就知道了。

　　杀生丸的外表一如记忆中，冷酷、俊美，完美到无懈可击——硬要说变化的话，便是妖力更加强了，就算她在结界之中，也能感觉到那强大的力量。如果不是结界隔断了妖力，估计伽魅离的身体又会不由自主吸收那完美的犬妖妖力了。

　　相对于杀生丸，犬夜叉却变化很大——他从小正太变成少年了。
　　伽魅离打量着长高不少的犬夜叉，心里纳闷：同具犬妖血统，难道是半妖长得比较快？几十年过去，这个半妖已经是少年模样，而伽魅离的妖形却依旧停留在小孩子状态。

　　伽魅离略有些郁闷。

　　哦对了，还有一只跳蚤妖怪冥加，若不是听到它在说话，伽魅离是无法觉察到它的存在的。此刻，这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跳蚤妖怪，在犬夜叉肩头上说：“犬夜叉少爷，快从那台座上把铁碎牙拔－出－来。杀生丸少爷，你刚才拔不出这铁碎牙，是不是？”

　　伽魅离看了一眼插－在台座上那柄外表毫不起眼的妖刀，又看了一眼杀生丸。杀生丸的腰间，依旧挂着那一把可以斩杀灵魂的妖刀天生牙。无论是杀生丸，还是他腰间的刀，隔了数十年之，似乎都没什么变化。那么，这么多年来，杀生丸难道一直在寻找这个墓地和这把铁碎牙？真是执著……

　　本来伽魅离还有些担心。因为她刚刚进入时并没有张开结界，以杀生丸的灵敏嗅觉应该能够立即发现她，但此刻看来，她都已经潜入这骸骨之内了，杀生丸依然没什么特别反应，似乎压根没察觉有不速之客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似的。大概是杀生丸的注意力全部被铁碎牙吸引去的缘故吧。

　　伽魅离能够想象得到，对一心追求力量的杀生丸来说，犬大将的铁碎牙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不仅仅是刀本身的强大力量，还因为这是传承于父亲的刀，拥有了这把刀，就表示继承了父亲的伟大力量——注意力全部放在铁碎牙上的杀生丸，压根已经把周围的人或物忽略掉了。

　　只听杀生丸道：“你认为犬夜叉可以吗？”杀生丸的声音清澈而冰冷，表情有些莫测。

　　“当然了！因为这铁碎牙，是你们的父亲传给犬夜叉少爷的宝刀！”冥加十分理所当然地说，大约是注意到了杀生丸莫测的表情，越说越底气不足，还边说边往后退，“老爷把墓地委托给了犬夜叉少爷，便是最好的证明……快快，犬夜叉少爷，快动手把刀拔－出－来！”说完这一句后“咻”地藏到了犬夜叉背后。

　　犬夜叉看了看铁碎牙，却没有动手，说：“什么遗物，什么宝刀？我对这烂刀没兴趣！”突然转身，冲站在高处的杀生丸怒喊道：“杀生丸，你狠狠地戏弄了我！给我死在爸爸的墓中吧！”话音未落，便亮出爪子撕向杀生丸。

　　杀生丸轻易避开，还不忘嘲讽：“你在瞄准哪里？”又轻轻松松闪避开犬夜叉接下来的攻击，继续鄙视：“一点没变呢，进攻方式还是这么幼稚。”

　　冥加叫道：“犬夜叉少爷，徒手是胜不了杀生丸少爷的，快把刀拔－出－来！”

　　犬夜叉不耐烦道：“你真吵！这破刀看上去连萝卜也切不开吧。”这半妖真够单纯的——能够让杀生丸花费数十年寻找的妖刀，岂是寻常之物？只是犬夜叉既对这刀没有兴趣，又干嘛与杀生丸在这里争吵呢？

　　“犬夜叉！去把刀拔－出－来吧！”
　　“戈薇！”
　　“杀生丸他拔不出这把刀，如果你可以轻易拔出来，那便会令杀生丸丢脸啊。快把刀拔－出－来，让他出丑吧！”
　　“原来如此，这样会让他十分不快呢！”犬夜叉显然被打动了，跳上了那台座，开始拔刀。
　　伽魅离看了那人类女孩一眼——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子，胆子倒不小，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得罪杀生丸。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拔刀的犬夜叉身上，伽魅离观察了一下，偷偷掩近绿皮小妖旁边，一个束缚术就将那小妖怪困住，让它既不能动也不能出声，然后以结界掩盖住，溜出骨骸外面。因直接逼问那小妖怪喊叫起来怕惊动杀生丸，伽魅离直接以控名法术命令这个叫做邪见的绿皮小妖怪说出了这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有关于杀生丸杀人放火以无女冒充犬夜叉母亲骗取墓地所在目的达成之后又将无女一鞭杀死的光辉事迹。

　　然后，伽魅离一掌拍晕了邪见，变成邪见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回到犬大将的骸骨之中。

　　骸骨之中那俩兄弟又在开始打架，不，应该说是犬夜叉又一面倒的被杀生丸在痛揍了。真不知杀生丸是怎么想的。他若真的像那绿皮小妖邪见所说一般痛恨犬夜叉、连名字也不愿提起、恨不得杀了这个玷污了所谓大妖怪血统的半妖弟弟的话，以他的力量真要置犬夜叉于死地，恐怕犬夜叉的尸体都化灰了。可是若没有杀犬夜叉的意思，这般以大欺小，狠揍犬夜叉又是出于什么心理？

　　伽魅离自觉无法理解，便不再想了。此刻她倒是对依旧插－于台座上、杀生丸与犬夜叉都没能拔出来的铁碎牙产生了浓厚兴趣。
　　照目前这情况来看，犬大将的意思很明确：天生牙传给杀生丸，铁碎牙传给犬夜叉。可是如今俩人都拔不出这刀，伽魅离倒觉得难以理解了。她跳上台座，努力踮起脚，也未能摸到刀柄——这杀生丸的跟班可真够矮的。

　　伽魅离绕着铁碎牙转了一圈，出于谨慎，没有运用妖力浮于空中，而是拿了那支顺手从邪见处夺来的人头杖架于连在台座一侧的如火焰又如藤蔓的空隙之中，而她则立于人头杖之上，伸出右手，握住了铁碎牙的刀柄。

　　伽魅离是见识过铁碎牙的威力的。在犬大将与龙骨精的战斗中，那一招“风之伤”的威力，可以将整座山都劈掉。此时，她身处于犬大将的亡骸之中，手握着以犬大将的獠牙打造出来的妖刀铁碎牙——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恍惚产生错觉：似乎，那只有数面之缘、只说过几句话的高大身影在注视着这正发生的一切。这墓地中的所有人，包括她、杀生丸、犬夜叉等等，都在那双威严却温和、高贵又仁慈的目光注视之下……

　　“咦？好生奇怪，那绿皮肤、杀生丸少爷的跟班难道不是妖怪？怎么能够碰触铁碎牙竟不被刀上的结界拒绝？”冥加惊讶的声音把正打斗中的俩兄弟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什么？”犬夜叉闻言看了一眼，虽然觉奇怪，但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趁机嘲笑，“哈哈，杀生丸，看来老爸留下的刀，只拒绝你呢！”

　　“你在干什么，邪见？”正陷于沉思中的伽魅离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杀生丸是在跟她说话。被那冰冷几乎有质的视线扫过，身上不自禁一寒，她打了个哈哈，对正掐着犬夜叉脖子、准备施展毒爪的杀生丸说道：“杀生丸大人，请您尽情地痛揍犬夜叉吧，我帮您把铁碎牙拔－出－来！”

　　杀生丸目光一冷，还未说话，伽魅离头上一痛，然后身形一晃，已经从立足的人头杖上掉了下来，不得已放开了铁碎牙。
　　只见那个叫做戈薇的人类少女朝她骂道：“你这小□□！”一边骂，一边挥舞着人头杖朝邪恶的杀生丸的跟班“邪见”头上用力扫去。
　　“喂，你捣什么乱啊！”伽魅离一瞬闪开，左手摸着被骷髅头砸中的后脑勺，右手一伸，轻易夺回了人头杖，顺势一带，戈薇痛呼一声，便被甩在了台座之上。

　　“戈薇！”
　　戈薇扶着铁碎牙的刀柄慢慢爬起，因摔得有些晕，没有及时答应。而本就弱于杀生丸的犬夜叉，分心担忧同伴的后果是，被杀生丸的光鞭抽得毫无反抗之力，重重摔在地上，身上脸上多了无数交错纵横的伤口。这种模样，不仅戈薇心惊肉跳，连伽魅离也觉得杀生丸太过份了些。

　　犬夜叉挣扎着爬起，往杀生丸扑去，全身空门大露。杀生丸连正眼也不看，只左手伸出，轻易便挡住犬夜叉扑过来的身形，然后纵身跃起，抓着犬夜叉的胸口，将他重重压－制于地下，右手锋利的爪子微曲，毒雾大涨，带着杀意，毫不留情地击向弟弟。

　　“杀生丸……”
　　“犬夜叉！”伽魅离的声音淹没在戈薇的惊叫声中，然后，是很轻微的“叮”的一声，那柄杀生丸不能碰触的、犬夜叉用尽全力也未能拔出的妖刀铁碎牙，竟然被一个人类女孩轻易拔了出来。

　　这下，在场所有人，全都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