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骑士09 ...
-
——124:02:56——
——凌晨三点。
“不可饶恕……绝对无法饶恕你们！”
“战场都是如假包换的地狱。”
“那么想获得胜利吗！？如此想要获得圣杯吗！？连我……唯一的真心祈愿都要践踏……你们、难道就不会感到羞耻吗！？”
“对于被光荣与名誉所左右的杀人者——战场上的骑士，没有资格谈论对错。”
“被名利俘虏、贬低骑士容耀的亡者们……就用我的血来污秽那梦想吧！”
“骑士道无法拯救世界。”
“我诅咒圣杯！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的愿望成为灾厄！等你们落入地狱中时，不要忘记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Saber，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达到完美的境界，在战场上，失败的绝望还是胜利的罪孽，你只能选择一样。”
Lancer跪倒在血泊中，退散开光辉之姿，撕开那张俊美的外皮，鲜血淋漓的，恶狠狠扭曲成怨毒的厉鬼摸样，崩溃一般的咆哮，撕心裂肺的怨怒，直到最后的一刻，在那消失的瞬间，他都在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诅咒着。
卫宫切嗣干涩的声音透着无法磨灭的无情，面对着爱丽斯菲尔的表情之中带着难以捕捉的深切与哀痛，但是最终却冷漠的偏头，下垂的眼帘遮掩住一闪而逝的情绪，擦肩而过的身体带着一种早已知晓的极端漠然。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依靠着契约誓约之剑杀死了Caster之后，迎接来这一场胜利的，却是自己的Master利用极为卑鄙的手法杀了Lancer和他的Master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就在之前，在Saber分离与其他英灵一起绞杀Caster的时刻，卫宫切嗣却利用着这个时机抓住了Lancer.Master的未婚妻——据说当时那位叫做索拉的小姐正呆在一家酒店之中，然后，就在Saber举起长剑看向Caster那瞬间，之前协助着Saber的Lancer突然自杀。
在未远川边，明白自己因为令咒而不得不做出这种举动的Lancer发出愤怒的诅咒。
——Lancer.Master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放弃圣杯，而且用令咒让Lancer自杀。
心中忍不住怀疑些什么，利用Master与Servant之间魔力契约，Saber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卫宫切嗣的身边，然后亲眼目睹了切嗣的搭档久宇舞弥杀了Lancer.Master和其未婚妻的情形。
Lancer的Master肯尼斯甚至没有任何的挣扎，为了让索拉不被杀死，肯尼斯甚至扔开了一切的魔术礼装，然后在等待自己的未婚妻被切嗣放开的时刻，就被舞弥用枪穿透心脏，在下一刻，肯尼斯的未婚妻也被杀死。
这样残酷的手法，在Saber质问卫宫切嗣的时刻，却得到了冷漠无情的回答。
“无论在哪个时代，战场都是如假包换的地狱，难道你还想要在战场上谈论所谓的骑士道？真是太可笑了，对于被光荣与名誉所左右的杀人者——战场上的骑士，没有资格谈论对错。”
“骑士道无法拯救世界。过去的历史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那些家伙们，主张战斗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战场上那样表演的好像很有尊严一样，正是因为历代的英雄们都被笼罩上了那种幻想——认为战斗就是有正邪之分而自己属于正义那一方，被英勇的名誉所蒙蔽，最终只能流血而亡。”
“战场上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毫无价值的绝望。有的只是构筑在失败者的绝望之上，名为胜利的罪孽罢了……Saber，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达到完美的境界，在战场上，失败的绝望还是胜利的罪孽，你只能选择一样。”
这样的话语重复不断的在Saber的耳边回荡，以至于在爱丽斯菲尔希望与他谈谈的时候，Saber首次拒绝了对方，并且提出了想要一个人走走的话语。
或许是感觉到了Saber的情绪不对，在切嗣说出了那一番话语之后，爱丽斯菲尔虽然很想要在这个时候挽留Saber对切嗣的糟糕形象，但是连续死了两个英灵，作为承载圣杯降临的“器”，爱丽斯菲尔自己的状态也同样不好，而她在这个时候却并不希望身边的人发现这一点。
在送对方回到艾因茨贝伦城堡之后，在沉浸于自己混乱的想法之中的Saber也错过在第一时间发现爱丽斯菲尔情况不对的事情。
沿着笔直的道路缓慢的走着，昏暗的天空带着丝丝的冷气，斑驳的树影摇曳出沙沙的细声，冷意从外侵袭入内里，寂静的街道只留下几盏暖黄的街灯，停在朦胧的灯光之下，浅黑色的影子不断的拉长，极为突兀的，另一道影子靠近了过来……
Saber侧过头，眼底还停留着不知所措般的惘然，就像是挣扎一般的混乱，他望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白兰，并没有以往那样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心，反而在看到来人是白兰之后发送了一瞬，轻微的迟疑片刻过后，便轻声问道：“白兰？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看到Saber你了呀~”
相较于Saber的情绪，白兰的心情显得极好，甜腻的声线飞扬一般的上翘，他歪了歪头，柔软的白色短发蹭在一边，嘴角的弧度自然的欢快，他停在Saber身边，看着对方迷茫一般的疑惑神色，轻轻的笑出了声，接着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说着：“Saber，我听说你和你的Master已经杀了Caster和Lancer两组人马了，真是厉害呀~”
听到白兰说出这样的话，Saber的表情微微一变，冷淡一般的偏过头，就像是不想要继续这个话语一般拒绝的说道：“那不能说是我的功劳。”
“诶？心情不好吗？”
“抱歉，我不想要谈论这个话题。”
近乎强硬的回答，相较于之间与Saber谈话之时对方谦和的态度，Saber这样的表现显然让白兰有些意外，可以这样说，在这一次遇见Saber之前，白兰已经猜测到对方的心情一定极为复杂，正是要乘着他心情混乱，甚至对圣杯开始产生怀疑的时刻，才要给予他致命一击。
然而，在真正看到Saber的时刻，相较于想象中Saber应该强忍了心情应付自己的骑士风格，这样表现的Saber明显是在白兰的预料之外，不过，Saber这样的态度，却也让白兰更加觉得有趣起来，他像是无辜一样眨了眨眼眸，然后轻轻巧巧的说道：“呐，这样的话，介意和我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不谈论之前的战争。”
“好啊，不谈论战争，我们就去……嗯，就去谈谈圣杯吧，呐，Saber，上一次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
Saber的表情怔了怔，似乎不能想象为什么白兰对于自己的愿望这样执着与想要知道，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中，他伸手用银勺搅拌了一下纯香而苦涩的棕色液体，然后将心中的愿望缓缓的倾诉：“我想要拯救我的故乡，改变英国灭亡的命运，而想要逆向拨转时间，恐怕也只有圣杯可以办到了。”
“……很好的愿望啊。”
白兰一手撑住下巴，看着Saber垂头沉默的摸样，勾起的嘴角显得意味不明，然后轻柔的说道：“身为一个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呢，不过就像是你说的，想要回到过去的时间，或许说，让过去的你拥有现在的记忆来更改历史，这样的事情，如果拥有圣杯的话，也许真的能够办到。”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Saber顿了顿，似乎早就做好了一切被他人驳斥的情况，但是没有想到白兰会附和自己，然而，就算是如此，Saber的脸上也没有被应和的高兴，反而露出迟疑一般的神色。
“是啊，我并不觉得Saber你这样的愿望有什么不对，所谓的愿望，本身就是为了人类的欲望而产生的，不管是大是小，是正还是恶，愿望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错误。”
Saber有些诧异的望向白兰。
白兰垂下眼帘，勾起轻笑的弧度，接着又继续诉述道着：“Saber想要用圣杯实现这样的愿望没有任何的错误，就像是圣杯本身没有正确与错误的区分，所有正误的观念都是人为叠加上去的，所有他人所持的看法，并不能对愿望本身造成任何的影响，同样，圣杯本来也应该是这样不会因为外物产生丝毫的影响。”
“本来？你想要说明什么？像是你之前说过的那样，圣杯……有了自己的思维，有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Saber，你真是太可爱了，竟然还记得我说的这个玩笑啊。”
白兰眯起的眼眸含着某种笑意，看着Saber有些恼羞成怒道的表情，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都说了那只是一个玩笑了呀，我怎么可能真的会听到圣杯对我说话呢？如果圣杯真的能够说话的话，会选择对话的人，也不可能是跟魔术没有丝毫关系的我呀~”
对于白兰这样真假难分的话语，Saber狠狠皱眉，心中带着轻微被愚弄的恼怒，但是他却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只是轻轻的抬起白色的瓷杯，抿下一口苦涩的咖啡，然后回味了那一番味道之后，用极为正常的态度问道：“那么，你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愿望本身没有错误，而所谓对错的区分仅仅是来自个人的观念和某种通用的规范准则，事实上，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是如此，正确还是错误，这种事情，从来都只是由某种主观性的观念所判断而成，作为判断的标准，一般来说，应该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用，以及，道德上的观念。”
“……你这样解释的话，似乎的确是如此。”
Saber蹙了蹙眉又松开，然后又缓慢的加深，似乎对于这样绕口的言论感到新奇，而顺着白兰的话语所想的话，似乎，对方所说的话语，的确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隐隐微微的，他似乎是感觉到了，白兰接下去的话语必然是涉及圣杯的，甚至是隐晦的牵扯到圣杯产生的战争上。
“原本没有正确与错误的评判观念，实现的愿望同样不存在正确与错误的区分，就算是某个人对圣杯许下的是毁灭世界这样的愿望，或许对于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这个愿望是错误的，而对于圣杯来说，这个愿望仅仅是愿望而已，这并不是错误的。”
“就是这样的圣杯，本身没有判断的标准，有一天被套加上了自己的评判标准，如果这个标准是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就像是我之前的举例，那么，觉得毁灭世界是错误的圣杯，并不会真正的去做毁灭世界的事情，因为在圣杯的判断标准之中，那样的行为是错误的，是不可取的。”
“但是，反过来呢？如果圣杯所套加上的评判标准并不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对于普通人，也就是大家都喜欢的自称的‘正常人’，对这些人来说，某个标准是错误的，只有极少数的疯狂家伙认为那个评判标准是正确的，如果圣杯所套加的正是这样的标准，那么，哪怕是许下世界和平的愿望，最后可能也会变成毁灭的结局。”
零零总总的一大堆话条理清晰的被诉说出口，白兰接下去并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无害般的微笑，而在这个时候的Saber，却像是还难以消化这一番话语一般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白骑士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