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神秘少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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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的一大清早，杜城就和顾青怀一同去参加聚仙会了。临走之前，他笑眯眯地摸了摸钟玉的头，要她好好待在山上修行，顺便练一练回来的这半月里学的那几个简单的法术。
钟玉早就对法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面为此感到一丝兴奋，一面却又隐隐生出几分失落来，“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杜城有些为难地叹口气，“聚仙会一向是仙人们参加的，没有凡人同去的先例啊。”话锋一转，他笑吟吟地捏了捏钟玉的脸，柔声道，“师父答应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龙眼酥，好不好？”
钟玉只得点点头，“那你要早些回来……”话刚出口，又觉得听起来有些可怜，好像摇着尾巴的小狗眼巴巴地望着主人归来，于是又不甘心地解释道，“我是怕耽搁太久，龙眼酥会坏掉。”
杜城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于是钟玉脸一红，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干脆一言不发地回头走掉。
“走吧走吧，谁稀罕呢，爱回来不回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跑进酒仙居的门后，她仍是不死心地探出个头来，一直目送杜城的背影消失在山头。
真的走了呢。
回想起上山的这些日子以来好像就没怎么离开过师父，她沮丧地撅起嘴，有点不服气。去哪里都是一起去，连对付崇炎的时候师父也没丢下过她，聚仙会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不让凡人参加。
她一定会好好修行，争取比师父成仙花的时间还要少！到时候等她也成了仙，看那群仙人还让不让她参加！
说动就动，钟玉立马钻进了尘灰阁，看起书来。师父教她的那几个法术太简单，她都能使了，只可惜灵气太少，修为不够，聚起的祥云小得踏不上去，使出的火球比龙眼还小，更别提隐身只能隐去两只脚，要是小顺看见准会吓得尿□□。
她也知道等到修为够了的那天，这些法术就都能运用自如了，可是在这之前，她想多掌握些口诀，至少，至少离师父更近一步。
小小的姑娘没有别的念头，只是单纯地希望能朝着师父无限靠近，拿到回春剑是上山来的动力，可想要修仙是她自己的想法，无关见风阁，无关他人。
捧着那些书，她如痴如醉地读了大半天，从朝阳初升到日上三竿，从阳光充沛到日落时分。直到脚上盖着的狐裘滑落在地，一丝寒意爬上脚踝，她才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白雪纷飞的山头已被一层暖暖的橘黄色所笼罩。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兴奋地朝后山奔去，想要到那林子的边缘再看一看真正的夕阳西下，而非这山头被安排好的天气变幻。
就在这时，头顶之上好像发出了一道金光，整个山头都被一层淡淡的光罩包裹住，钟玉顿时愣在了原地。
杜城走之前曾经叮嘱过她不要随意下山，他在山头布了个结界，其他人进不来。看这情形，约莫是有人想上山来。
她想了想，朝着山边跑去，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站在那儿，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好像遇着了一面隐形的墙壁。看见她出现，少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仍旧专心地打量着面前的结界。
“你是谁？”钟玉好奇地问道，他眉目清秀，略带稚气，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一袭黑衣衬得他皮肤白皙，宝石般的眼眸闪耀着纯黑的光彩，真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少年依旧不说话，索性席地而坐，用手支着那面看不见的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咦，你听不见我说话吗？”钟玉郁闷地凑近了些，难道结界还能阻隔外界的声音不成？
少年抬眸看着她，微微蹙眉，好像在困惑着什么，随即又低下头去，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钟玉没看懂他这样一直发呆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上山来是干什么的，于是也盘腿坐了下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夕阳西下到夜幕低垂，那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钟玉想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是想上山来拿回春剑的！
山头还飘着雪，冷飕飕的，她看了一天的书，也累了，当下决定回去睡觉。走之前，她问那少年：“你也是来拿回春剑的吗？”
这一次，那少年霍地抬头望着她，钟玉从他有些惊讶的眼神里知道自己猜对了，原来他不是听不到她说话啊。于是不禁笑吟吟地对他说：“回春剑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要我们这些会仙法的人才能拔出来。真是抱歉，害你白跑一趟啦。”
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会仙法的人”，钟玉脸不红气不喘，反正师父不在嘛，这山上就数她最厉害了！
少年默默地看她一眼，随即转身下了山。乌衣飞扬，很快沉入一片茫茫夜色中。
咦，这就走了？一句话也不曾说啊……钟玉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这少年真是个怪人。
*****
没想到的是，黑衣少年第二日又来了。
钟玉才刚醒来没多久，原本还想趁师父不在赖个床，窗外又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啊啊啊，真是要命，昨日不是都和他说清楚了吗？怎的又来了？
她气呼呼地套上衣服，飞快地朝昨天的地方跑去，只见那黑衣少年已经默默地坐在结界之外，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那道结界。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寻常人是拿不到回春剑的啊！”钟玉小声地埋怨他，看他身子骨这样单薄，肯定也没练过武，忍不住就说他，“这山这样高，你爬得不累吗？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哪能经得住每天这样折腾？就算是个男孩子，体力再好也不能这样耗呀！”
这话着实有歧义，那少年慢吞吞地抬头看她一眼，眼里竟有了一丝柔和，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钟玉又对着他念了一大堆，无非是什么既然拿不到剑干脆下山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浪费体力了，可说着说着，她倏地停住，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少年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莫非是个哑巴？
她惊呆了，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少年愣了愣，眼里浮现出一抹叫人看不懂的神色来，随即再次垂眸，看都不看她了。
钟玉心知自己猜对了，当下愧疚得不得了，忙解释道：“你别放在心上，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呃，你看，我这种会说话的人从小就被师兄嫌弃话多，事实说明会说话也有会说话的缺点，你说是吧？”
说着说着，她面上一红，“不好意思，我好像又话多了，咳咳，你别理我。”
少年垂眸不语，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而钟玉吐了吐舌头，这样一个人唱戏，压根唱不起来啊。
就在她有些尴尬的时候，少年忽地又伸出手来触碰那结界，下一刻，一道金光乍现，少年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被那威力弹到了几丈开外。
“啊，你还好吧？”钟玉想也不想就站起来去拉他，岂料竟毫无阻碍地踏出了那道结界，等回过神来时已走到了少年面前，“咦，我怎么……”
回头看看，结界为什么对她无效？
那少年也抬起头来望着她，眼里是和她一模一样的惊奇。钟玉摸摸鼻子，朝他露出一抹友好的笑意，伸出手来。
岂料少年压根不搭理她，动作轻盈地自己爬了起来，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又走到结界边。
自讨没趣的人急忙又冲上前去拉住他，“喂，别再试了，那结界是我师父布下的，我师父可是仙人，你一介凡人哪能承受得起？”
被她这么一拉，少年顿时抽回手来，蹙眉看着她，眼里三分惊，七分不自然。钟玉连忙松开手，又是尴尬又是郁闷地说：“抱歉抱歉，我和我师父待久了……”
话到一半，忽觉不对，“啊，我的意思是说，我师父是仙人，自然不拘凡人礼节，不是说我和师父经常这样——不不不，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啊，算了。”
她沮丧地摸摸鼻子，衣袖垂到了手肘处，露出了那颗师父亲手系上的褐色珠子。少年的神情忽然一凛，重新拉起她的衣袖，定定地朝结界里走去。
钟玉是见识过他碰到结界时金光四射的威力的，连忙嚷道：“你你你……你别冲动啊，我说错话做错事了你也不至于拉着我同归于尽吧？大哥，这位大哥，有话好说！实在不行我愿意以身相许，不要跟我一般见识降低了格调啊啊啊！”
说话间，少年已然拉着她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结界，那颗褐色珠子亮了一瞬，这次终于被钟玉察觉到了。她一惊，这才意识到杜城给她珠子的目的。
想到师父的叮嘱，她急急地顿住脚步，反手拽住黑衣少年，“没经过我师父的同意，不许进去。”
少年也停下脚来，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是执着的光芒。
钟玉问：“你非要得到回春剑吗？”
少年默了默，点点头算是回答。
“可是你拿不到的，师父说过，要想拔出回春剑，必须会仙法，你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剑啊。如果真的有非拿到剑不可的原因，过几日再来，我会告诉师父的，他一定会好好考虑。”像是要证明自家师父多么善良，钟玉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我师父是个超级大好人，请相信我的节操！它从出生那天起就无比牢固地跟着我长大，雷劈不死，车碾不烂，我保证一定告诉师父。”
少年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却仍是往后山走去。
“哎，等等，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啊？好吧好吧，就让你看一眼，只看一眼哦，看完就走，过几日再来。”她拔腿追了上去，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剑在后山？”
少年抬头，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林子上空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好吧，钟玉摸摸鼻子，还挺聪明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神秘少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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