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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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手机铃声在唐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嚷嚷。
她从酒醉中醒来，头痛欲裂，闭着眼睛伸出胳膊在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手机，连是谁打来的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对方劈头盖脸来了一句：“笑笑，我放手了。”
……(=@_@=)
半晌没有回话，吴磊以为她不爽了，正想说话，就听唐笑朦胧的声音：“你谁啊？”
吴磊无语到了极点，唐笑果然还是唐笑，一喝完酒总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他也不想可怜巴巴地自报家门，叹了口气说：“你睡吧，明早起来你要记得你就知道了，笑笑，你逼着我放弃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我一样，过得不好。
唐笑还是迷迷糊糊的，“哦，拜拜。”
她挂了电话。
第二天，唐笑什么也不记得。
孟清悠为了这天西伯利亚的访问团，五点多爬起来给她熬了醒酒汤，还给她送到了床头。
看着唐笑喝汤喝得爽快，孟清悠不爽地一摊手：“二十六块钱车费！拿来！”
唐笑还有点宿醉之后的反应迟钝：“啥？”
“昨晚你喝了那么多酒，你知道你点了多贵的龙舌兰吗，要不是……哎，反正我把你个醉醺醺的大活人一路背回家容易么，本来公交车就一块钱，打车花了我二十多大洋哎！你要不愿给，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整成这样，我找他报销！”
唐笑白了她一眼，埋头喝汤。
孟清悠刚才险些说漏嘴，心慌之下也不和她闹了。
还好在“要不是”之后急刹车，要是她说出吴磊给她免了酒钱这种话……
唉，要不是真的亲眼见过，她打死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真有像他俩这样的苦命鸳鸯。
喝完汤，孟清悠又摊开手掌，唐笑顺势把托盘放到她手上。
孟清悠不高兴地把托盘往旁边一摆：“你这么有钱还不照顾照顾我这种穷人？”
“我没钱。”唐笑说。
“你少来，离婚三次，吴磊付你的赡养费总得……”
“我没要。”
“唐笑，哪有人离婚三次没一分赡养费的？”
唐笑揉着自己的脸，完全不当一回事地答：“我啊！”
孟清悠狠狠地给了她一下：“你傻啊！你不要钱好歹把吴磊市中心那套豪华公寓给要来吧。”
“楼中楼。”
“什么？”
“他住的雅伦公馆的楼中楼。”
“……”
孟清悠往她的床上一摊，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因为西伯利亚的贵宾，整个酒店忙得一团乱。
先是贵宾比预计来得要早，唐笑只能和餐饮部一商量，调了三四个主厨去茉莉厅那边临时准备一顿午餐。
五星级大酒店的迎宾员外语都很好，这次来的西伯利亚领队雅克布还能说些中文，身材是典型的俄罗斯人，壮实高大，笑容满面的，极受酒店里的女性职员欢迎。
就在唐笑去确认菜单的功夫，几个迎宾员已经津津有味地听雅克布说起他去北极的故事。
有趣的中文口音经常把迎宾员们逗笑。
客人开心就好，唐笑也没拦着，确认了菜单就拿对讲机和在豪华套间楼层的客房部职员沟通了一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上楼查看。
就是在这一层，这个房间，昨天她和吴磊有了一场大争吵。
结婚离婚三次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唐笑已经不像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对吵架念念不忘了。
况且对吴磊这样的人来说，她越记恨，难受的只有自己而已。
她再次确认了每个房间的服务清单都打上了俄文，小冰箱里饮料齐全，电话和电视都工作正常。
她刚放下电视遥控器，门边就有人叫她：“唐笑。”
唐笑一回头，是齐伟军。
这房间看起来是她的凶地，以后得远离。
自从那日他说要给他时间想想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说话。
她打量着齐伟军的表情，不像是要宣告什么坏消息的样子，心里安了一点。
齐伟军说：“我正好也在确认这层的状况，刚好碰上你。”
她有点尴尬，“哦”了一声。
齐伟军笑了：“今天估计得加班到俄罗斯人们的晚宴结束了，我们去吃宵夜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吃馄饨面的地方，离这不远，开到午夜呢。”
有点突然，但他愿意约她总归是好事，她嫣然一笑：“好啊。”
最后一直忙到了晚上九点。
齐伟军在经营部那边不用忙到这么晚，却没有取消约定，一直坐在车里等她出来。
秋天的晚上还是凉人的，唐笑围着围巾走出酒店，她小小的身影独自立在夜风中，淡色的毛衣外套长长地坠到膝盖，黑发如瀑在秋风中扬起，朴素干净，衬着背后门里一片金碧辉煌，那么单薄。
齐伟军想起昨晚喝酒时吴磊对他说的话，喉咙有些发哽。
他发动车子，开到了唐笑面前。
唐笑在车外对他展颜一笑，开了车门钻进车里。
齐伟军问她：“肚子饿吗？”
唐笑说：“别提了，那么丰盛的晚宴只能看不能吃，我和手下一班小姑娘差点没哭了。”
齐伟军笑了，打着方向盘开离酒店。
馄饨面店的确很近，在一个远离大马路的小巷子里，偏僻，却挤得满满的都是客人。
齐伟军在一旁的大院里停了车，两个人走过去，领了号等了十分钟才有位置。
唐笑问：“这里总是这么多人？”
都过了十点了，还这么熙熙攘攘的。
齐伟军点了两个不加料的馄饨面，才回答她：“这也算是老字号了，听说老板今年打算在市里租个当铺，开分店。”
唐笑撇了撇嘴：“生意做大了就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齐伟军笑笑，没说话。
等位时间长，食物上得倒是快的，两碗面很快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一众的笑语嫣然，热闹喧嚣中，唐笑吃得很香，吃得很安静。
齐伟军坐在她对面，垂着眼睛看着她埋在碗里的小小的脸，素丽宁静的五官，一笑起来却那么热情迷人。
一开始为什么喜欢她，齐伟军已经不记得了。
也许他心目中的妻子就是她这样善良、干净又美丽的女子。
昨晚，就是这个女子的前夫，对他说。
“齐伟军，你再也找不到比唐笑更好的女人。”
“那总经理为什么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因为我是世界上最蠢的男人。”
这就是他们整晚全部的对话。
之后，六杯炸弹酒下肚，直到离开，吴磊都沉默而镇定。
齐伟军却看见了，他泛红了眼眶。
一个男人得要多难过，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唐笑。”他叫她，声音舒缓。
在城市中一处安宁又喧闹的馄饨面店里，齐伟军对上她清明的眉眼：“我们交往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