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三”次》千日暖阳

13、第十三章

　　唐笑想不明白，齐伟军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但他没有解释，吃完了面笑容满面地揉了揉她的发说：“我还上班，晚点再打电话给你。”
　　然后留下唐笑一个人在餐桌边石化。
　　孟清悠最后将那句话总结为：是齐伟军太喜欢她了，对深爱的女人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不是这样，唐笑没有理由地就觉得不是。
　　齐伟军有多喜欢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一向不深不浅的感情没理由突然深刻起来。
　　她怀疑，但她还是开心。
　　自己的恋爱没有完蛋。

　　元旦的时日，唐笑和孟清悠两个人的手机一整天都响个不停。
　　家里一遍一遍地催唐笑回家，妈妈在电话里和她讲了半天关于“节日要和家人”一起过这样的大道理，一向严肃的父亲也接过电话补了两句想让她回家的意思。
　　最后，唐翰很无奈地给她发了条短信：姐，你就回来吧，我快被唠叨死了。
　　实在没办法，唐笑跟酒店请了半天假，2号当天抱着一个小包裹回了家。
　　家这个地方似乎永远不会变。
　　一个月这样，一年这样，十年还是一模一样的。
　　父母似乎说好了似的故意不提她恋爱这茬，只问了问她工作的事情，大家聊着生活趣事，又听唐翰抱怨抱怨了新工作，一顿饭和和睦睦地吃了下来。
　　可才吃完饭，唐妈妈就又在厨房忙了起来，好一会儿，端着几个饭盒装进纸袋里，抓过在看电视的唐笑的手说：“走，我们去一趟吴家。”
　　唐笑“唰”就把手抽了回来：“妈，去吴家干什么？”
　　唐妈妈招呼了唐爸和唐翰，答道：“笑笑，你们俩结婚的时候吴家帮我们家可不是一点半点，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过节过去送点吃的也是应该。你爸一直说我做的枣糕好吃，我就做了些，表个心意。”
　　许是知道唐笑不会乐意过去，唐妈妈一字一句解释得恳切。
　　作为女儿，作为一个耳根软的女儿，唐笑妥协了。

　　吴家本家自从吴磊和吴焕两兄弟独立生活之后，吴家二老便把郊区的大型山庄卖了，在城中心买了一栋中型别墅。不大的空间塞满了从山庄搬来的古董饰品和名牌家私，主橙色与木色色调的家里显得富贵却温馨满满。
　　唐笑最后一个进的门，手里拎着饭盒，前头唐妈妈已经和吴妈妈热络地对起话来。
　　刚脱下鞋，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了饭盒。
　　吴磊无比自然地看了她一眼，“来了？”
　　唐笑见到他有些尴尬，自从那一晚之后，两个人也没能好好谈谈，她原本以为泡汤的恋情居然重燃了火苗，让她对原本以为无所谓的一晚有了新的感觉——她觉得对不起齐伟军。
　　大人们聚到了餐桌边，胡侃着近况，他们年轻一辈就聚在了客厅。
　　吴焕窝在沙发上玩着PSP，唐翰坐到他身边，想也没想就从他手上抢过PSP自己打起来。
　　吴焕也不在意，抬眼见到她来，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嫂子来啦！”
　　唐笑冲过去往他的膝盖上一拍：“都说不是嫂子了！你再瞎叫我揍你！”
　　吴焕一点不怕她，朝吴磊扬了扬下巴：“哥，你管好你的女人啊，居然说要揍小叔子哎？”
　　“你！”
　　唐笑气急，胡乱挥着手真的要揍他。
　　吴磊忙从后面架住她，把她拖到一边去。二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吴磊说：“你跟吴焕置什么气，他只是那么叫你习惯了，要改口他不知道该叫什么。”
　　“唐姐，笑姐，要么叫唐笑。叫什么不行啊，你别给他找借口！”
　　“行了笑笑。”
　　吴磊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无可奈何地一笑。
　　唐笑觉得现在大人忙着谈天说地，正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时候，便把吴磊带到楼上的起居室，唐笑正组织着语言，可关上门一转身，吴磊整个人就覆了上来，极有技巧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弄着她的腰和背脊。
　　唐笑抿着唇，吓了一跳地看他：“你做什么？”
　　他微笑低语：“你说呢？”
　　说着他便触上了她胸罩的暗扣。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狠狠把他推了出去：“吴磊你别闹了！”
　　“闹？”
　　吴磊有些无法理解她的反应。
　　前晚她明明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次日早晨还亲密如故地给他做了早餐，他以为……
　　“我和伟军没分手。”
　　一句话，打破他所有的以为。
　　楼下的欢笑聊天声音传上来，还有电视机里的元旦晚会的歌舞声，那么浓厚的节日氛围，起居室里的时间却凝固了，吴磊看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启唇的发声冰冻三尺：“你还和那种人在一起干什么？”
　　“你别这么说伟军。”唐笑不喜欢他的用词。
　　“你回答我。”
　　“他没想要分手，我觉得这样很好。”
　　“真的？唐笑？很好？”
　　“嗯！”她直视进他眼里，像是怕他不相信。
　　“你宁可和那样的人渣在一起，也不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唐笑慌了，甚至顾不及吴磊用“人渣”这个词形容了齐伟军，她的唇微微一抖：“什么，什么话？”
　　“你不是和孟清悠说的你还爱我？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吴磊气得两个眼睛里都起了血丝，几乎要暴跳如雷，他的句尾是狂风般的怒吼，让楼下的世界顿然安静了下来。
　　唐笑紧紧贴着门板：孟清悠，这回你完了，我一定要跟你绝交。
　　她跟着吴磊一起呼吸起伏，她闭了闭眼，望向他：“那清悠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接下去说的话？她让我承认我爱你，我承认了，那又怎么样，吴磊我跟你说清楚了，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但我永远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吴磊紧紧抿着唇，两个人拉开的距离犹如银河两端。
　　“我爱你”这甜蜜的话，原来也有如此撕心裂肺的时候。
　　吴磊只觉得有两只手，凶狠地将他的心撕成了两半，疼痛在身体里血流成河。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时间似乎成了这世上最无所谓的东西。
　　吴磊总算能开口说话：“唐笑，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爱你’是什么意思？”
　　似问非问，他的语气里沉淀着满满的痛楚。
　　唐笑却扯了唇角，拉开一个笑，一滴泪伴着弯曲的唇线滑落脸颊，她声音轻得可以说是安静：“那么你呢，你又知不知道‘我愿意’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