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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番外(苏司)少年残像幕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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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吴晳,我是一个保镖。
我的雇主姓陈,单名一个启字。
我跟他已经超过十年,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我依然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拿现在来说,在他这套他买来用来偶尔独处的房子里,他竟然穿着件粉红色的小围裙亲自下厨,准备请人吃饭。
而客人,则是他的哥哥,一个刚刚请了杀手,准备打爆他脑袋的人。
所以,即使好奇心杀死猫,即使他死活不想让我跟来,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想知道,陈启,陈家老九,到底想干什么。
“吴晳……它好像……它好像……糊了!”厨房时陈启手忙脚乱,一脸苦大愁深的看着锅里的肉,声音里带浓浓鼻音,听起来有点撒娇的味道。我向他摇头,表示我无能为力,对于锅铲,我几乎和他一样陌生。
“你说,这还能吃吗?”陈启用锅铲不停地将明显已经变黑的肉块翻来覆去,同时极其郁闷地叹气,为自己的回天无力。而我,看着他因为生气而微微皱起来的鼻子,突然想笑,有时候,老天爷真的是很不公平,就拿陈启来说,明明一个已经快三十的人男人,看上去,依然像个孩子,单纯的要命,可爱的要命,明艳的要命,有时候,真的,要你的命!
“吴晳,不许笑!”可能是误会我在嘲笑他,陈启愤怒地用锅铲打我的头。于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脑袋不与锅铲作第一次亲密接触,作为他近身格斗的老师,我只好夺走他的锅铲,然后,顺便将将锅里的做垂死挣扎状地肉片从锅中捞出、装盘。
再然后,拿下围裙白衣黑裤的陈启站在饭厅,双手叉腰,笑眯眯地看着桌上的食物,感慨万分,“虽然卖相难看,但它至少还是能吃的嘛,对吧,吴晳?!”
自大加一点是个臭,我很想教给他这个道理,但是看到明显带着你敢说不好我就扁你喔的眼神,我只好用沉默表示我的不屑,于是,我摇头,我叹息,我偶尔对着天花板翻个白眼。
对此,陈启视而不见,继续自我表扬自我肯定自我爱慕。
最后,因为无人喝彩,陈启开始百无聊赖地玩PSP。
最近这他迷上《寂静岭》,却一定要在我陪着的时候才肯玩,理由很可笑:嗯,一个人玩,我害怕。
下午三点十四分,迟到了三个小时又四十四分钟的客人,终于来了。
甚至,还带了礼物——三个几乎武装到牙齿的男人,三个又称为打手的男人。
于是,我开始有点郁闷,因为,以我十年保镖的经验来判断,陈泰肯定不是来吃饭的,他们的主要目的,应该是打架,或者斗殴。
而陈启,我这个一点眼色都没有的雇主,似乎完全没有看见那几支指着他脑袋的枪,亲亲热热忙前忙后的招呼陈泰入坐。
于是,陈泰开始用一种看野生大熊猫的眼神看着陈启。
于是,我知道,该是我上的时候了。
但是,我不想上。
因为,我害怕,即怕疼,又怕死。
可是,不上又不行,我是一个保镖,保镖的职业道德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牺牲我一个,幸福你全家。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挺身而出,挡在了陈启的面前。
然后,我拉开了我的衣服,请他们欣赏我绝对不发达的胸肌。
再然后,他们都看呆了,好像我胸肌上长出朵喇叭花。
可是,我胸肌上能长出喇叭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他们看到的,只是,被陈启强行绑在我身上的C4炸药。
不多不少,二公斤而已,刚好能炸掉一层楼的份量。
于是,陈泰翻脸如翻书,上一秒还你死我活呢,下一秒就变成春风送暖了。而他身后的三个人,甚至不用招呼,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枪收了起来。
“老九,你这是何必呢?自家兄弟,还武刀弄枪的!”
“武刀弄枪?那有,一点炸药而已。”陈启巴掌大的脸能苦出水来,“没办法,想我死的人太多,我只好先想个办法,尽量抢在别人用非常难受的方法把我弄死之前,找个舒服点的方法自己把自给弄死。”
“想你死?”陈泰大惊失色,“云南陈家,陈家老九。这几年,后面四个字的风头,就快盖过前面四个字了。试问,云南这地方,谁敢想你死?!”
“你啊,还有上面那几个,你们天天都想我死!”陈启很郁闷的叹气,声音里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以及一丝撒娇的味道。
“我想你死?”陈泰不怒反笑,“老九,说话要讲证据的。就算你告状告到老头子那里,咱们也得先评个理字,是吧?!”
“老头子,才不管这事呢,他好像挺喜欢看我们这样斗来斗去的!”
“那是,老头子不是有句口头禅嘛,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们斗的越狠,他心里越开心。而且,没准,喜欢暗中打你黑枪的那批人中,就有老头子安排的喔?!”
“完全有可能,话说,这就是人生啊!”陈启继续郁闷的叹息,“哥,要不,吃点东西?!我做的!”
“我可以选择不吃嘛?”陈泰眉头紧皱,我相信任何人看到盘子里的东西都会有心理阴影。
陈启没有回答,笑着冲我眨眼睛。我明白,又是我出来唱白脸的时候。
我走到陈泰面前,手按在腰间,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相信陈泰,包括他的三个打手都会认为那里有一个□□。
“陈启,我不相信你敢引爆。”陈泰的脸色终于有点绿。
“你可以赌一把。”陈启终于不郁闷。
一分钟后,陈泰拿起了刀叉,看着他拼命往下咽东西的样子,我开始觉得他,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