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Part 10 摩卡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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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0 摩卡蛋糕
第二天，当真被心急火燎的丸井和切原一路拖去希普奥罗做‘哪一个是最好吃的甜点’的见证人了。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是以店里虽有蓝调音乐安静地流泄，却也因人多而显出几分喧闹。
当然这是不会影响两个少年抗争到底的决心，毕竟一个执拗一个倔强，谁也不服谁……
可是，此时此刻的情况不是一般的诡异。
和子和丸井并坐在一排两个的位上，直直盯着只隔一张桌面的几乎把脸埋进Menu里的海带头。两个黑色网球包安分守己地呆在他旁边的空座。
三人之外，站在桌边身着黑白制服的侍者很有耐性的等待着客人的最终决定，如果不把他因为过长时间维持微笑而变得僵硬的表情算进去，这位仁兄基本可称为最有风度的侍者了。
貌似，战况一触即发？
“喂，你选好了没？到底要本天才等多久啊？”
第一个受不了冗长等待的丸井不耐烦的拍拍桌子，倾身一把抽掉遮住切原整张脸的菜单，“嘿嘿，一定是找不到比摩卡蛋糕更好的了，可是你又不敢承认，所以想拖延时间吧！”骄傲上扬的语调，红发少年得意洋洋。
“！”乍失遮挡自己尴尬表情的东西，切原下意识地前扑想夺回菜单，丸井眼明手快的手腕一转把菜单大本丢给和子，和子忙不迭地接住，然后递给侍者。
侍者彬彬有礼地询问：“客人，请问已经决定好了吗？”……事实上眼睛里已经闪出火苗。
“好了好了，就来三份摩卡蛋糕！”丸井挥挥手，侍者也不罗嗦，马上退下去了——其实早就想走了，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干耗了近一个小时，任谁都会烦。
丸井看着侍者离去，旋又回头来朝切原挤眉弄眼：“怎么样，服输了吧！”
“不服！”切原大吼道，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眼内开始泛红，“我明明就有吃过那种蛋糕的，就是比你那什么招牌点心的好吃一百倍！只不过、我忘记名字了……”说到最后一句，声势顿弱。
“你在做梦吧！”丸井嗤之以鼻，“忘记了就是没有，没有等于不存在！”
切原腾地站起来，“谁说的！”
丸井也跳起来，“本天才说的！”
两个人又争执起来，惹得店里一双双谴责的目光直往他们身上招呼。
和子头疼地低头猛吸柳橙汁，这两个家伙吵架就吵架，所谓‘感情是吵出来的’，‘打情骂俏’也是经典成语，错就错在她自己，不该跟他们凑一块——
瞪瞪瞪，瞪我做什么，他们要吵是他们的事，我只是碰巧被牵连的可怜小女子啊，我和你们同样是必须忍受破坏店里气氛的噪音的受害者啊啊啊啊！
拿着吸管捅捅沉在杯底的圆圆香橙切片，几串细小的气泡含蓄的上升，然后悄然消弭。
“切原赤也，丸井文太，你们好吵。”
声音清清冷冷的，似有一丝烦怒，令正相持不下的两人同时一顿，看向说话的窗边少女。她的头微微低着，长发乌黑发亮。
好奇怪。这是丸井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她的口气不像以往的轻快活泼，平淡得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许可以解释为她在生气的缘故，但是这答案明显不能让他满意。总觉得好像隐隐抓住了她刻意隐藏的某些特质，却又说不清那是什么。
满腔怒火似乎忽然间被冰水浇熄了，丸井平静的回归座位，“本天才不跟你吵了。”他满不在乎的对切原说，“反正我就是赢了，你狡辩也没用。”一锤定音，就此判了某海带的死刑。
挣扎了一会儿，切原重重地坐下来，“……我没说要那个！”眼见大势已去，他仍在强撑面子地咕哝。
“那你要什么？”和子抬眼，淡淡的问道。
切原愣了一愣，心想她和柳生前辈果然是兄妹……这种一般无二的问话口吻，实在叫人心里憋得慌，偏偏不能违抗。
“算了。摩卡就摩卡。”
他灌下一大口的白开水（熙的插花说明：小海带不点果汁不点碳酸饮料只要了杯白开水，决不是店里亏待他～），爬了爬似乎永远不可能服帖的头发，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一派烦躁不安。
三个人一时间无话可说，于是气氛僵滞下来。
唉，哥哥在就好了。
和子想着，转而看向店外一点一点暗下的天色，路灯亮起，霓虹次第。
这么晚了啊。不知哥哥和真田的单独指导进行得如何？已经结束了吧？不是她喜欢自作多情，不过怎么想都觉得事情透着诡异——哥哥临时安排的指导赛会不会是真田公报私仇的产物？
不过比起柳对仁王的‘特别关爱’——据说他用了昨天一整晚的时间排出了一张针对仁王下肢训练的强化方案然后拿到今天来让仁王进行亲身实践，哥哥算是幸运的……奇怪，仁王又是哪里招惹了柳大军师？
哼，那只狐狸，活该。谁在乎他啊，和子幸灾乐祸地想道，我只要关心哥哥就好了……嗯，以后还是不要捉弄皇帝大人了，免得累及哥哥。
丸井一语不发地注视着正在走神的少女，明亮的灯光，衬出她白玉脸庞的透明质感。柔风拂过发丝，清爽宜人。
不由脱口而出：“和子妹妹好像冰淇淋。”
虽然入口即化，那股清凉却会沁入心脾，久久不散。
他出人意表的冒出这么一句，引得和子讶然望来，切原则像看见外星人似的直瞅他深思的模样。
首次发觉丸井也会有那样直指人心的眼神，和子一呆，想也不想的就反问回去：“呃，那…是什么口味的呢？”
“咦？”
所得的问题始料未及，丸井被问倒，摸摸下巴（这个动作是被狐狸传染的＝＝）苦苦思索起来，“口味啊……草莓？柠檬？香橙？酸梅？青苹？……哪一个呢？”
“我明白了！”
切原突然叫道，右手握拳打上左手掌，兴奋不能自抑，“你说的那些口味的冰淇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嘛！”
丸井、和子异口同声：“什么特征？”
切原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溜了两圈，故意压低了声音，“都很好吃啊！”笑得暧昧之极。
和子被切原这话弄得啼笑皆非，一瞥丸井，只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音调尾端微妙的扬高，“不错吗，居然能猜透本天才话里包含了宇宙真理的奥义，赤也你小子有进步哦！” 然后一掌打上切原的肩膀，眉开眼笑。
切原想不到丸井会如此干脆的承认，闪神之下被他拍了个正着。及时避开丸井落下的‘亲切’第二掌，他惊讶地再确认一遍：“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丸井笑眯眯，尽得仁王狐真传。
和子本也为丸井状似无心却隐含某种可能的言语吓了一跳，听到他的下一句时才放下心，戏弄小海带的戏言，作不得准吧。
只是，丸井文太，你是有意或无意？
草莓。柠檬。香橙。酸梅。青苹。
它们确实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呢。
看了看似乎不在乎周围视线一心一意和切原打闹的丸井，忽见他向她眨了眨眼，三分俏皮三分了然三分安抚，余下一分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心中一颤。原来，他已经看穿了……兴许只有一点点，却已足够发现她平日里的表现多是伪装。
单纯的人往往看得更透彻。
她垂头，在内心叹息，网球部的各位，果然都是深藏不露呢。（熙：错，某红眼魔王例外。）
连丸井都能看穿……那么，哥哥，你发现了吗？
关于真实的我，与你曾经的妹妹本性相悖的我。
×××
丸井和切原闹了一会儿，蛋糕便送上来了。
丸井一看到静静躺在精致碟盘上的咖啡色蛋糕便两眼放光，接过侍者手上蛋糕时的动作却像接过一个人世间最甜蜜的梦幻般小心而珍惜。
和子和切原面面相觑，从不曾见丸井吃点心时露出这种神态呢。紫红色的眼眸漫开欢欣的薄雾，满满幸福的漂亮脸庞映着红色的头发增添了几分艳丽。
两名旁观者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漏跳一拍。切原咽了下口水，忙低头看看摆在眼前的蛋糕，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呃，或许那个比摩卡蛋糕更好吃的点心真的只是做梦……
和子疑惑道：“真的那么好吃吗？”她没吃过希普奥罗甜品屋的点心，不过有丸井这只嗜吃小猪那么迷醉的表情作证，令她也开始坚信‘摩卡蛋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了。
“当然。”丸井盯住蛋糕回道，颇为自傲的语气。一弯手，勺子挖起一小块蛋糕送入嘴巴。
两人见他开动了，也各自向眼前的蛋糕进攻。
这个就是摩卡蛋糕的滋味吗？
和子惊叹地细细品味着在舌尖打转的醇香，巧克力的馥郁、牛奶的浓厚、意大利咖啡的苦完美的融合，在嘴里轻柔的弥漫，唤醒每一个味蕾，演绎出一曲高贵典雅的华尔兹。
这是决不能淡忘的极致感受。
沉浸在感动中的当口，身旁的丸井突然面色大变的叫道：“这不是摩卡蛋糕！”，同时对面的切原却啪的放下了刀叉大喊：“就是这个！”
和子一脸糊涂地看着两个大孩子，这个，情势好像逆转了……？
“这就是我说的蛋糕！上次姐姐帮我点的，没错吧，比摩卡蛋糕更好吃！”
切原探手过来抓住丸井的手猛晃，全然忘了他现在吃的就是摩卡蛋糕。丸井根本不理他，脸上的神情像是被欺骗一般的愤怒。他向被他们的吵闹声引来的侍者指控一样的问：“你们上错蛋糕了！”
侍者还是刚才那个，他大惑不解：“三份摩卡蛋糕，没错啊。”不过客人这眼光好恐怖……（熙：打网球磨练出来的气势嘛＝v＝）
“不是！”丸井很大声，“虽然很像，但它不是！摩卡蛋糕应该是根据摩卡咖啡的味道做的！”
和子看着激动过头的丸井，摩卡咖啡不就是这个味道吗？三分之一的意大利浓缩咖啡、三分之一的巧克力和三分之一的牛奶的味道，这个蛋糕里都有了啊。
侍者大汗，他是不是遇上了来砸场子的了？
“对不起。”
正当侍者为难着是否要把无理取闹的客人赶出去的时候，一个声音插进来。一名相貌清秀、同样穿着店里侍者制服的少年走上前，向他微一点头，他顿时如蒙大赦的退开。
显然是侍者领导头头的少年对丸井道：“也许是我们的厨师放错了调料，导致出现蛋糕口味不同这种失误，我们马上为您更换。不过在那之前，可以让我尝一口您的蛋糕看看错在哪里吗？”
“……”丸井不说话，只是侧了侧身。少年知道得到他的默许，俯身浅尝一口蛋糕，然后皱眉。
“客人，这确实是摩卡蛋糕。”言下之意，我们店方没有上错点心。少年的口气还是相当客气的，似乎想增加说服力的又补充道：“摩卡咖啡确实是这个味道。”
“那是现在流行的摩卡咖啡。”丸井目光咄咄逼人，分毫不让，“可是你们店里的蛋糕是根据最古老的摩卡咖啡制作的，口味应该更复杂、带有一点辛辣和酒味，而不是现在这么……”
呜哇，丸井好像美食家。和子心中的丸井形象又一次推翻重塑。
丸井没说下去。少年却像全部了解了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您一定是老顾客吧。您说的是第一代的摩卡蛋糕，没有在菜单上注明清楚是我们的错。请让我们弥补这个错误，我们马上为您送上第一代。免费的。”心里暗忖：原来还存在这样的客人啊，喜欢第一代更甚于第二代……奇怪，记得新老客人都是对第二代赞不绝口大加推崇的啊……
“……不用了。”丸井好像失去了活力，颓然坐下，“我就吃这个。”
少年欲言又止，暗叹一声，一礼后转身离去，余下三人再次陷入僵局。
蛋糕就在眼前，却没人再动。
良久之后，丸井突然又拿起了勺子，狠狠挖下一大块蛋糕大口咀嚼。切原、和子目瞪口呆，然后听到他吃完一口后问：
“和子妹妹，你也觉得第二代的摩卡蛋糕比较好吃么？”
和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诚实的回答：“我的确觉得现在这个蛋糕好吃……但我没吃过第一代的，所以不能比较……”
“那下次就吃吃看吧。”
丸井头也不抬的，又向切原说：“呐，这次算你赢了。”
切原怔了怔，继而得意起来：“我就说嘛，有比你吃过的摩卡蛋糕更好的……”扳回一局的小海带，一朝得胜便不可一世。
丸井不搭话，又吃了几口后便起立，拿起网球包背到肩上，“我先走了。”
“可是你的蛋糕……”没吃完啊……
后半句被红发少年的背影所阻。和子被他那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怀感染，突然觉得口里的蛋糕索然无味。
一份记忆中亘久不变的味道，承载了多少的怀念？
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有孩子的低泣声偷偷响起，哀悼那逝去的微忧青春？
这时的切原不平的叨咕：“怎么搞的，突然就走了……”他不自在的挪了挪，实在不习惯与女孩子单独相处，他左盼右顾，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
“那个，柳生和子，我也要走了。”其实他很想酷酷的一句话不说就溜，不过看在她是前辈妹妹的面上说一声比较好。
“可是你的蛋糕没吃完啊。”这次总算能完整的说出来了。
“呃，太晚了，我……家里还有人在等。”想到家里那人，脸上一丝赫色扩大。
和子打量他面上可疑的红晕，“那人是你姐姐？”
“不，是妹妹。”切原不加考虑的回答。
“你不是只有姐姐吗？”和子好奇，难道以前背过的网王资料有错？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切原大讶，却不知这话泄漏了某些秘闻。
“这个吗，我猜的。”和子含糊应付，“呃，你那个（多出来的）妹妹，是不是叫切原留纱？”
切原下意识反驳：“不对，她叫幸子！”
换和子吃惊了：“幸子……？奈奈的女儿提前出生了？”
“奈奈是谁？”
“奈奈是娜娜的另一半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鸡同鸭讲。
“不懂就算了。”她无所谓的说，“不过切原你以前是没有妹妹的吧。”重点在后头。
“……哈哈。”
切原自知失言，一边干笑一边忙乱地抓起网球包背好，“我走了，你慢慢吃、慢慢吃。”……落荒而逃。
目送了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离开，和子呆坐了好半晌后才醒悟到一个事实：
“啊，他们都没结账！”
落单的和子在座位上哀叹了一会，打定‘明天向那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讨债’的主意后，默然地吃起未完的蛋糕。
那么好吃的蛋糕，怎么能浪费。
她吃得很慢很慢，想让这美妙的味道在口腔内停留得久些。
香甜的气息在口中漫延，淡淡的酸楚却在心中萦绕。
一时之间，神思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才回笼。
原因是某处传来的对话声。
身后座位的情侣不知何时走了，空下的桌子后面，是另一对客人。
她没有回头，听声音是两个男生，而且同是立海大附中的学生。
“嗳，我问你啊，那个美人海选你投票给谁了？”
“投什么票？我又不认识什么美人。”
“你经过公告栏的时候都不看校报的吗？！上面明明有本年度校内热门人选分析啊！”
“没兴趣。我头痛的是校庆啦。”
“那个不必担心啊，我们班的节目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呵呵，我很期待你到时候的表现哦。”
“为什么我要做那种事！我只是初来乍到的转学生，什么状况都还搞不清楚啊！”
“啊啦，校庆是大事耶，每一位同学都应该热情参与，忘我投入的，你就牺牲下小我又怎样……”
“你给我闭嘴！”
“事情都成定局，你不能临阵脱逃哦……”
“闭嘴啊啊啊啊啊啊！”
嗯，在说美人海选和校庆的事吗……被赶鸭子上阵的那位貌似挺可怜，不知道他们班的活动是什么？……和子晃晃杯子，不甚在意的想着。
一年一度的校庆都在开学后一两个月举行，按照立海传统每班必须出一个节目，相当于文化祭的形式。至于美人海选是五年前某位校报社长发起的活动。活动内容很简单，就是全校投票选出最美的人，票选结果在校庆结束那天宣布。所谓美是不分性别的，因此那位‘最美的人’男女不限。也因此该活动受到全校学生的欢迎和支持，一直延续至今……附带一提，上一届的‘立海美人’是幸村精市。
投票截止日期在下星期，不急……班上的节目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毕竟有良叶那位好班长在……都不值得操心呢。
对于即将到来的校庆，和子更期待的是哥哥班上的节目。
咳，不知哥哥现在脱离真田的魔掌了吗？（＝＝别说这种有歧义的话啊）
他回家了吗？
如果他在这里陪我就好了。她又一次这样想道，叹一声。
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吃蛋糕。
窗外，深浓夜色，璀璨灯火，凄清。
安静的忧伤伴随店内的音乐默默流淌，一个低柔的女声在幽幽地轻唱：
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
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of yesterday
How coul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so bad？
How di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Like dying in the sun
Will you hold on to me
I am feeling frail
Will you hold on to me
We will never fail
I wanted to be so perfect you see
I wanted to be so perfect
Like dying in the sun
回首的欣慰，潜藏的幸福，哀而不伤。
这样的一支歌，为何会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眼前的景物恍恍惚惚，记忆一片模糊。
是什么呢？
我缺少了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一低头，蛋糕还剩一半。嗯嗯，再努力一下下，吃完就可以回家见哥哥了。
突然桌面蒙上一层阴影，切原曾坐过的位置悄无声息的落座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一看，低叫出声。
“哥哥？” 心里思念的影子突然现身，莫名的，紊乱了呼吸和思绪。
“你怎么会来？”
“路过。”对面的眼镜少年扫一眼桌面三个残缺的蛋糕，也不多问，只淡道：“怎么不回短信？”
“手机快没电了，我就关机了。”她说，有些懵懂的想：回家的方向应该是相反的吧……
他唇边泛起无奈而宠溺的笑，“晚归的话，至少要通知一声吧。”
啊，原来他不是路过，而是担心。
她心里甜甜的，果然还是有家人关心最幸福呢。
“哥哥既然来了，也点一个摩卡蛋糕吧。”
“不用了，你吃完我们就走。”
“就吃一次嘛～这个蛋糕很好吃的～”本着好东西大家分享的原则，大力推荐。
“我吃过这种蛋糕。”
柳生仍然拒绝，想起自己已分手的女友也是对这家店的摩卡蛋糕情有独钟。不由感慨，女孩子啊，都是这么一种喜爱美好事物的生物。明明有着相似的特性却总也无法准确定义，矛盾而神秘的吸引力。
他自认不是会轻易动情的人，唯独眼前这位，让他又爱又怜。
“那就吃我的吧，一口就好。”
妹妹是铁了心要哄诱他吃下蛋糕，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在为以前遭的罪进行报复？
心底低低一叹。
妹妹，妹妹。
那么可爱的、扣动心弦的妹妹啊。
柳生比吕士，她的请求，你能狠心拒绝第二次吗？
“哥哥，吃一口嘛。”
哥哥，哥哥。
她总是这样地喊他，而他喜欢听她喊他的声音。软软的、依恋地喊着他，仿佛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部。早已不当她是妹妹，却还存下这般心思，莫非，他有点变态？
自嘲的笑意隐在镜片后，他道：
“我……”
甫一开口便给了她可趁之机，嘴里冷不防被塞进一勺蛋糕。未出口的话随香滑清甜的味道滑下咽喉。
上佳的口感，极品的美味。
“好吃吗？”
和子笑得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这个想法让他联想起部里的某人，心头一阵不快。味蕾上还未散去的蛋糕味道忽然间有些变质，来自咖啡的苦味愈发浓厚，涩感加重，盖过了巧克力的甜和牛奶的香。
他别开脸，推了推眼镜说：“还好。”
“只是‘还好’？”她不满足这答案。
“是‘很好’。”一问一答间，他已调适好心情，重新回过头来面对她，以尽量客观的、哥哥教导妹妹的口吻说：“和子，以后不要这样喂别人……尤其是男孩子。”
街道上打着大灯的小轿车呼啸而过，他的表情在光影明灭下看不真切，只感到他的语气不同寻常的透出模糊不清的暗示，有着肃穆的紧张感。
她笑脸一滞，心跳加速，贝齿咬唇平定心跳，又扬唇笑道：“我只会对哥哥这么做啊。”仿佛不疑有它，“哥哥不算别人吧。”
“……随你。”
“嗯，那就再来一口吧……咦，哥哥，你脸红了？”
“太阳晒的。”推给不会开口为自己辩护的太阳公公准没错。
“……已经天黑很久了吧。”
“我说错了，是月亮照的。”不慌不忙地改口。
“……”月光是红色的吗？
笨哥哥，撒谎也不会高明一点。
她抿嘴，低头微笑。
内心的美丽森林中，小鸟儿欢快地唱着歌，一支春暖花开的歌。
舀起一勺蛋糕，让它在口中化开，醇厚的甜香，过齿留香。
摩卡蛋糕，真的很好吃。
Part 10 摩卡蛋糕
FIN
隐藏在故事一角的场外话——
“喂喂，我说我们新来的天才跳级转学生，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齐耳短发的少年食指屈起，猛敲桌子以期唤回对面少年的注意力。
“……我在听啦。”
稚气未脱的少年敷衍的把目光调回同伴脸上，没几秒眼神又飘到了某处。
“你看什么啊。”短发少年跟着他看过去，入目是一对曾经让他的采访以失败告终的兄妹。狐疑地看看稚气少年，“你对那对最不像兄妹的兄妹有兴趣？”
“兄妹？”稚气少年不相信地重复他的话，“一点都不像啊……”
“是啊是啊。”短发少年懒懒地说，“别看他们相处的气氛像恋人一样，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兄妹哦。”
“这样啊。”稚气少年眼中闪过与外表不符的深沉光芒，然后极快的敛去了。
短发少年突然面色一正，掏出一个小本本煞有介事的念道：“柳生比吕士，柳生和子。总称柳生兄妹。柳生比吕士为网球部正选之一，为人温文有礼，人送称号‘绅士’。事实上能得他真正温柔以待的只有最近从加拿大回国、曾出过车祸的妹妹。柳生和子，为人乖巧文静，极为依赖哥哥，疑有恋兄情结……然而一旦有人怀疑她与其兄的兄妹关系便会翻脸发火……”说到这里停住，忆起那唯一一次对她的采访，仍然心有余悸。
“怎么不继续？”
短发少年摇头，合上本子长吁短叹：“没了。他们两个防守严密，根本不给我八卦的机会……”
“……你也知道你是八卦王啊……”稚气少年小小声的说，接着问，“居然有你这个校报社长打探不出的消息？”
“论起打探消息我还比不上我堂兄柳莲二。”短发少年既是羡慕又是自豪，继而很用力的叹气，“不过我们是有本质上不同的。他的资料集得都比天高了，却死死地守着，不像我啊，全都拿出来和同学们分享……”
短发少年自吹自擂起来，没发现他的同伴垂下了头，眼里闪动的是接近欣喜若狂的光辉——
终于又见到你了，和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Part 10 摩卡蛋糕
